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孩子們不知道的真相



“是瘟疫也要走。”秦昭看來是鐵了心了。

“秦昭,你不要命,我們可都要命的。”洛桑梓也駕馬歸來。他起的早,就被涼小姐叫出去比試賽馬,在外邊知曉了瘟疫之事。

“我隻帶葉荻走,你最好帶太子妃回去,不過就算你們不回去,皇上也會請你們回去的。”

“我不管,我一定要確保浸月的安全,我才會回去,現在這樣的情況,你帶誰去涼城都是送死,要死,你自己去死。”洛桑梓跳下馬來,表情從來沒有過的嚴肅。

“不要爭論了,我涼家穀的門一旦關起,那是任誰都出不去的。”涼雪芙笑嘻嘻地說,她可不希望他們走,這涼家穀一向太冷清了。

浸月看看四周,涼家穀確實是一座堡壘一樣堅固的城池,如此高的圍牆,輕功在了得的人怕也支撐不了多久,除一主門,竟也沒有其他的出口。

葉荻和秦昭上次都見識過涼家穀的機關,如果硬要走的話,怕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來人,請幾位官爺到密室休息。”涼夜一吩咐,幾個訓練有素的穀中人就行動起來,抓住了秦昭和幾個護衛。

“終於露出你的真麵目了,你若殺了我,皇上定來剿滅你們。”

“很可惜你沒有機會告訴他了。”

秦昭一行人被請到了“密室”所謂密室,不過是穀中人對牢房的簡稱,這裏並非隱秘,而且好久都沒有人待過的樣子,不過擺設什麽的,倒也和普通的房間無異。荒野刁民,有什麽牢犯可關押,秦昭不屑,想自己禦前侍衛,竟然落於這蠻荒之地的牢房裏,豈不笑話,可掙紮了老半天,卻發現這裏確實是個密室,牢門堅硬,不知用何材料所製造,然後不見鎖鏈,一切自有控製,而這間屋子竟然沒有遮掩藏匿的地方看上去是有機關的。

他泄氣地坐下。

“秦護衛,我們該怎麽辦?”護衛中年齡最長的一個問秦昭。

“任大哥,我算是無計可施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何來頭。”

“依我看來,這涼家不是簡單的前朝遺老遺少這樣簡單的身份。”任護衛意味深長地說道。

“何以見得?”

“就憑這牢房的設置,都不是普通人家,不過還確實鍾離家的風格。”

“鍾離家的風格是什麽?”

“我也是聽我爹說的,鍾離家如果要關一個人,就是再厲害的江湖高手,都沒有辦法救出那人,唯一的辦法……”

“唯一的辦法就是什麽?”

“女人。”

“鍾離國最後的君王就是太愛女人了,才會亡國,咱們的皇上也曾是鍾離的階下囚呢,我記得那年大赦天下,就是皇上的某位寵妃的意思。”

“難道!”秦昭小聲驚呼。

“怎麽了?”

“我記得當時太子說過,前朝的皇帝最寵愛的妃子是葉荻的姑姑,而這個涼夜的相貌又和葉荻如此之像,難道他是皇室中人。”

眾人都沉默下來了,誰都不希望這是場戰亂的開端。

而秦昭的沉默多了一份擔憂,是錦時,那涼夜最關心的是錦時,他聽到錦時被封為公主的時候那種失神的樣子,如果錦時也與此有牽連,那麽皇上封她為公主的動機就有可能是殺機,那麽葉荻當日對他說的“為她好”意義不就更明顯了,葉荻定有不娶錦時的理由,而這理由不完全是因為江浸月。

“四叔,幹嘛把他們關起來啊,大家就這樣和睦相處不是很

好。”涼雪芙朝涼夜撒嬌道。

“雪芙,不許胡鬧。”涼風阻止女兒,這麽多年,他們陪伴著他在荒漠之上,他雖說不管中原事,再不管俗世煩惱,可是他當初製定了朝廷人不得入涼家穀的規矩的時候,不就是注定了,他根本沒有放下這段往事的意思,他希望朝廷的人來,他甚至希望慕容泓知道他們這個小小部落的存在,他始終是孑然於世的,他希望有個了斷,哪怕是死。

“去叫葉公子和江小姐進來。”涼夜吩咐。

“雪芙你跟我出來。”涼風拉著學芙走了。雪芙不明白,這個家,從來都是四叔說了算,二叔和三叔經常不在家,可是回家的時候就會帶著很多銀兩和珍寶,爹管理日常事務,可是大小的事情還是要請示四叔,四叔這樣太霸道了!

“涼四爺,我們等你許久了。”浸月坦言。

“你們想問什麽就問吧?”

“我什麽也不想知道。”葉荻有些冷漠,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親人,但是他對自己顯然沒有對錦時那般關心。

“是嘛?”涼夜有點言不由衷地笑笑,他真的也不知道如何去開口,難道問,你是我的兒子嗎?

