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震驚
從接到馮爽的電話開始，莫離的單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一種不祥的預感鋪天蓋地壓過來，讓她莫名其妙地忐忑不安。莫離趕緊用紙剪了一把小斧子貼在眼皮上，所謂“一福（斧）”壓禍，封建也罷，迷信也罷，隻要能讓那些不祥的感覺快些消失，哪管它科學不科學了……
“莫離，你為什麽這樣緊張？難道害怕那個馮爽不成？不用怕！”李想有些不以為然，真不知道莫離怕的什麽勁兒，“我告訴你，莫離，對這種歇斯底裏的女人根本不用示弱。開學典禮時她那麽鬧騰，不也無濟於事嗎？所以，挺起腰板來，她越是生氣咱們就越要自信地微笑，這樣就能將她活活地氣死！”
李想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她並不知道周正與馮爽之間的恩恩怨怨，否則電話裏馮爽的冷笑同樣會讓她不寒而栗，本以為辭職就相安無事了，誰知這個女魔頭仍然不依不饒，實在讓人心情不爽。
“如果單單是我自己，真的沒有理由怕她，隻是，李想啊，事情恐怕沒有想象中那麽單純了。周正似乎有什麽把柄落在馮爽手裏，你說，我要不要先跟周正談談？”莫離按了按自己還在亂跳的眼皮，“斧子”是壓上了，但是卻不知能否壓得住“禍”？
“說心裏話，我之前也曾經懷疑過，大概周正真的做過什麽違法的事情，所以，每每到關鍵時候，他都會向馮爽讓步。這次，馮爽再次找到我，估計就是要談這個問題。李想啊，我真的很害怕，如果真的被我猜中了，怎麽辦？”
原來如此！
李想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嗯，怪不得在莫離跳樓事件上，周正即使那麽心疼憤怒，最終還是維護了馮爽。看來，問題不是一般的嚴重，“莫離啊，這樣的情況你怎麽不早些告訴我呢？若是知道……知道姓周的有這樣的曆史，我絕對不會答應幫他得到你……唉，莫離啊，本來我是想幫你過上好日子，如今年來，隻怕是剛出苦海又跳火坑了！”
李想震驚之餘又開始自責，自己怎麽幫倒忙了呢？
莫離又摁了摁自己的眼皮，似乎穩定多了。唉，馮爽約自己去會麵，安的什麽心唱的什麽戲？到底什麽時候，自己才能過上真正安靜的生活呢？
“李想啊，這怎麽能怪你呢？如果要怪也隻能怪我的命不好，想想那個周正也真夠可憐的了，尤其是知道秦沐桐背叛我之後，我更同情周正了，因為我太理解他的感受……”莫離邊說邊起身找衣服，怎麽著去見馮爽也不能太寒酸。
“其實在我心裏，一直想幫他走出陰影，不怕你笑話，真不是因為秦沐桐沒有性功能……反正，我自己也說不明白，為什麽會對一個傷害我的男人，心生悲憫？甚至於，有些莫名的依戀？李想，你說我是不是也變態了？竟然想拯救一個變態男人？！”
李想無語了，或許可以莫離的話吧，說來說去都怪造物弄人，感情是個微妙的東西，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潤物細無聲了。更何況對於莫離來說，最近經曆的事情，實在是難以忘記的。唉，一個一直認為思想和身體是高度一致的女人，突然愛上了老公以外的男人，可能她自己都不理解自己吧？
“莫離，不如，不如現在就反悔吧，既然姓周的是一個危險分子，咱們選擇遠離他還不行嗎？至於馮爽，咱們也沒有必要去見麵了，從此後與他們劃清界線，怎麽樣？”李想實在不想莫離被周正連累，擺脫了秦沐桐那個無性婚姻，可不能再陷入另一個痛苦的情感中。
聽好朋友這麽勸說，莫離係扣子的手慢慢停了下來，然後定定地望著鏡子裏的自己捫心自問：莫離啊莫離，事情已然亂七八糟了，你是否真的願意繼續這樣的糾葛？很可能周正就是一個嫌疑犯，那麽你還願意去拯救他嗎？你要如何拯救？
所以啊，莫離你一定要想清楚，那很可能是一個表麵可憐而內心相當可怖的男人，你應該快刀斬亂麻，中斷跟他的任何接觸。什麽感情什麽愛情，都是騙人的，就像你原來的老公秦沐桐，不是同樣欺騙了你嗎？因此，不要再上男人的當，即使他真可憐，跟你也無關！
“李想，你說我怎麽辦？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真的愛上他？隻是，想到他有可能被馮爽傷害，我就會心疼……這種感覺，跟當初想保護秦沐桐一樣，我想保護他！你說，我是不是瘋了？”莫離迷惘地望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著，或許就此打住還來得及，但是，為什麽心裏會痛？
