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試驗
心中有了計劃，第二天莫離便把婆婆趙慧芸給打發回鄉下去了，然後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期待著夜幕快些降臨，期待與秦沐桐進行一場以“驗證xing*功能”為目的魚水之歡。
夏天的夜晚總是姍姍來遲，經過一整天漫長的等待，終於盼來了萬家燈火、夜深人靜之時。莫離表麵裝著若無其事地哄女兒寧寧睡覺，其實心裏正翻江倒海地犯嘀咕呢——
xing*生活質量對於夫妻二人真的那麽重要嗎？莫離望著殘了一條腿的秦沐桐，眉頭微微地皺在一起。嗯，自從昨晚自己回來後，秦沐桐忽然變得出奇的安靜，再也沒嚷嚷著離婚，但是也沒有再說話；就連趙慧芸臨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希望不要再折騰了，他也隻是靜靜地聽著，沒有反駁也沒有接受……
此刻，秦沐桐正背對著莫離和女兒寧寧側身躺著。因為怕蚊子騷擾，房間裏沒有開燈，淡淡的月光從窗子照進來，映在他那消瘦的身形上，顯得很是孤單和淒涼。他一動不動，像睡著了一樣，但是莫離知道，其實秦沐桐怎麽能睡得著呢？沒準兒他的心比自己還要亂！
要知道，這是車禍後夫妻二人第一次如此平靜，而表麵的平靜往往隱藏著巨大的波濤洶湧，莫離正在醞釀著一場更大的風波。至於風波的結果是什麽，她已經考慮清楚了，隻能有兩個可能——不成功、便成仁！這個家是聚是散，是繼續鬧騰還是從此安靜，也在此一舉了……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莫離真不知道該拿什麽樣的勇氣麵對自己的老公？身體被魔鬼霸占著、摧殘著，那麽在自己老公的身下，她還能做到坦然和快樂嗎？莫離不知道，她緊張著、恐懼著，同時也在潛意識裏拒絕著，甚至在秦沐桐出院後說不會再輕易“碰”她時，她還有過隱隱的慶幸之感……
然而現在不行了，無論怎麽為難也要親自驗證一下秦沐桐的病。如果自己的老公並沒有背叛自己，莫離當然還希望遵從醫囑，勸秦沐桐及早進行手術治療。雖然xing*生活不是婚姻生活的全部，但是誰又能否認，一個男人如果不能“重振雄風”，那麽簡直比殺死他還殘酷？！
莫離甚至在心裏自嘲地笑話自己，嗬嗬，裝什麽純情少女啊？曾經在藥丸的作用下不是很“**蕩”地讓周正酣暢淋漓嗎，那麽為了自己的老公再“**蕩”一回，幫助他“驗證”病情，從而幫助他尋找回來男人的雄風，似乎也值得了，應該值得的……
把目光從秦沐桐的背影裏收回來，莫離又低下頭看著女兒，發覺小寧寧已經完全睡熟了，那酣睡的樣子真是讓人無限憐愛。那粉紅的小臉蛋，毛絨絨的小腦袋，長長的眼睫毛，鮮嫩的小嘴唇，多麽俏皮可愛的小寶貝啊！這本應該是一副幸福天真活潑的臉龐，本應該享受最美好的童年，可是，為什麽要投生到這一個貧困而又潦倒的家庭呢？如果單單因為不富裕也就罷了，那樣至少還有和睦和溫情，然而這個家裏，如今連這最起碼的保障都沒有，對孩子真是太不公平的……
她應該有一個更好更溫暖的去處，那裏沒有車禍，沒有夫妻之爭，沒有第三者插足，沒有荒唐的約定，沒有病懨懨的父親，沒有失魂落魄的母親，更沒有對父親仇視的魔鬼，沒有摧殘母親的混蛋……
這麽一想，一大串眼淚就劈裏啪啦往下掉，然後無聲地滴落到女兒可愛的臉蛋上。寧寧敏感的動了動，莫離趕緊輕輕拍拍女兒的肩頭，安撫她剛剛受了驚擾的甜夢……
把睡熟的女兒抱到那張之前為了婆婆而新買來的單人床上，幫女兒擺了個最舒適的姿勢，又小心翼翼地在床邊圍上了一些被褥，以防女兒翻身掉到地上；然後想了想，又把之前婆婆在的時候就準備好的一個薄薄的簾子給拉好，這樣孩子的小床與那張大床就被分隔開來。
唉，莫離內心還是很尷尬和難過的，不管怎麽著吧，自己今晚的目的都是“不純潔”的，而且，采取的方式很可能更“不純潔”。女兒是可愛的天使，怎麽能讓她在這樣“肮髒”的世界裏被玷汙呢？
所以隻好用簾子隔開，盡管這無疑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做法，盡管那空氣依然在流通，盡管那聲音依然清晰如常，但至少在感觀上，或者說至少在莫離的潛意識裏有一種自*慰的“阿Q”精神，因為她沒有在女兒麵前“**蕩”，是的，她沒有......