“伯父,您是葉的父親麽?”浸月也是醞釀了很久才說出來,對於她這個相對的外人來說,她來問未嚐不好。

“如果你是一夢的孩子,你就是我的孩子。”涼夜看著葉荻,難掩的激動神色。

“我是。”葉荻木訥地承認,卻無法叫出任何的稱謂,比如說爹。

“這些年,你過的好麽?”雖然是遲到的問候,可是葉荻仍然有種想哭的衝動,一直以來的被拋棄的感覺,一直以來多餘的感覺,一時間襲來,讓他想去詰問麵前這個男人,為什麽這麽多年躲在這堡壘裏麵,不曾找過自己。

“我,還好。”葉荻越來越覺得詞窮,望望浸月,發現她處於這樣的境地更加尷尬。

“你們慢慢聊,我出去找雪芙玩。”浸月說著就要離開,可是葉荻拉住了她的手,比起這剛相識的父親,浸月在場會讓他覺得自在些。

“江姑娘,你的全名叫什麽?”涼夜注意到這個未來兒媳。

“江浸月,您叫我浸月好了。”

“浸月,好名字啊,是你娘取的麽?”涼夜眼中有種向往,像望穿了多年的歲月。

“不是,我娘生我時難產而死,我的名字是爹取的。”

“你爹還好嘛?”

“我爹,他最近娶了一個女子,然後就消失了。”浸月說說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是嘛,我以為他這輩子除了紈素,誰都不會要呢?”涼夜一副鄙夷的神態。

“我爹他不是那種人,我爹做什麽事情都是有自己的原因的,我爹為了我娘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親近過任何女子。”浸月心中還是很尊敬江雲天的,就算是葉荻的父親也不可以輕視她爹。

“可是你爹就是叛國了,就是把我逼到了這番田地,就是奪了我的妻子,就是害死了你娘,就是娶了別的女子。”涼夜沒有憤怒,隻是絕望。

“你胡說。”浸月心中的爹不是這樣,這絕不是爹,爹絕不是叛國通敵的小人,也不是背信棄義的負心漢,不是的,不是的。

“我當年也是這麽說的,我也是指著他們說,你們胡說,我說,江雲天是朕兒時的玩伴,他愛紈素,朕把紈素和錦時托付給他,他答應了朕,要保他們平安,但是,他是有陰謀的,他幫助慕容泓奪朕的天下,就是為了奪走紈

素。”

“不,你騙我。”浸月想逃離出房間,可是雙腳就是不聽使喚,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會編造謊言來騙自己。

“我說的都是實情,他為什麽要躲起來,他為什麽不隨你們一起來這裏,我好質問他,為什麽要背叛朕,為什麽要害死紈素。”

“我娘是難產而死的,不是爹的錯。”

“不要再吵了,月兒,那是他們的事情,與我們無關的。”葉荻抓緊浸月捏緊的拳頭,浸月這樣讓自己不安,他盡量避免讓浸月知道江雲天與鍾離滅國的淵源,可是涼夜偏要扯開這層傷疤,或許他不會同意,自己和浸月在一起。

“為什麽你活著,我娘卻死了?”葉荻這才想到,從剛剛開始,這個他應該叫之為爹的人一直在意的隻有那個女人,錦時和浸月的母親,包括他恨的人江雲天,都是因為那個叫夏紈素的女子,不是葉一夢,而他葉荻是不是也無關緊要。

“你娘……”涼夜臉上的悲痛神色竟然讓葉荻有些許的安慰。

“為什麽不救我娘,為什麽?”

“你娘不是死於那場火災,他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大火死的是你娘的侍婢,朕給了她名分,她叫曉棠,我記得我當時昏睡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這裏了,是涼家人救了我,不,應該說,是赫連家救了我,朕的發妻,赫連廷芳,而曉棠,她沒有救她,因為她以為曉棠也是朕的女人,她不能容忍,曉棠就這麽活活燒死了。”回憶對於涼夜來說,實在是件痛苦卻又簡單的事情,這些事情這麽多年,猶如在昨日一樣,每回憶一次,都如芒刺在背,無法撥除。

“那我娘是怎麽死的?”

“你娘是被慕容泓刺死的,刀插在你娘的心口,你娘就這樣死在我的懷裏,朕陪了她一夜,可是她還是死了,她卻對我說這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刻。”涼夜的眼中泛著淚光,如果死了,換來你一輩子的記得,這是不是幸福。

“為了讓你儲君的位子坐的牢固,我封鎖了你娘的死訊,讓曉棠代替了你娘的位子。”

“慕容泓為什麽要殺我娘?”葉荻沒有想到慕容泓竟有這麽恨娘和自己。

“你娘是替朕擋了那一刀,慕容泓要殺的人是我。”

“那你為什麽不賜他死,還放了他,讓他有機會造反,為什麽不斬草除根。”

“我想你可能比我要適合做一個帝王,因為你娘,臨死前懇求我放他一馬,這個原因怕隻有你娘才知道,我真的放了他,算是我對一夢的補償,然後大赦天下,放了他,沒想到,三年,他就把我轟下了帝位,取而代之了。”涼夜沒有後悔的意思,或者隻是不甘心。

“哎呀!”涼雪芙嚇了一跳,從屋頂摔落下去。

然後重重地砸到了,路人,洛桑梓。

“哎呀!”

又一聲慘叫。

“你有病啊,上屋頂幹什麽,是豬啊,這麽重,我骨頭都碎了!”洛桑梓不住抱怨,可是涼雪芙卻沒有反駁自己,沒有回罵,隻是傻傻地,坐著。

“喂,你怎麽了,摔傻了,你別嚇唬我,怎麽了。”洛桑梓被她嚇到了。

“嗚,好疼,腿,不能動了。”半晌她才來了這麽一句。

“早說嘛,來,哥哥背你回房。”

“你好重啊,你平時都吃什麽啊,看看哥哥這標準身材。”洛桑梓一個勁地自誇。

可是涼雪芙腦海中一直一直回旋著那三人的談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