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綁架事件



一襲白衣獨立於高山之上,隱匿於青石之間,蒙麵束發,隻一雙如水般的眸子淡淡看著自山下經過的車馬。

一隊長長的車馬隊中高揚秦國的旗幟。正是秦葑一眾回朝的軍隊。

山崖上的人悠悠地看著眾星拱月之中的馬車,等到那馬車緩緩經過山腳時,手一揮,無數黑衣自身後悄無聲息地湧出,

空氣裏撕裂出暗器的聲音。

嘩嘩……

黑色的鐵鉤釘在了馬車車板上,在所有人措不及防的時候,用力一掀,把整個馬車頂的木板掀開了,露出馬車裏正坐著的人。

梵唄一抬頭,就看見天空,下一秒,自己被一群黑衣人包圍,一個借力,被攜著飛攀上山。

秦軍操起兵戈欲與從天而降的黑衣人打鬥,然而訓練有素的人自己收起一頭是鐵鉤的繩索,飛快躍上山頂,不見蹤影。

顯然有備而來,身手了得。

於是等眾人再定睛一看,馬車已經木板四散開去,而馬車裏的人梵唄,已經不見了。“你們是什麽人?要把我帶到哪裏去?!”

梵唄被人綁起來,放在馬上,她掙紮不開,隻好問。“梵姑娘等會就知道了。”一個為首的白衣人這樣回答,聽聲音很年輕。“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梵唄聽到他管自己叫梵姑娘,心裏大疑。

再沒有人回答她,馬跑得飛快,梵唄被綁了,又被放在馬上,她不敢輕易動彈,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狂奔的馬甩下山去。

隻好由著他們策馬去要去的地方。“我們快追!”秦葑在明白梵唄被不明人士綁架後立刻下決定。“可是,這邊沒有可以通往山上的路……”雖然同樣很著急,但柳談還是為難地這樣說。“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劫走了聖上的心頭寶!實在膽大妄為!”祝三來怒不可遏。

元郝深思片刻,“會不會是附近的山賊,知道梵姑娘的身份所以綁了她去要贖金?”“贖金什麽的好商量,就怕是禺疆的那群賊子,蓄意報複……”封靈啟皺著眉頭。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但最終也沒討論個結果出來。

秦葑心裏越來越亂,梵唄一個女孩子,就這樣被綁走了,她會不會有事,會不會害怕,會不會……

可是這次的被擄走顯然是經過策劃的,把路段挑在這片竣險山崖,他們可下而我們不可上。

這邊又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唯一可走的,自己腳下的這條路,要繞過一個大圈才能出這座山,到那時恐怕梵唄已遭不測,想到這,秦葑心煩意亂地向身邊的秦齊問“怎麽辦,現在如何是好。”

秦齊一直在旁邊悠悠地看風景,並不對此突發的狀況擔憂,如今聽到秦葑這樣問,風輕雲淡地說“不就是一個寵姬嗎?聖上此番回朝,多的是各路官員為您廣納妃嬪,何必為這一個傷了神,更何況聖上此次把她如此帶在身邊,民間早已傳出聖上獨寵一來曆不明的女子不良傳聞,恐影響您的聲譽,正好趁此機會,獨身回國,好讓我們秦國的百姓明白您是一個多麽清明的王……”“不

!梵唄她不是寵姬,她是……”秦葑漲紅了臉打斷秦齊,他要說,梵唄才不是什麽蠱惑人心的妖女,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是自己最信賴的,也是心藏愛慕的人!然而話未出口就止住了,他不能說出來梵唄其實是自己的軍師,一直以來,布置給外人看的假象就是如此,如今揭穿……

秦齊哦了一聲,帶著輕輕的疑問語調,“那麽她是?”

由於上一句話秦葑因激動而抬高了聲調,所以把眾人的目光都

吸引了過來,此時所有人都扭頭看向秦葑,等著他的下文。

秦葑在心裏猶豫,糾結,最後還是不得不,輕輕,紅著臉說了一句“她是我喜歡的人。”“哇……”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親口承認了對一個寵姬的情意,說明梵唄的身份真的很重要吧,眾人在心裏這樣揣摩。

又一聯想到梵唄被擄之後秦葑的焦急反應,頓時紛紛說著安慰的話。“既然如此,被擄的是聖上的心上人,那我們要趕緊地離開這座山,去追查梵姑娘的下落。”秦齊仍帶了穩穩的笑,這樣說到。“對對對,快離開這裏~”

大家都和聲應道。

可是,大軍人數如此之多,要全部離開,恐怕要過上好一陣了吧。秦葑眉頭堆積不安,但眼下也隻能如此了。“傳令下去,全速前進!”

秦齊輕輕在心裏冷笑,最後還是表露了心跡啊,在這麽多人麵前,自己做得很好,這樣一來,梵唄是秦葑喜歡的人在所有人心裏成既定事實,某些事情辦起來,也方便得多了。

秦葑啊秦葑,你為了不說出梵唄其實是你的參謀你的軍師,而不得不說出你對她的心意,這一條,成了你的致命弱點。

就算日後梵唄回來,也會有無數忌恨你的人,會想方設法地在她身上打主意,讓你不得不四處顧忌。

秦齊嘴角逸出笑,這次是暖暖的笑意。

那麽,等回到秦國,就是和秦葑的較量了。

梵唄,你這樣的女人,還是遠離這些是非的好。

我不欲與你為敵,也希望你能選擇,最後在這場王位逐決裏,最後勝利的人。

偏頭看看山壁,秦齊揚起了手裏的馬鞭。

任誰也想不到,這場突發擄綁事件,是自己主導的吧。“秦齊!!”梵唄惡狠狠地把一封信拍在桌子上。“梵姑娘息怒。我們主子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白衣人無視她快要噴火的眼睛,這樣說。