莫離這樣默不作聲的舉動，其實早就驚動了床上的秦沐桐，月光下他微微地眯著眼睛，靜靜觀察著老婆的身影，靜靜看著她怎樣嗬護女兒，又是怎樣小心翼翼地把女兒包圍在安全的環境裏。唉，誰能不承認自己的老婆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啊？秦沐桐內心一陣辛酸的慨歎，自己一直以此為自豪來著，可是此刻卻隻能躲在角落裏眼睜睜地望著，連大氣都不敢出。隻怕因為自己的某個不均勻的呼吸就驚擾到她，然後害得她又跟著牽腸掛肚的……
晚安，女兒！晚安，老婆！就讓這溫柔的月光代替我親吻你們的臉頰吧，就讓這輕柔的夜風替我撫摸一下你們的頭發吧……放心睡吧，老婆，雖然不能再次攬你入懷，就讓這一襲月色傳達我愛你的信息，解除你長久以來的緊張和壓力，然後伴你好夢……
莫離怎麽會知道秦沐桐此刻的想法呢？把一切安排妥當，她又暗暗做了個深呼吸，為什麽會這樣緊張？為什麽會如此忐忑？就像床上躺著
的那個人是魔鬼周正一樣，莫離突然心升恐懼和不安，自己今晚必須“勾*引”他，隻是，“勾*引”的結果會是什麽呢？莫離不敢想象下去！嗯，豁出去了，愛咋咋地吧！她最後給自己一絲鼓勵，然後悄悄爬上床，向秦沐桐瘦弱的身體貼了上去……
月光下的秦沐桐依然保持著先前的姿勢，像是睡得很沉很香的樣子，然而莫離分明感覺到他的身影微微哆嗦了一下。是的，就在她莫離向他貼近的時候，他還是感應到了自己的心跳的……
終於伸出纖長的手臂，莫離環住了秦沐桐的腰，於是一股暖流在全身蔓延開來，讓她曾經一度心如死灰的心靈在瞬間又燃起了希望。原來自己還是喜歡這樣偎依在老公的身邊，盡管先前曾經那麽瘋狂地想殺掉他，但是誰又能否認——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自己表麵的堅強，其實更難以掩飾內心中的脆弱，她可以忍受全世界的背叛，可以忍受世界上最殘酷的折磨，卻無法接受心愛的男人出軌！愛之深，責之切，老公，對不起，原諒我先前過於衝動吧，從現在開始，我們都好好的過日子，都好好的……
秦沐桐情不自禁地又顫抖了一下，嗯，這次是顫抖，包括他的心靈都在顫抖。自己的老婆，怎麽突然對自己溫柔起來？昨天她恨得咬牙切齒想掐死自己的樣子就在眼前晃動，晃動得秦沐桐眼睛有些潮潮的。唉，老婆，別再對我這麽溫柔，我寧願你掐死我，那樣就一了百了了，對不起，別對我好……
心裏掙紮著，身體上卻盡量保持著那種僵硬的狀態。到底要不要一下子甩開莫離的手，到底要不要再在她剛剛平定下來的心上撒一把鹽？車禍以來真的把她折騰壞了，尤其是這兩天，她身體那樣糟糕，心裏一定更是糟透了，那麽自己真的忍心讓她再受傷害嗎？
那麽，親愛的老婆，就這樣摟著我吧！讓我再一次感受你的體香、你的心跳，讓我再一次感受這來自後背的溫暖和力量！別怪我，老婆，明天別再攔著我，就讓我去自首吧！我欠下的債我來還，你一定要和女兒離開這個家，一定要重新尋找幸福的歸宿！答應我，老婆，就這樣摟著我吧，最後一次讓我感受你的溫柔你的愛……
看到老公沒有甩掉自己的手，莫離突然激動得想流淚。來自精神上的鼓勵真的比什麽良藥都管用，莫離的心立刻像被上了砝碼一樣感覺到力度，那心跳都更加有了力量！
老公，謝謝你沒有拒絕我的擁抱，你可知道，在這段時間裏，我的心有多苦，我的人有多難，可是為什麽能支撐到現在？還不是因為一直堅信你是愛我的，你是愛這個家的，因此我絕不會放棄，即使遇到“魔鬼”，也不放棄……
再次把身體向秦沐桐貼了貼，透過夏天薄薄的睡衣，幾乎已經能感覺到彼此的體溫。莫離情不自禁地把臉頰貼在秦沐桐的後背上，嗯，隻是這麽輕輕地一靠，立刻感覺踏實了許多——原來這就是夫妻啊，並不需要太多的言語，甚至根本不需要言語，隻要這麽一親近，所有的情感就仿佛透過血液在流通著，像花像樹像鳥叫像雲開……
