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章: 驚豔四座
隻見太子撅著嘴，手指著幾個舞姬，因為舞姬是成隊走出來的，而太子的小手又太小，根本指不明白到底是誰，那邊被指的幾個舞姬，都羞紅了臉，腳下的動作卻沒停住。
所有人都在往太子手指的正中心擠，不管太子手指的是不是自己，一定要讓太子指的是自己不可。楊不離嘴角微揚，這場宴會本來很無聊，不過看這些女人爭寵，倒是一大樂趣。
“皇兒，不可胡鬧，她們豈有那般福分？”
皇後不怒而威的聲音響起，眾人回了神，都知道這是小太子任性耍賴，一時新鮮，哪個姑娘長的漂亮，他就喜歡哪一個，到最後有沒有名分都不知道，想到這，眾位夫人按住自家的閨女，不要輕舉妄動，她們要的是名分，而不是太子的一時新鮮。
“不嘛不嘛，兒臣看她們跳的好看，兒臣想天天都看。”
“胡鬧！”
楊不離看著太子演戲，她也不著急，想看看這個十歲的男孩子到底要幹什麽。
憑她對他的第一印象，他並不是這樣驕縱的小太子，這樣的他，若不是人格分裂，就是城府太深，想到這，楊不離心裏哆嗦一下，後者的可能性最大。
“太子想要看歌舞並不是什麽難事，母後就允了吧。”
孝王終於說話了，話裏話外並沒有嘲笑太子年幼無知的意思，但聽在別人眼裏，頗有縱容太子昏庸的感覺。但他似乎並不在意，笑嘻嘻地看著太子發脾氣，對皇後的冷眼視而不見。
“八弟說的也不盡然，太子現在年幼，如果任其性子來，恐怕並不是我朝幸事，不知八弟這是哪來的主意？”
襄王輕輕放下茶杯，抬眼對孝王說到。孝王也不管那麽多，直接站起來，看向那一堆舞姬，看了兩眼，抬手指著一個舞姬說到。
“你，上來。”
被指到的舞姬臉上一陣狂喜，朝台上台下望了望，徹底忘了她自己的身份，有些飄飄然的感覺。皇後不好拂了孝王的麵子，輕輕收起皺著的眉頭，朝那個舞姬點點頭，示意她上來。
舞姬上來之後，被孝王一把抓住，送到太子麵前，然後挑挑眉笑道。
“太子殿下，可是她？”
太子迷茫的小臉上盡是無辜，看看麵前麵如桃花的舞姬，再看看自己的母後，最後看看一臉笑意的孝王。笑嘻嘻的點點頭，摟住皇後的胳膊繼續撒嬌。
“這個，賞你了。”
太子指著他麵前的酒杯，對地上的舞姬說，聽到他這句話，兩位王爺停下對話，轉頭看向太子。舞姬的小臉卻唰的煞白，盯著那杯酒，遲遲不去拿。
孝王笑嘻嘻地起身來到舞姬身邊，端起那杯酒送到她麵前：“太子賜給你的，怎麽不敢喝了？”
舞姬看了眼皇後和太子，勉強吞下口水，幹笑一聲柔聲道：“奴家年歲太小，不會喝酒。”
她的聲音幹巴巴的，讓人聽了很不舒服。孝王把手裏的酒杯又送了送，笑的更加爽朗。
“好大膽的賤奴，你可知這是太子賜下的？”
這時，襄王終於說話了，眾人的眼光又轉向他，太子淡淡的目光裏什麽都看不出來，隻是單純的看著。孝
王拉著長調對了一聲，將那杯酒遞到舞姬麵前，笑聲開朗可親。
“喝吧，這杯酒是太子賞下的，不能讓太子的賞賜掉到地上啊。”
“我喜歡她，這杯酒一定要她喝！”
祖宗太子爺像是犯了倔脾氣一樣，摟著皇後的袖子猛勁的搖，自己送出去的禮物別人不收，很丟麵子的好吧！看到他這樣，楊不離扯出笑容，這小子玩起人來，不玩死你決不罷休啊。
經過前後的變故，一直不說話的皇後眉眼間有了絲了然，她也和藹地看向跪著的舞姬，好像這個女人就是她的太子妃一樣。
“太子賜給你的，莫要害羞，收了吧。”
此刻跪在地上的舞姬已經滿臉菜色，絕望地像是風中落葉，隨時能灰飛煙滅，她驚恐的眼睛掃了一圈主子們，不甘的眼淚漸漸湧出來。
襄王看似明白了這裏麵的事情，悠然地放下茶杯，親自起身拿過孝王手裏的酒杯，他的眼睛閃了閃，嘴角扯出一抹冷靜的笑容。
“一杯酒而已，你喝下這杯酒，就是整個舞姬班的榮耀，你們全家也會跟著你飛黃騰達。”
孝王也笑嘻嘻地跟著附和。太子紋絲不動，惡狠狠盯著舞姬，眼裏的意思很明顯：你要是不喝，讓我丟臉，我就去告訴我父皇！
舞姬抬頭淚眼婆娑的看著頭頂的襄王和孝王，這兩個太子的左膀右臂，此刻就像兩個催命鬼一樣，在她頭上盤旋，將索命繩套在她脖子上，令她窒息，但隨即她眼裏的驚恐漸漸變得堅定，朝著太子和皇後的方向連扣兩個頭，堅定的道。
“謝殿下賞賜，奴婢謹記主子的恩賜。”
她要幹什麽？楊不離聽到她的話，第一反應便是不祥。她緊緊盯著舞姬快速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她的手跟著一抖，卻被楊劉氏輕輕按住，她抬頭看向楊劉氏，後者遞給她一個溫和的眼神，像是什麽都沒發生。
