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膽戰心驚的新生



“隔牆有耳啊,阿唄。”秦葑無奈地說。

在剛才秦葑說出那些話後,梵唄會意了他的眨眼小動作。

於是配合地低沉了情緒,借故來到椒殿。

注意到耳目一時放鬆警惕,才重新把話說開。

梵唄猶不解氣“你剛剛嚇死我了你知道嗎?我以為你又出爾反爾”

一朵好好的花堪堪被折下。

秦國的秘桐,先皇最青睞的花。

秦葑好笑地看著梵唄如孩童一樣的動作,繼續解釋。“在殿裏說的那些,是我突然發覺了雲中,太後果然是想試探我們,隻要我們小心,避開那些容易泄露我們計劃的地方就可以了。”“不過幸好我反應過來,我也說你好端端得衝我拋什麽媚眼……這個挺有趣的,以後就當做我們之間的暗號吧?”梵唄想想,笑眼問道。“好啊,”秦葑眼眸一亮,映得光華透剔如琉璃珠在光線下折射。

於是兩人借賞花的名由,偷偷交談著。“他們會以為我又想念母妃,懷念父皇才過來的吧,這樣就不用擔心話被聽見。”秦葑點頭。

梵唄摸著被折了的光禿禿的花枝,聽得秦葑這樣說,“我覺得,你好委屈呢。明明是一國的國君,還有提防著這些。”“你隻要不拿我當秦國國君就行了。”秦葑輕鬆地說。“我們馬上就出發了,到時候,

也許能真正為秦國做點事呢。”

梵唄望著躍躍欲試的秦葑,心裏感慨。

也許,這場非打不可的仗,才是他真正的自由所在。“嗯好,我們一起,為秦國做點什麽。”

梵唄衝秦葑露出一個美好的笑。“回稟太後,他們在椒殿賞花,談了不久,起初主上似乎悶悶不樂,梵姑娘也不理話,後來慢慢又說開了。”

太後徐徐喝了口茶,衝雲中揮揮手。嘴角露出早已在掌握中的笑。“料是如此了,我養了十多年,他是什麽性子我還會不了解?”

抬抬眼,繼續喝茶。“那,此次與禺疆”一邊的丞相皺眉。“讓他去罷,仔細看護了,我要讓他回來之後,妥妥帖帖地受我們控製,不再出一絲差錯。”太後放了茶杯,眼裏閃

過銳光。

她一直是個懂得策謀的女人,所有的計劃,都應牢牢把握在手中。

她瞥了一眼旁邊坐著的丞相和將軍,又抬眼看了恭恭敬敬站著的雲中。

如同獵人即將抓住獵物的誌在必得,“至於那個來曆不明的,找個什麽恰當的時機,”

她沒有說下去,隻望了雲中一眼。“是,太後。”

雲中心領意會。退下。

又親切拉過一邊冷冷立著的秦齊“齊兒,此次一去,你要多加小心。”

和俊朗的秦葑相反,秦齊生得非常狂傲,如果秦葑是塊養在溫水裏的美玉,那秦齊就是塊受風吹日曬自然雕琢的石頭。

秦齊扯起嘴角“放心,伯母,我一定會借此戰,讓那小皇帝,徹底認清形勢。”他冷笑著想著,也看看,那個能讓秦葑連行軍作戰也隨身帶著的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蠱惑力。

太後看著自己一手栽培的秦齊,滿意地笑了。“叛之禺疆盟國,新封將軍之女九朝公主嫁於我國新皇,大禮之日行刺我王,幸得先皇恩澤庇佑,安然無事,爾其九朝,罪而誅之,禺疆不仁,則盟國之義斷矣,加害國君,勢不能容,於今日吉時,皇尊出征,將軍護駕,伐禺疆,揚秦威,立皇德,祭祀先主天地二神,尊而告之,昌邑之行,天地佑之……”

太和殿,祭祀司終於宣讀完黃帛祀文。

秦葑和眾臣一起跪拜天地。

要出征了,出征前隆重的禮節。

連太後都不得缺席。

又是一連串的儀式祭奠。

秦葑穿著祭祀用的黑衣玄端,從容地進行一連串的禮節。

這麽鄭重的事情,除了登基那天,別無他二。“祭天完成了,我們馬上就要出發。”秦葑對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梵唄說。“剛剛太後還有那些什麽臣對你說了什麽啊?”梵唄望向烏壓壓一群的官員。“還有什麽呢?無非是一些客套的話。”秦葑笑笑。“此次雖說是我們主動,不過大概禺疆那邊士氣會更盛一些。”“那個什麽秦齊呢?”梵唄好奇地問。“不知道,今天似乎沒看見他”秦葑搖搖頭。“祭天不是很正

式嗎?太後都來了呀……”“他有些神秘,更何況,是太後的得力助手”秦葑虛虛地笑道,又看了那群官員一眼。

無非是這樣的真相。“這個秦齊,看上去不太好對付……”

梵唄聽了,若有所思。

城牆,徐行的軍隊。

梵唄換下宮裝,穿上了便於行軍的短打勁裝,頭發高高挽起,很像馬尾辮。

秦葑騎著馬在她前方,時而回頭看她一眼以示安慰。

更前方是副帥戚將軍,一個威嚴的人。不知為何,那個右將秦齊一直未出現。

就這樣離開了宮城,去與禺疆國交戰。

真有些不可思議啊,梵唄騎在馬上,回頭看了一眼漸漸遙遠的宮牆。

自己就是從那個地方來的啊。

還有八個國,自己沒有去過。秦葑也沒有去過。

如果可以的話,和秦葑一起去看看也不錯啊。

是朋友,嗯,這個地方的第一個朋友,共過生死的朋友。

輕輕舒一口氣,無論是什麽原因,都希望能夠贏得戰爭的勝利。

秦葑回過頭,恰好看見梵唄回望宮牆,若有所感的樣子。

直視前方,戚將軍的身影魁然而立。

雖然那身影橫亙在前方,雖然有很大的危險,但是頭一次出了都城,隻覺看見了另一番新天地。

這天地,是梵唄帶來的。

一定要保護好她,一定要成功。

禺疆,九朝公主的死,並不是我的過錯,如果因此能讓我補償什麽,就還你一個嶄新的盟國吧。

兵書上不是有個詞,叫做兵不血刃嗎,就讓這一次,成為最新的開始。

年輕的君主一臉的躊躇滿誌。

從受困十七年的秦國皇城裏逃脫,第一次看見高牆外的世界。

重新有了想要守護的人。

從前的守護是忍讓,退步。

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

不再是一舉一動受製於人的傀儡了。

秦國的皇城越來越遠,前方的路越來越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