莫離的手情不自禁地開始摩挲著，然後放在老公的心髒處停了下來。嗯，秦沐桐的心跳其實真的很強大有力，比車禍之初那微弱的脈搏、微弱的心跳相比，簡直判若兩人。都說時間是最好的醫生，那麽莫離多麽希望時間在治療好老公身體上的創傷後，也能治療好他心靈上的創傷啊。
輕輕地在秦沐桐的後背上印下一個吻痕，莫離再次感覺到了秦沐桐輕微的顫抖。想想如果放在車禍這前，秦沐桐必然會就勢翻過身來，然後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回報她更長更深的熱吻；甚至在身體不太疲倦的時候，也會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索求夫妻之愛……
而此刻，莫離多麽渴望再出現那樣的鏡頭啊，那麽她一定不會再推三阻四的，一定會好好配合，讓自己的老公盡情展示男人的雄風，酣暢淋漓地享受做英雄的自豪和驕傲。隻可惜這樣的盼望根本沒有實現，並不僅僅是因為秦沐桐那條殘腿不方便，也不是因為他的身體尚處在虛弱狀態。沒有人能體會他心裏在做怎樣的掙紮？沒有人知道他多麽想回過身來將自己的老婆緊緊地抱住，然後把她揉進身體裏，甚至於連血液都融合在一處……
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悄然滑落，隻不過由於側身躺在床上，很快那兩眼的淚滴便匯聚到了一起，然後洇濕了曾經用來蒙眼睛用的枕巾。秦沐桐不敢去擦拭，更不敢吸鼻子，隻怕自己稍微有一個動作，就會打破這份安詳和溫馨——流吧，有淚就在這樣的靜夜裏盡情流吧！否則在人前，在陽光下，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去流淚？他沒有資格說痛苦，更沒有資格道委屈，一切都是他自己種下的苦果，那麽他不品嚐，誰品嚐？！
莫離心思細膩得很，即使秦沐桐沒有動作，即使他盡量讓呼吸裝得均勻，可是也從那略帶淚痕的鼻音裏聽出了些許變化。嗯？自己的老公在哭嗎？他真的在哭嗎？為什麽哭，是因為被自己的懷抱給感動的，還是因為他太孤獨太壓抑，他的心靈同樣需要關懷？
莫離的手繼續向上移動，終於觸摸到了秦沐桐眼角濕重的淚水，她的心也跟著變得濕重起來，仿佛頃刻間自己的雙眼就被感染了，兩汪濕濕的**就有些抑製不住。是的，自己的老公原來還會流淚，因為自己的懷抱，他在流淚！
“老公，不哭，不哭！”莫離微微俯起身，然後把嘴貼在秦沐桐的耳邊，希望自己那沙啞的噪音能傳進他的耳朵裏，“沒事兒的，一切都會過去的，還有我呢，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怕，不怕……”
像母親在哄一個受傷的孩子，秦沐桐聽在耳朵裏，溫暖在心靈之上。其實他又何嚐不知道呢？老婆這句話在車禍的最初就已經說過無數遍了，後來由於自己總張羅著離婚，於是莫離才保持沉默，根本不再與他發生爭執，也不再說“不怕、不怕，我一直在”這句話……
老婆，別對我這麽好，不要！就因為你一直在，所以我才會怕——我怕生活的壓力太大，你承受不了那麽多的痛苦；我怕自己太累贅，一生都會帶給你負累；還有，還有啊，我怕自己再也不能展示男人的雄風，害你守一輩子“活寡”……
“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沒有趟不過去的河。隻要咱們夫妻同心，一定能闖過去的。”莫離繼續在秦沐桐的耳邊呢喃著，是的，那沙啞的嗓音其實真的很適合這樣的輕言細語，然後她還在他的耳垂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立刻感受到對方第四次顫抖。
秦沐桐心裏一驚，她要幹什麽？自己的老婆要幹什麽？難道......難道她想......