這是已經從馬背上下來,被半推半搡弄到一個山穀裏的竹屋裏的梵唄。

到達竹屋後,黑衣人裏的首領白衣人遞給鬆綁了之後的梵唄一封信。

信是用秦文字寫的,托了當三個月軍師的福,自己已經能看懂秦國的文字了。

信裏麵,秦齊很大方地承認了這隊人是自己派去的,讓她不要參與男人之間的較量。安心等待自己坐上王位。“又是這樣的手段!不是下毒就是劫持!”梵唄怒瞪起眼,“兵不厭詐。”白衣這樣接過話。

秦齊到底是有多少手下?一波接一波,此起彼伏地行各種不齒的事。梵唄扔開信,坐下,問白衣“你們打算困我多久?”“主人信上不是說了嗎?等他當上秦王的那天。就可以放你出來了。”白衣恭敬地說,顯然不是對梵唄,而是對並不在場的秦齊。“真是厲害,有不在場證據,任誰也懷疑不到這件事是他動的手吧。”梵唄想了想,環顧暗處隱藏著的暗士,這間小竹屋裏雖然看得見的隻有自己和白衣的兩個人,但就像開始猝不及防從馬車裏劫到山上一樣,隨時可能湧出許多人來困住自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自己被封鎖住消息,完全與外界隔開了?

望著桌上的信,又望著守在一邊的白衣人,開始在心裏慢慢地盤算起來。

秦葑很著急,自己居然把梵唄給弄丟了,這種錯誤簡直不可原諒。

他帶領著秦軍全速趕路,終於出了這座山。

可是,再也找不到那隊劫持了梵唄的黑衣蒙麵人眾。

四處

探聽,也並沒有聽到這座山裏有山賊或流寇的傳聞。

有附近的居民告訴秦軍,這座山名叫天塹,是附近一帶最高,最陡,最險的山。

人若要路過它,隻能沿著山腳走,還從來沒有人可以攀爬上去過。

至於山上究竟有些什麽,也不得而知。

秦葑犯了難,既然這山太高太險峻,那麽那群黑衣人是怎麽上去的?而且派在前方路口守候的先騎軍也沒看到有人下來過,也就是說梵唄被抓在了山上?

秦葑抬頭望著這座山,開始想主意來。

這山沒有路可以上到山頂,崖壁光滑,沒有可攀手的凸出石塊。除非在山頂垂下繩索,當然這也是行不通的,因為沒人在山上。

不如請石匠來鑿出一條路?

封靈啟的這個提議得到響應,秦葑一喜,立刻去請附近的石匠攜著眾將士開山。

可是一斧子鑿下去,才發現天塹山的石頭構造之古怪:無論用多大的力度去鑿,石塊都會化成粉屑落下,呈片狀的石塊隻會按層次一片片落下,並不能鑿出一個個可攀援的手窩,更別說開山鑿路。

浩浩蕩蕩的秦軍就這樣被一座天塹山給攔下了。

他們這才理解為這座山取名人的含義:天塹,天神所鑄,無法跨越的阻礙。

再看梵唄,身後跟著寸步不離的白衣人,四處看著竹屋外的環境,一邊和白衣“跟班”搭話。“你叫秦齊叫主人,那你就是他的下屬了?”

這竹屋之所以是竹屋,是因為四周都種滿了高聳粗壯的竹子,就地取材,既被竹所造,也被竹所包圍。“是的。”白衣人簡短地回答。

梵唄看看這座竹屋,又看看這四處的竹子,無語之感頓生:既然這被包圍地死死的,那剛剛自己是怎麽進來的?“聽你聲音看你年紀也不大,怎麽就成了秦齊的下屬了呢?”梵唄隨口問道,一邊在心裏回想那些幼時被棄流落街頭然後被哪個組織的老大撿回去培養,從此以後成了那個組織的忠心手下的橋段。按年紀來推算的話,很顯然秦齊在撿他回家時自己也是個小孩子啊。“下屬與主上並無年紀之分,你的主上秦葑年紀沒有主人大,還不是照樣掌管數萬兵馬。”白衣人由己推彼地回答。

梵唄哦了一聲,指著竹屋說“剛剛我下了馬就被你們蒙住眼睛帶到這裏來了。雖被你們蒙住了眼睛,可我還是感覺得到自己是走在一條路上來的,可是這周圍全是竹子,我剛剛是從竹縫裏鑽過來的?”

梵唄有些不可思議,她看向白衣人,對方似乎在麵紗下笑了一下,回答“這個姑娘就不用擔心了,我們要困住姑娘,自然就要有困住姑娘的本事。”

答非所問,梵唄在心裏翻個白眼,“你剛剛笑了一下,是笑我的愚蠢嗎?”“我並不曾笑。”白衣人有著良好素養,回答。“明明笑了……”梵唄哼聲,這裏一定有什麽機關。他一定不會輕易告訴我。這下就奇怪了,秦齊的身份難道不止是秦國的一個宮裏頭禁軍頭頭,還是某個五行八卦機關的組織首領?

這個人剛剛笑話了自己,因為自己不知道這裏麵的奧秘,想到這裏,梵唄心裏生出惱怒,她眼珠咕嚕一轉,盯上了白衣人的白色麵紗,頓了一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手扯開了。“既然要困我許久,那麽就彼此坦然相對,別蒙著張臉了~”

白衣人沒料到她突然會掀自己的麵紗,來不及阻止,白色的麵紗飄落地上。

而梵唄掀開之後,看見白衣人露出的臉,直呆呆地震驚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