完了，莫離你徹底完了，因為你已經愛上了你的奴隸主周正，而且又是一次聖母型的愛情。怎麽辦？李想暗自長歎，即使沒有從中幫忙，恐怕莫離也會淪陷在周正的愛情裏，這就是命中注定的孽緣吧？
“莫離，聽我一句勸，回頭，然後咱們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我們可以離開這座城市，我陪你，真的，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李想最後勸說著，希望莫離能聽懂，“馮爽的目標就是要做顧太太，這再明顯不過了。女人的心是最可怕，咱們沒有必要跟她糾纏不清的，莫離，咱們撤吧！”
撤？真的要撤嗎？但是那些過往為什麽愈來愈清晰，怎麽撤？自己如今還能全身而退嗎？當作一切沒發生過，但一切真實地發生過了，怎麽能抹得去？就像秦沐桐給自己的愛給自己的傷一樣，無法抹殺的……
之前經過一個暑假的沉澱，本以為自己的心不會再起任何波瀾了，誰知開學第一天就被周正再次俘虜，然後輕而易舉地淪陷在他的溫情脈脈裏不能自拔。一切似乎都是意料之中的，又讓人有些措手不及，到底何去何從？這樣的依戀，到底算不算愛？
“李想，你真的這樣認為嗎？還有，已經遞交辭職信，真的還能再回頭嗎？如果離開了這座城市，我們要去哪裏，怎麽生活？”莫離有些頹
廢地坐到沙發裏，最後一顆紐扣依然那樣鬆散著，就像她無法安靜下來的心緒一樣。
“我不想讓他受傷，即使他真的做過什麽錯事，我覺得也一定不是出於他的本原，骨子裏，他一定是個善良正直的人，李想，真的，你不要這樣看著我……相信我，李想，即使他曾經那麽殘酷地傷害過我，也都是為了讓曾經受傷的心靈找到平衡的支點……如果沒有別人傷害他在先，他應該是一個儒雅的書生，很善解人意的那種書生……“
天啊，為什麽要說這些呢？是在給自己一個理由嗎，還是為了要說服李想？莫離還沒說完就暗自搖了搖頭，看來自己是真的完了，明知道未來是個變數，卻還想固執地走下去，明知道前麵是個火坑，卻還想傻瓜般往裏跳，為什麽？
“莫離，我是你最好的姐妹，絕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這樣繼續下去的，之前都怪我被周正給蒙蔽了眼睛，以為他是好人……莫離，這次你一定得聽我的勸，絕不能再往深淵裏跳了，否則，真的自身難保了！”
李想焦急地給莫離講道理，“周正若是真的判了刑，那肯定不是一年半載能出來的，不然馮爽也不會如此囂張周正也不會如此害怕。所以，莫離啊你想想，愛上了怎麽樣？難道你真的想在外麵守空房嗎？一個秦沐桐已經夠了，還想更悲慘嗎？”
莫離明白，是啊，那樣的結局確實太悲慘了！如果真的愛得轟轟烈烈、死心塌地，那麽即使等一輩子又何妨？隻要周正是真心愛自己的，那便是她莫離一直向往的最純潔最堅貞的愛情，如果真的，她不怕……
“李想啊，你說，我或許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愛他，對不對？或許我隻是因為跟他有過變態的肌膚之親，才會變態地刻骨銘心，你說呢？或者我是恨他的，隻不過自己不知道是恨罷了……”莫離微微閉了閉眼睛，立刻，車禍之後的種種都清晰地浮現在眼前，困惑著她的心靈，剪不斷、理還亂。還記得當初周正狂笑著說，賭自己會愛上他——難道自己真的如此不爭氣，竟然愛上了？莫離啊莫離，到底想怎麽樣？
“莫離，不要如此貶低自己，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而且你自己比我更清楚，如果單單是為了尋找刺激，我們隨時也能找得到的。我想，你是在肌膚之親後，有點喜歡上了這個男人，這是真的。聽我的，今天咱們誰也不見，我現在就給我表姐打電話，看看咱們的辭職報告審批沒有，但願還來得及上班……”李想斟酌著措辭，希望莫離徹底放下才好。
“李想，你真的認為隻有這一條路了嗎？或許我和他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隻是匆匆過客。如果我的撤退能保全他，你說，是不是也很偉大呢？”
莫離頭有些疼，原來生死有時候並不難，難的是抉擇那一刻，“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又何必跟馮爽威武不屈呢？那樣也不至於害你丟了工作，對不起，李想，為了我，你不但操碎了心，還丟了工作，對不起……”
