第四十七章洞房之夜
“爹為什麽要走?”葉荻不解,本來以為一家團聚,可是剛剛才相認,他就走了。
“你先看看這信吧,房間裏的衣物他隨身必帶的匕首都不在了。”
隻見那信上寫著“吾兒親啟”的字樣。
讀完信,葉荻才敢相信這是真的,爹說要去京城,他竟然孤身一人去了京城,難道是去找慕容泓來個了斷,可是這太冒險了。
“看來你的直覺是對的,可是這穀不是封了麽,不是說隻有一個出口,你爹從何處出穀呢?”雖然這話是對著葉荻說的,可是浸月卻看向涼風,這涼家穀說到底是他們共同的心血,就算有別的出口,涼風也不可能不知道的。
“我們涼家穀自建以來就封過一次穀,從來沒用過什麽秘密通道,我不知道啊,你們別看著我啊。”涼風急於撇清。
“伯伯,你一定知道的,不如告訴我們,我爹一人前往京城,很危險的,單憑他一人之力,如何對抗的了鏡國的千軍萬馬啊。”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的性格你們還不知道,我是個老實人,說個謊話都會臉紅,我知道你爹可能會身處險境,但你要相信你爹,你爹說了他出穀所為何事麽?”
“信上沒說,隻說有重要的心願要去完成,要去京城一次,讓我們不用擔心他,安心待在穀中。”
“你知不知道,你爹已經多久沒有出過涼家穀了?”涼風麵露淒涼之色。
“十七年了,自從那年的中秋,他就再沒出過涼家穀,也再也無心去管外邊的事情,這次的事情,肯定是非常的重要,他才會出去,而且還是臨時決定,你們也太擔憂。”涼風此時的態度不能不讓浸月起疑,拿信慌忙告訴他們涼夜悄悄離穀也是他,現在又分析地頭頭是道,讓他們不用擔心也是他,這中間肯定有他們所不知道的,但是是什麽,他又不願意透露,但是至少可以肯定,對於他們來說肯定是無害的。
“我看也是,葉,你就不用擔心了,我相信伯父一定不是去找慕容泓的,如果他想這麽做,以前就做了,不會等到現在,一個人單槍匹馬去找他,他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
“也好,我看還是商量一下雪芙和洛桑梓的婚事吧。”葉荻也退了一步,隻是心裏有了點小小的遺憾。
“皇上,我們要不要紮營休息,這裏實在是太冷了,小心龍體啊。”慕容泓身邊的大將提醒他,連日趕路,慕容泓憔悴不少,他臉上的殺人的銳氣,是將士們多年未見的,他們不知道這次征討的人是誰,值得皇上禦駕親征,值得他不顧嚴寒的一路向西。
“還有多久能到寒城?”
“怕還要個三四天的。皇上我們最好找地方駐紮一下,因為這西陲幾城都相隔甚遠,一旦路上斷了儲備,到下個城都來不及。”
“那好吧,我們到下一個驛站休息半天。”慕容泓這次隻帶了少許人馬,秦昭的信上寫的很清楚,區區一個山寨而已,不足一百人,防備很弱,他已經基本控製住了那裏。這精銳部隊百人肯定能對付的了,或者其實,如果鍾離煒宸肯歸順,其實費不了一兵一卒,或者和一夢。
他這一路想了很多,與其說他去剿匪,不如說是去和老朋友見麵,他深信,一夢一定活著,因為鍾離煒宸活著,他不可能沒和一夢在一起,想想,竟是激動萬分,這麽多年來,他太寂寞了,寂寞是什麽,是沒有對手,也沒有所求。
果然那孩子真是一夢的孩子。
想起自己從
京城出發的時候,錦時懇求自己的樣子。
“皇上,求求你,錦時願意替哥哥受死,請不要傷害我哥哥。”錦時挺著個大肚子,還是給慕容泓跪下了。
“錦時,他騙了朕,他如若有謀反之心,你叫朕怎麽放過他?”
“皇上,我哥哥毫無謀反之心,他已經遠走他鄉,去了那麽荒涼的地方,為什麽就不能給他一條生路呢?”
“可是秦昭的飛鴿傳書寫的清清楚楚,葉荻要謀反,甚至,甚至,還遇到了。”
“父皇,我和錦時的孩兒就要出世,你就要做爺爺了,就當為我的孩子積點福德吧,這斷然是場誤會,江浸月不嫁我正好,我這輩子非錦時不娶,還請父皇成全。”雲陰也給慕容泓跪下了。
自從他知道了錦時和葉荻的這層關係,他仿佛開心了很多,錦時對葉荻的情誼可能隻是純粹的兄妹之情,或者說不管怎樣,永遠也隻能停留在兄妹之情上了。
聽到了這句話,慕容泓不禁無奈地笑。錦時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她的母親對鍾離煒宸求情說,皇上,就放了這個男人罷,為我們的孩子積點福德。現在錦時懷了孩子,他的兒子跪下就自己要他放過謀反的逆賊,為錦時肚中的孩子積點福德。錦時啊,錦時,這輩子,算是這麽給杠上了。
“皇上,我不懂,我同樣是鍾離家的後裔,可是為什麽您要對我這麽好,卻非要置我的哥哥於死地呢?”
“因為。”慕容泓又欲言又止了。能說什麽呢。說因為你還在繈褓中的時候救過我,說因為你哥哥他是個男孩,還是說,我愧對你,讓你過的這麽辛苦,還是說,因為我恨你哥哥的母親,恨她不愛我,恨她出賣我,恨她最後都不肯見我?
