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偷聽



花容戰戰兢兢的擔心了幾日,未見曹總管有所行動,也不敢輕舉妄動。明裏暗裏暗示了溪月幾次,都不得效,隻能靜觀其變了。

這日,花容身子剛沾上被窩,溪月就慌慌張張推門進來,拉過花容的手,激動地有些顫抖,話也斷斷續續,“花容姐,公子,公子他......”

“公子怎麽了?”花容被拉出被窩,打了個激靈,反握住溪月冰冷的手,力氣有些大。

溪月被她這麽用力一抓,反而鎮定下來,咽了咽喉嚨,眼睛四下溜了一圈,才俯身掩嘴覆在她耳邊:“公子快不行了。”

花容扣著溪月的手陡然力氣增大,指甲幾乎嵌進她的肉裏,聲音有些發顫,“不要信口胡說!”

前幾日都還好好的,為什麽會突然說不行了?

“席先生今晚都來了,千真萬確,我看席先生和曹總管都眉頭緊鎖在議事廳。”溪月深怕她不信,又道:“其實前夜我守夜,公子已經咳黑血了,他不讓我告訴別人,所以我誰也沒說。”

花容睜大眼睛,驚疑地看著溪月,公子咳黑血,她瞞著不報,是真心聽公子還是有意為之?如果公子死了,那朝天穀就不必存在了,這不正是溪月所想的嗎?

花容穿上鞋,披了件披風,疾步朝議事廳走去。

外麵琉璃燈點的通明,一路無阻,不知是剛從被子從來,還是夜裏風太涼,花容收緊披風,還是覺得風從衣縫裏灌進了,渾身瑟瑟發冷。

花容走的極快,溪月跟在花容後麵,有些吃力,幾次都不小心打了絆。不一會兒,一個轉彎,溪月快步跟著轉過來就看不到花容的影子了。

“公子他......”花容推門進去,看到席先生和曹總管正襟危坐著,一個黑衣隱者單膝跪在地上,慌忙噤聲,伏跪下來。

“花容,你何時變得這麽不懂規矩,

議事廳是你該進的嗎!”曹鬱沉聲淩厲道。

隻見那六十來歲,一身書生打扮模樣的人,搖著羽扇,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虛火傷身,你也年紀不小了,何必和一孩子生這麽大氣。”

又轉身對花容,道:“花容你來穀中又不是一兩日了,怎麽還忘了規矩?念你初犯,這次就算了,先退下吧。”

花容低頭起身,慢慢後退,輕輕地閉上門。

“席先生,你太偏袒花容了!”曹鬱不悅道,未經通報,擅闖議事廳,在朝天穀最少需仗責五十,而席莫兩三句話,就把花容該受的責罰給免了,叫他以後如何禦下。

“那孩子我看著歡喜,有慧根,說不定你哪天還有事要求她呢。”席莫也不否認偏袒,回身坐回椅上,搖著羽扇道:“況且又不是什麽大事,算了就算了,還是大公子的消息要緊。”

曹鬱知道席莫當初見過花容之後,就一直想收她做徒弟,向他要過好幾次,隻是大公子特別交代過,花容十四之後,要侍候在小公子身邊,所以也是幾番拒絕過了。

也怪不得他偏袒,花容和席莫當年早逝的妻子有三分相像,xing子也討人喜歡,隻是心思過分的重了些。

罷了,現下,公子的事才是最要緊的。

“戚殺,白玉蓮有消息了?”

跪在地上的黑衣鬼麵男人,恭聲道:“是,大公子已經得到白玉蓮了,十五號即可回穀。”

“那戚鳴那邊呢?”

“戚鳴上月傳來消息,鹹帝快不行了,二皇子祈瀚天都已秘密派人到烏衣鎮尋找玉璽。”

“六皇子呢?”

“六皇子暫無動靜,不過鹹帝幾天前召見過他,戚鳴還沒探聽出密談內容。”

曹鬱的臉上看不出神情,眼睛卻是一沉,“你先退下吧。”

名喚戚殺的黑衣男子

,起身退出,身形一閃,咻的一聲,飛身沒入黑夜之中。

“花容,進來吧。”確定戚殺走了,曹鬱朝門外喚道。

花容剛鬆下的呼吸被這麽一喚,滯住了,抓緊披風的手微微發抖,最後深吸一口氣,從陰影的角落走出,推門進去。

“你可知在朝天穀偷聽隱者密保,是什麽罪?”

“花容知道,隻是.......”

話音未落,隻聽席莫接嘴道:“隻是擔心公子的病,是嗎?”

曹鬱側頭冷眼撇了席莫一眼,諷道:“席先生可真了解花容!”

“曹總管,要治花容的罪之前,可否告訴我,公子的病情。”知是逃不過這劫,花容頓時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盯著曹鬱。

看著發絲淩亂,衣冠不整,雙頰通紅跪在地上的女子,曹鬱模糊的臉上,產生了絲動容,如果說朝天穀中最擔心公子病情的,可能除了他和席莫,數花容最甚。

所有不管是自願或者不願的進來朝天穀,多少有些渴望自由,而花容,席莫問過她肯不肯和他出穀學醫,曹鬱記得那時候,這個瘦弱纖細的女孩一口就拒絕了。

曹鬱低歎一聲,“你起來吧。”

“公子他.......”

“大公子已經拿到白玉蓮了,隻是......”席莫搖著羽扇,眉心皺成一座山丘,欲言又止。

“隻是什麽?”花容嘴唇微顫。

“隻是不知是否能拖過十五。”席莫一臉地憂慮,幽幽的歎氣。

“什麽!為什麽你剛才沒說!”曹鬱震驚一把抓過席莫的衣襟,眼睛怒睜,“你不是號稱神醫嗎!難道連讓二公子熬過十五都做不到嗎!”

花容怔怔看著他們,眼前一陣發暈,身子如秋葉般飄墜而落。電光火石之間,一襲白衣翩然而至,接住花容單薄的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