“莫離，不要心灰意冷，天還沒塌下來，知道嗎？我現在打電話，希望明天就能回學校上班，”李想衝莫離鼓勵地一笑，然後拿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這時，莫離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顯示著馮爽的號碼。李想點了點頭，“莫離，你先接電話，告訴她咱們的決定，別怕！”
莫離做了個深呼吸接通了手機，那邊馮爽的冷笑聲立刻傳了過來，“莫離，怎麽不敢來了嗎？哈哈，是不是做賊心虛？那我可是告訴你，你若不來，便會錯過一個秘密，關於車禍的真相，關於白雪的死因，關於你老公的殘腿，還有一個孩子……哈哈，莫離，隨便你吧！”
放下電話，莫離知道自己不能不來赴約，即便隻是為了爭一口氣，也必須前來！
走進之前周正與馮爽見麵的茶社，茶桌上的菊花茶熱氣正濃，像是要努力散發最後的熱度，讓麵前的人兒感受到些許的溫暖；然而那些熱度太過於微薄了，一縷一縷地飄著，如煙似霧，隻能讓人更迷惘，卻無法觸及到人的內心世界，無法溫暖那顆幾欲沉到深淵的靈魂。
然而，馮爽的話卻讓莫離再次震驚，怎麽可能是這樣呢？不可能，這不是真相，絕不是的！她不相信馮爽講的是真情，肯定又是在編造謊言！
莫離就那樣呆愣愣地坐著，透過菊花茶的熱氣看著對麵馮爽冷笑著的臉龐，有些不相信現實的真實性。沒錯的，那分明是一個女魔頭啊，她把自己約到這裏，無非是想把自己打倒，不擇手段！
“莫離，哈哈，怎麽不相信嗎？我很理解你此刻的心情，當初我聽到周正講出來的時候，也一樣的震驚，要知道，周正可是一個相當善良儒雅的男人，根本不會傷害任何人的。”
馮爽轉動著手裏的杯子，驀然想起之前周正曾經說過莫離是他的“菊花茶”，心頭恨意更加高漲。好吧，姓周的，一切的後果都由你自己承擔吧！既然在你心裏沒有我的位置，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莫離否定著馮爽的話，可是心卻仿佛被揪扯著，並不僅僅是疼那麽簡單。太可怕了，她無法接受！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來赴約，為什麽要揭穿事情的真相？有時候，知道得太清楚對自己是一種殘忍，真的是一種自我折磨啊！
“莫離，你知道我講的都是真的，不然你可以直接問問周正，問問你老公？其實你隻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因為你根本不了解姓周的，更談不上愛！”
馮爽看著自己的情敵被一點點打倒，得意極了，哼，我得不到的東西，我就毀了他，“其實你很可憐，一個老公背叛了你，還成了性*無能；稀裏糊塗攀上個有錢人罷，卻發現他是個嫌疑犯，哈哈，你真是可憐！”
“不要再說了，我告訴你，無論你說的是不是真的，現在都跟
我沒有關係了，因為我原本是想告訴你，我隻是我，並不想跟周正有任何關係。你有本事就讓他娶你做顧太太吧，不要再牽扯到我……”莫離有些語無倫次。
“好吧，那我現在把事情的經過從頭講給你聽，如果你再不相信，那就算了。”馮爽冷冷地說道，“你隻是他報複的一個對你，或者說一顆棋子罷了。當你真正愛上他的時候，他就會殘酷地甩掉你侮辱你，明白嗎？笨女人？”
不要聽，自己再也不要聽，一派胡言！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女魔頭的視線，離開所有殘酷的過去，像李想說的那樣，甚至於離開這座城市……
“我要殺死他們！我要殺死他們，混賬王八蛋，我一定要殺死他們！”莫離一隻腳已經踏出了包房的門檻兒，可是卻再也邁不動另一隻腳，因為身後傳過來一陣暴跳如雷的怒吼聲，那麽熟悉而真實，仿佛就在自己的耳邊咆哮著。
誰？分明是周正的聲音，可是怎麽會是周正呢？莫離的心靈被強烈撞擊著，太熟悉了，車禍的最初一個月裏，自己就是在這樣的聲音裏度過的，這樣的咆哮她聽得太多了。那是一個原本儒雅男人心底最絕望的嘶吼，因此聽起來更像是雄獅在張牙舞爪……
驀然回過頭來，哪裏有周正的影子？隻是馮爽在桌子邊獰笑著。怎麽回事？莫離眉頭緊鎖，一雙眸子尋找著答案，馮爽在玩什麽把戲，剛剛的聲音來自於何處？
“你這回聽到了吧？哈哈，目瞪口呆也沒用，那就是姓周的聲音，千真萬確，他說他要殺人，哈哈，真的是他說的！如果你想弄清楚是怎麽回事，那麽就乖乖地坐回來！”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同樣恨白雪和那個混蛋秦沐桐，他們有什麽資格背叛你呢？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周正啊，你不若放下吧，那個白雪已經不愛你了，死守著有什麽用？放下吧，或許那樣對大家都好……”