滿場的歡騰還在繼續，很多人見到舞姬喝下酒，以為這場解悶的戲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剛剛轉過頭的眾人，突聽啪的一聲脆響，接著就是一個女子的慘嚎。
楊不離全身咯噔一下，小拳頭握的死緊，楊劉氏摟住她，也在輕輕的顫抖著。
隻見那個舞姬剛剛放下酒杯站起身，便雙手卡住脖子仰翻在地，從口裏噗噗地噴著血，她的嘴唇很快就潰爛了，冒著滋滋的咽。
“護駕！”
襄王大喝一聲，眾位女眷堪堪回過神，嚇的花容失色，蹭的躥起來四處亂跑，響起一聲聲驚恐的尖叫，卻被趕過來的禁衛軍圈在一起，自有姑姑嬤嬤們去安撫眾位宮妃，太子嚇的哇哇大哭，受到很大驚嚇的樣子，直往皇後懷裏鑽，而皇後摟著太子卻穩坐如山，定定地看著在地上打滾的舞姬。
“啊——啊——好疼啊——”
聽著淒慘的叫聲，楊不離忍住惡心，擠在一群女人中間，朝那個舞姬看過去，隻見她的潰爛從嘴裏慢慢擴散，很快，她的胸腹部慢慢鼓脹，雙手痛苦地在胸前撓，楊不離心裏一驚。
像是強酸！這個時代有強硫酸嗎？她這樣想著，眼前突然一緊，隻見舞姬尖叫一聲，猛的撐起身體，朝湖邊跑去，楊不離扯出冷
笑，她想毀屍滅跡，她看向台上此刻很鎮定的眾人，眼睛閃了閃。
太子見到舞姬奔向湖水，瞳孔瞬間收縮，如果被她毀屍滅跡，便什麽都查不出來了。他的手一緊，隻聽孝王大喝一聲。
“攔住她！”
侍衛們立刻分出一批，向舞姬撲過去，但是她現在滿身是毒，不管碰到什麽都會立馬化成酸水，她整個人張牙舞爪，根本不能近身，因為這個時代的人不知道強酸的厲害，所以很多侍衛不顧一切的撲過去。
“不要碰她！”
一聲嬌喝從天而降，將在場的所有人震在原地，侍衛們堪堪收腳，眼看舞姬就要落入湖中，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一抹明豔的顏色瞬間晃過，啪啪幾聲，類似鞭響，一根金絲長鞭呼哨而過。
咻咻咻——
“啊——放開我——”
舞姬被卷上平地，咻的一聲，甩在場上空地。一個較小的明豔身影幾步飛上台階，揚手一把白色粉末撒在舞姬臉上，接著，又是啪的一聲，鞭子抽在舞姬的肚子上，疼的她大喊一聲，一個灌滿白漿的水壺趁機扣在她嘴上，隻見舞姬咕咚咕咚喝下很多。
鞭子如長蛇一般轉個圈，啪的一聲抽在地上，借力卷起舞姬，將她掄起來，鞭子一提，舞姬長身飛出去，呼呼生風，鞭子又將她卷回來，反反複複幾次，舞姬終於從口中吐出一團團血糊糊的東西，而吐過之後，她也全身抽搐，不行了，但最起碼留下了全屍。
楊不離的幾鞭子下去將舞姬製服在地上，全部動作一氣嗬成，令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圓了眼睛，更圓的當屬太子，隨之他又慢慢隱去驚喜，隻是嘴角的戲謔讓楊不離很不爽，明顯在告訴她：嗨，小妞，咱們又見麵了！
楊不離抬起頭，直視萬人維護中，一抹大紅的顏色。皇後碰上楊不離的眼神，一時間愣住了，心裏發慌。
一陣倒抽冷氣之後，人群中突然跌跌撞撞跑出來一個身影。
“不離！不離！傷到沒有？”
楊劉氏慌張的跑出來，侍衛本來已經橫了長矛，卻接到太子的一個眼神，放楊劉氏跑過去。
“母親。”
楊劉氏跑過來抓住楊不離的胳膊，順勢便拽了下去，母女倆跪在地上，楊劉氏不著痕跡地將楊不離擋在身後，楊不離被她拽的有些發愣，當看到皇後的眼神時，隨即便明白了，立刻躲在母親背後裝弱小。
“皇後娘娘恕罪，小女年幼無知，竟然衝撞了娘娘和各位殿下，請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這還是楊不離第一次看到楊劉氏嚇成這樣，她心裏哀歎一聲，心裏念叨一句對不起，如果不這樣做，她根本看不到皇後精彩的表情，那麽她心裏的那股恨，這一輩子也難消。
皇後隻是淡淡的看著楊不離，倒是孝王，向前走了幾步蹲在楊不離身邊，笑眯眯的看著她。楊不離看到孝王的笑容，隻覺得後背一陣涼風。襄王已經在處理那邊的混亂，因為這件事，今天的設宴，草草結束了。
場地上隻剩下楊氏母女，和幾位主子，太子仍是抽涕著，嚇的不輕的樣子。楊姑姑摟住他，輕輕的拍著，眼神卻時不時的落在楊不離身上，眉頭輕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