“朕說了,如若你哥哥不是要造反,朕不會追究他,可是這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葉荻與涼性一家密謀造反,臣昨日聽聞葉荻與涼家四當家相認為父子,而這穀中人人都對其行君臣之禮’,我到了那裏,自然會查明真相,你放心。”
錦時癱坐在地上,如果說剛剛的心才安撫下來,現在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相認,父子,真的是他們的爹麽,他們的爹真的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麽,自己並不是沒爹沒娘的孩子了麽?或者爹真的要造反,或者她可以做真正的公主,命運給她開了這麽多的玩笑,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了。
次日,慕容泓從京城出發,而鍾離煒宸已經在路上。
涼家穀到處張貼著喜字,已經好多年沒有這麽熱鬧過了。涼家穀的人都像是木頭人一樣鮮有笑意,今天倒顯得非常親近。自從涼風宣布了,葉荻就是涼夜失散多年的兒子的之後,所有人都叫葉荻少爺,叫浸月少奶奶,兩個人突然有了居家過日子的感覺。
涼雪芙穿著紅紅的嫁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就這麽嫁出去了。
洛桑梓倒像個待嫁的新娘,在房裏,沉思。他本來是來保護浸月的,卻來到了這莫名其妙的地方,知道了自己莫名其妙的身世,即將要娶一個他突然喜歡上的女子,一個和他一樣瘋癲的女子,可是他喜歡上了,那麽救聽隨自己的心吧。
隻是,很可惜,不管是洛老爺還是葉老爺,都沒有人在,他竟然這樣在沒有親人見證祝福的地方成親了。繼而又安慰自己,不會不會,不是還有葉荻嘛,好歹是個表哥呢。
沒有見過這樣拜堂的。
兩個小孩牽著手就進了大堂,涼雪芙連個蓋頭也不蓋,不過也無所謂了,又沒有外人
,都是從小看她長大的人,兩個人拜過了天地,大家就歡喜地吃起喜酒。篝火印紅了天,從遠處看一定會很美。
葉荻和浸月有了種深深的家的感覺,這麽自在。雖然他們不知道,危險就在逼近。
秦昭他們被關的悶死了,本來葉荻說要放他們出來一起同樂的,可是機關是涼夜設計的,他不開,沒人能開,這穀中的機關,有幾個完全是涼夜掌控的。
葉荻隻好叫人把飯菜酒水送到牢房裏去,犒勞犒勞兄弟們,秦昭看著外邊的火熱氣氛,心裏也會想,自己當時幹嘛要那麽決絕,那麽較真幹嘛,說不定現在自己可以在外邊和好兄弟們開懷暢飲了。可是很快他又回過神來,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皇上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他誓死都要效忠皇上的,怎麽可以為了一時的享樂忘記了自己的使命,他已經好些天沒有給皇上飛鴿傳書了,不知道皇上現在知不知道這裏的情況呢,想著就呷了一口酒,真烈。
眾人鬧夠了,夜深了,也就散去。
新人入了洞房,葉荻也拉著浸月去房頂看星光,好一個良辰美景。
“雪芙。”
“桑梓。”
兩個人扭扭捏捏的叫了兩聲又發現有點肉麻,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看來是應該給點時間他們多相處相處些日子的,可是竟然這麽倉促的成了親,昨天才吻過了,今天卻要。
想想雪芙就覺得臉紅,洛桑梓臉上也燒的厲害,可是自己好歹是個男人,得主動一點,而且自己是有經驗的,洛桑梓壞笑。
“你笑做什麽?”
“我娶到了貌美如花的娘子,怎麽能不笑,睡著了都要笑醒。”洛桑梓去吹熄蠟燭,房間裏靜的出奇。
“你幹嘛把蠟燭吹了。”涼雪芙緊張起來。
“休息了嘛,自然要把蠟燭吹啦。”
“這麽黑我睡不著的。”涼雪芙不依,要去點上蠟燭。
卻被洛桑梓拉入懷中。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光。”洛桑梓很奇怪自己怎麽能說出這麽肉麻的話來。
黑夜裏涼雪芙看不到她的臉紅的像天邊的晚霞。
他抽掉她的發簪,頭發傾斜而下,涼雪芙顯得更加小巧了。
褪去衣裳的時候,洛桑梓感覺得到她明顯的震顫,可是偏偏涼雪芙硬是要裝出很鎮定的樣子,反而很僵硬。
“那個,那個。”涼雪芙不知道說什麽好,其實她什麽也不用說的。
屋頂上的浸月還顯得有點害怕。
“好高啊。”
“離天上的星星還很遠呢。”
“我感覺已經很近了。”浸月靠在葉荻的肩頭。
好久沒有享受到今天這樣單純的快樂了。
“以後,我們天天來這裏看星星,等穀門打開了,我們還可以在草原上騎馬。”
“恩。”雖然擔憂是浸月的本能,可是在這個時候,她寧願什麽都不想的靠在她的肩頭。
“大伯在那裏幹嘛呢?”葉荻突然看到一個身影,在瞭望台的地方。
浸月張望過去,果然發現涼風在瞭望台放鴿子。“你大伯還養了鴿子啊,平時沒有看見啊。”
“難道是信鴿?”
“難道他用那鴿子和你爹保持著聯係?”
“或許吧,但至少知道爹是安全的,大伯在笑呢。”
“不過怎麽覺得笑的這麽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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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