這樣的疑問和震驚還沒來得及仔細琢磨，隻聽得莫離的呢喃再次在傳過來，“老公，今晚......今晚你......要……我吧......”
如此露骨、如此含情脈脈又可憐兮兮的，相信不會有哪個男人不為之心潮澎湃吧？可是他秦沐桐能怎麽回答？他已經無法滿足做為妻子的需求了，他隻不過是一個“太監”，從此除了清心寡欲，便是獨守孤燈……永遠也忘不了當初醫生向他宣布病情時的情形，那一刻他像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萬念俱灰……
秦沐桐睜開那雙小眼睛，用力地推開俯在身畔的莫離，大聲嗬斥道，“滾開！真是越來越不要臉，滾開！”
呆呆地愣了愣神兒，莫離捂著自己發燙的臉頰思潮翻滾。唉！既然已經被認定不要臉了，那就豁出去吧，給他來個不要臉到底，看看他究竟在隱瞞著什麽？隻有猜透秦沐桐的內心世界，才能決定自己明天的路朝哪個方向走。“你是我老公，為什麽我不能有需要？”莫離的嗓音明顯比昨天好多了，至少這樣輕聲說道，對方隱約能聽得清內容，“如果夫妻間的需求也是不要臉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下一代了！”
像是賭氣的話，莫離說完就又向秦沐桐貼近了一些，無論怎麽推，畢竟都在同一張床上；無論怎麽推，秦沐桐都因為腿的原因被禁錮在床上，他是跑不掉的，那麽隻要她莫離願意，就能離自己的老公近得不能再近，直到把他給“俘虜”……
“你……你……怎麽不知道羞恥呢？”秦沐桐繼續偽裝著。
“你隨便怎麽罵吧，不要臉也罷，不知羞恥也罷，都沒關係，罵吧！反正今天我是要定你了！”莫離伸手摟住了秦沐桐的胳膊，搖晃了兩下表示反抗，“我告訴你，今天你必須要，否則，否則我就要你！”
月光下莫離分明像一尊xing感的女神，或許是早就準備好了吧，竟然穿著那件自己為她買的半透明的睡裙。借著月光的依稀朦朧，隱約能看到她的上身並沒有穿胸*衣，因此ru*峰在薄薄的睡衣裏根本隱藏不住，跳躍著往他秦沐桐的小眼睛裏闖……
秦沐桐再次掉淚了，透著悲慘和淒涼！他不能“人道”了，不能再陪老婆享受魚*水之歡，那麽自己的存在還有什麽價值？還是放手吧，還是放吧！
“滾開吧，別再折磨我，別再碰我，我不是個男人了，我是太監！聽清楚沒有，滾開！”秦沐桐硬起支離破碎的心腸，然後使足了全身力氣將莫離掀翻到床上，很悲愴地低吼道，“滾吧，去找野男人鬼混吧，我是個太監，明白沒有？別再騷擾我！”
莫離一下子豁然開朗了，原來老公真的沒有背叛自己，那麽一切犧牲就都值得了！再次俯下身摟住秦沐桐，莫離像極了偉大的母親，“老公，別哭，隻要我們深愛著，即使沒有xing*福，我們也一定會幸福的！因為我們有愛，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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