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我們完美的結局，幸福的開始（9）



（九）

顧小鹿如顧回夢所願，考上了心儀的大學。然而顧回夢卻沒有等到女兒的通知書，她躺在病床上，臉頰深凹，病魔已經在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內將她擊垮。她在最後閉上眼睛之前，拉著顧小鹿的手，叮囑到：“小鹿，要活著。”

顧小鹿木然，抬頭望向醫院的外麵，盛夏，醫院裏樹葉葳蕤，一切都是生機盎然的，在7月7號這天，她成了孤兒。

顧回夢的葬禮非常簡單，在街道居委會和鄰居的幫忙下，火化後就下葬了。

下葬那天，天氣非常好。顧小鹿穿著厚重的黑色禮服，看著旁人替媽媽立好碑，除了街坊鄰居，並沒有多少人，很快墓園就隻剩下顧小鹿一個人了。

遠遠的，有幾個麵目模糊的男人，遠遠地站在她身後。

而她卻懶得去理會，她擦了擦墓碑，“媽媽，以後你就在這裏安家了。記得要開心過日子，忘記那個臭男人。你放心，女兒一定會好好過日子的。”

她拿出媽媽平時最愛的首飾，那是一支發簪，白玉雕的蘭花，不含一絲雜質，簡單的設計，卻雕工精細，線條優美。平日裏顧回夢都不佩戴，隻是偶爾拿出來，輕輕撫摸它。

這支白玉發簪，承載了媽媽所有的甜蜜與思念，媽媽一定舍不得它。

就讓它隨她而去好了。

她高高舉起石頭，使出生平最大的力氣，將地上的白玉發簪砸得稀巴爛。

“好了媽媽，現在你應該更開心了吧。”顧小鹿露出甜美的笑容，眼淚卻洶湧而至。

從顧回夢去世，到下葬，旁邊各個關心她的人都安慰她，讓她不要哭。她一直沒哭，隻覺得好笑，她的媽媽怎麽回離她而去，離開媽媽，她又怎麽活下去？

她一直不願意相信媽媽去世了，直到今天，坐在墓碑前，砸碎了那支媽媽最心愛的發簪卻沒有人出來責罵她，她才意識到，這個世界上，隻有她一個人了。

怎麽辦？媽媽，我隻有一個人了。

我真的……成為孤兒了。

*******

再次見到李若，已經是八月底了。

顧小鹿望著眼前這個臉色蒼白的男生

，禮貌地問到，“你病好了嗎？”

“好了。你考上了嗎？”

“考上了。昨天已經燒給媽媽了。”顧小鹿無所謂地聳聳肩。

“什麽？你……”李若驚訝地開口，正想要詢問，卻被顧小鹿打斷，“李若，今天晚上陪我吧。大學前最後的狂歡，怎樣？”

望著顧小鹿甜蜜的笑容，李若突然恨起自己來。如果當時自己不那麽脆弱而病倒，而是一直配在她身邊，就不會現在這樣了吧？病情好轉後，想要再找到她，卻如大海撈針，房子賣了，同學不知她的蹤跡，就這樣，剛有起色的病情又變得嚴重。

她多久沒有露出真心的笑容了？

嘴巴即使是咧得再開心，仍然遮擋不住她眼中的憂愁。

就讓她開心點吧，“好，你想去哪兒？”

顧小鹿似乎知道他會答應，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要去海邊。你家有遊艇對不對，我們偷偷去海上好不好？”

“好。”

就這樣，兩人偷偷開著遊艇，來到附近的海上。

那天晚上天空很幹淨，有無數的星星閃爍，顧小鹿喝得爛醉，躺在他懷裏，指著天空胡亂叫，“老娘這次肯定對，那是獅子座對不對？”

李若按下她亂動的手，眼色迷茫，“不對，獅子座不在那裏。”

“李若你竟然敢說老娘不對，信不信老娘打到你下跪求饒。”

李若突然想起他們的初遇，似乎是一句跟現在很相似的話，不禁輕笑。

顧小鹿卻以為他在嘲笑自己，朝他撲過去，“李若你竟敢嘲笑老娘，讓你知道老娘的厲害。”

兩人就這樣在甲板玩鬧起來，不知道到底是誰先把手放在了一個令人尷尬的位置，兩人瞬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氣氛變得尷尬。

李若滿臉漲紅，想要抽回放在顧小鹿胸上的手。卻被顧小鹿一把抓住，慢慢地放到領口，緊貼皮膚，往下……

李若的呼吸越來越重，身體的溫度也隨之不住增高，雙手不住顫抖，口中哀求，“小鹿，停下，求求你。”

顧小鹿卻不聽，“叫我莎莎，李若，我的小名是莎莎。我的媽媽一輩子都被愛情懲罰。我不想像她那樣痛苦活著，我要快樂，你能答應我嗎？”

手中的觸感越來越明顯，李若的手指漸漸越來越靠近胸前那片柔軟。

顧小鹿突然鬆開手，一顆一顆解開襯衫的扣子。她也很緊張，雙手不住顫抖，終於，她脫掉了上半身。

李若所有的血液瞬間全部湧向大腦，月光皎潔，少女特有的青澀身材，卻勾起他內心最野性的本能。

最後的理xing消失殆盡，李若撲向顧小鹿，使勁咬她的嘴唇，柔軟的觸感讓他想到得到更多，他緊緊按住顧小鹿的後腦勺，像要把她按進自己的身體內，嘴裏不停呢喃，“莎莎，莎莎……”。

呢喃的話語像羽毛輕輕劃過顧小鹿的心房。她笨拙地回應，咬他的嘴唇，耳垂，雙手撫摸他的後背。

最後進去那刹那，顧小鹿覺得自己的身體被撕碎，然後她卻有種前所未有的快感。

事後，顧小鹿卻對李若說，“李若，我媽留下的遺囑是讓我嫁給一個男人。我過了十八歲生日，就要嫁給他。媽媽說，他能照顧我一輩子，你說我要嫁嗎？”

李若一下子就怔住了，“小鹿，你？”

顧小鹿目光堅定地說：“李若，你說我要嫁嗎？”

李若閉上眼睛，母親的遺囑，小鹿又怎麽忍心違背。現在自己不敢承諾給她一輩子，而那個男人卻可以，自己現在太弱小，能給她什麽呢？如果她覺得幸福，就祝她幸福吧。他麵露痛苦地說：“我隻會祝你幸福。祝你幸福。”

身邊卻沒有傳來聲音，他轉頭，原來顧小鹿已經沉沉入睡。

李若抬頭，不知何時，天上的星星已經不見蹤影。天空已經是一種接近黑色的藍，像他此刻的內心。

經驗的欠缺讓李若消耗了許多體力，在他昏昏入睡之前，他似乎聽到顧小鹿在他耳旁說：“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一輩子都會記住我？”

第二天，豔陽高照，李若在滿世界的陽光中醒來。

但是他卻再也沒有見到小鹿，顧小鹿消失了。

他始終不相信警方的說法——顧小鹿跳海自殺了。

他的身邊永遠帶著小鹿那晚送給她的紅色手鏈，小鹿曾說“它代表希望，代表不被打倒。”他一直好好保存著，因為他相信，在將來的某天，自己要將這個希望還給它的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