又是一段錄音，在莫離的心海砸下一塊大石頭，分明是馮爽的聲音，隻是比此刻的囂張溫柔了許多。
莫離不由自主地又重新回到桌邊坐下，錄音還在繼續，聽得她心驚肉跳，“不！我不能放過他們這對賤人！不能！混蛋秦沐桐，我一定要親手殺死他們，讓他們不得好死！讓他們知道背叛我周正的下場！”
“來吧，品一品這帶著清苦之味的菊花茶吧，它會使你的心情安靜下來的。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之前姓周的說你隻不過是一杯菊花茶罷了，沒有任何吸引力。所以，他這輩子都不會喝菊花茶。”
莫離默默地坐著，大腦幾乎是一片空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個錄音，說的都是真的嗎？
“哈哈，莫離你真是愚蠢至極，還在為姓周的緊張是不是？”馮爽有些嗤之以鼻，對莫離極盡侮辱之詞，“隻不過我讚同姓周的話，這茶還真是清苦得很。”
“當時得知白雪跟秦沐桐的奸情後，周正像瘋了一樣，如果不是我阻攔著，他真的會拎起菜刀直接將那個蕩婦給剁掉！但是我提醒他，殺人是要償命的，不能因為別人的錯誤毀掉自己。”
看到莫離始終不作聲，馮爽也懶得再諷刺和挖苦了，開始講正題，“後來我安慰他，你應該知道在受了打擊之後，來自愛人的關心和安慰多麽重要。還好有我，有我，你知道嗎？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最落魄的時候，是我在他身邊！不是你莫離！多年前我陪他走出失戀的陰影，十年後的今天，同樣是我，你說你跟我爭什麽，你有什麽資格跟我爭？”
莫離心裏亂七八糟的，她已經沒有心思關心馮爽是何身份了，如今隻想知道車禍的真相，隻想知道在這場車禍裏，周正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端著菊花茶的手不停在哆嗦著，有那麽一瞬間竟然被淡黃色的**給晃得有些頭暈眼花的，努力閉了閉眼睛，心神才強自鎮定了一些。
“在我的勸說下，他漸漸冷靜下來，自然也不會像你那麽笨地掄起菜刀了，然後他便處心積慮地計劃著，想來個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他們的方法……”馮爽講到這裏賣了個關子，像是在回憶中有些驚恐的樣子，“我以為他真的放下了，卻誰知，竟然發生了車禍……”
車禍真是周正製造的嗎？莫離心冷了，周正怎麽能犯法呢？為什麽要犯法，為什麽？“你有證據嗎？馮爽，我隻想要證據，不想聽你一麵之詞。”
莫離還是無法接受，即使有錄音又能怎麽樣？那隻能說周正有殺人動機，但不一定真的行動啊，“你不要騙人，秦沐桐並沒有提供任何車禍線索，而且，警察也有介入的，並沒有發現車子哪裏有什麽意外的情況……”
“哈哈，你真是幼稚得可憐，如果那麽輕易被發現，還叫什麽處心積慮？否則，姓周的為什麽如此怕我？不過，暫時我不會將證據給你的，因為我還想給姓周的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他還是一意孤行的話，我就會跟他同歸於盡！”
馮爽臉上的冷笑消失了，陰冷得很是駭人，“莫離，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如果你真的愛上姓周的，那麽就退出三角遊戲，這是保護他；如果你恨他，那就立刻去警察局揭發他，將他送上斷頭台，怎麽樣，你怎麽選擇？”
莫離一時愛恨交織，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對。莫離啊莫離，你向來是嫉惡如仇的，為何會在周正的問題上失了原則？
“莫離，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姓周的為人你如今明白了，離他遠一點兒對你有好處。如果你同意，我會說服他給你一大筆錢，夠你好好享受下半生了。再說了，我跟他十年感情了，你才跟他接觸不過一百天而已，能愛到什麽程度？幻想什麽天荒地老？”
馮爽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至少莫離不會再跟周正雙宿雙飛了，那麽就剩下一個姓周的，遲早將他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