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21. 條件



“可以放開我的侍女了嗎?”隻見段君逸白色的身影跨門而入。

花容明顯感覺到段君揚捏著她下巴的手一緊,隔了會,又鬆開來,此時段君揚已經直起身子,收斂了剛剛的肅殺之氣,嘴角掛上了一抹淺淡的笑意,眼底一派溫和:“君逸,你來了,身體怎麽樣?”

當真是一副良家好哥哥的模樣,花容對於他這麽大的轉變背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段君逸並不理會,越過段君揚看都不看一眼,走到席莫身邊,對席莫一俯身,道:“這麽多年,君逸的身體讓先生費心了,君逸在此謝過。”

席莫連忙扶起他的身子,看了一眼段君揚黑下的臉色,急道:“二公子多禮了,最後能治好你的病,可不是我的功勞。”

好端端的兩兄弟,到底搞什麽啊,自從五年前,段君揚忽然說離穀去天山腳下親自等白玉蓮開花,就在也沒有回來過,這一回來怎麽氣氛這麽古怪?

段君逸並不多做客套言語,直接又對段君揚道:“放了溪月,還有別再讓我看到你碰花容。”

段君逸當然清楚不過,不是段君揚在天山腳下等待這麽多年,在第一時間摘取,又怎麽可能治好他的病呢?可是,他卻認為,這裏麵最不該謝的便是段君揚。

段君逸臉色一沉,斂了笑意,眼底的溫和也被冷冽取代,他睥了一下跪在地上的花容,語帶譏諷:“如果她自願讓我碰呢?”

花容跪在地上身子一顫,這句話裏意味,不自覺地伸手去握溪月的手,以圖求得一些溫暖,摸到的卻是一片冰涼。

段君揚又一轉身,看著溪月,卻對花容道:“你願意讓我碰的吧。”

簡單地,赤/裸/裸地威脅,段君揚做起來得心應手,鎮定非常,隻有強大到掌控人生死的人,才會這樣說得輕而易舉。

這個意圖如此粗暴直接,花容又怎麽會不懂,握緊溪月的手掌,艱澀地從喉間擠出一個字,“是。”

“起來,”段君揚回主位坐著,氣定神閑地抿了一口清茶,修眉微挑,接著對花容道:“為了表現你的誠意,現在把衣服脫下。”

花容起身上前,沒想到他在眾人麵前要做出這種命令,腳下步子差點軟到在地,斜眼睨了一眼段君逸,又顫著身子向前走了兩步,手放在綠色流蘇腰帶上,顫抖著拉開腰帶。

腰帶無聲地的滑落在地上,花容的臉色已經蒼白,手也抖的越發厲害。

外頭這件嫩綠色薄紗有人

褪了下來,接著是裏襯落下地麵,最後一件便是淺綠色抹胸,身上瑟瑟發冷,屈辱,不甘,又無可奈何,花容閉著眼睛,睫毛上沾染了些淚珠,顫著手環到背後,去解那唯一的蔽體之物。

段君逸瞳孔微微縮小,握在袖內的拳頭,骨節已經用力的發白。

嗬嗬,什麽墨舒,什麽溪月,她竟都看得比自己重要,這個世上還有比她更笨的女人了嗎?為了所謂的友情,可以犧牲一切?花容啊花容,都道你心思深沉,其實最單純的就是你,笨得被人耍得團團轉!

終於,要舍棄了所有了嗎?兩行眼淚從蒼白的臉頰滑落,嘴唇早已被咬破,最後一件抹胸隨著眼淚滑落,就在這時,落進了一個溫暖地帶著藥香的懷抱。

段君逸手環過她的身子,替她係上即將掉落的抹胸,順勢快速,反脫下外衫往她身上一罩。

花容嘴唇微顫,張開眼睛,手不自覺的抓緊他的衣袖,段君逸替她掩好衣衫,握住她冰冷顫粟的手指。

“放過她們,說吧,條件。”段君逸再明白不過,他刁難花容無非是做給他看。

段君揚神色平靜,這麽多年,對於能達到目的,至於過程,他並在意,而此刻他竭盡全力控製著自己不要把杯子捏碎。

君逸在乎那個侍女,已經在乎到這地步了,他難以忽視。

席莫看著兩兄弟隻見的氣氛,隻覺得莫名,暗潮湧動。

花容聽段君逸答應段君揚開條件,心陡然一跳,腦中閃過了那一幕,使她不由抓著他的手掌更加用力。

“說什麽條件,君逸想要的,大哥哪一樣不是雙手奉上。”段君揚起身不著痕跡地分開花容和段君逸,輕輕拍了拍段君逸消瘦的肩膀,“過幾天,便是你二十一歲生辰了,是該給納個侍妾了。”

段君揚語畢,從花容身上打量到溪月身上,又以詢問地語氣對他道:“君逸覺得哪個好呢?”

他狀似在逼他做選擇,實則在逼她做選擇,花容連忙跪下,身來,聲音低啞卻字字清晰,“奴婢隻願終身為女侍服侍二公子。”

如果選了她,溪月便是死。

而她現在這句話,即是把段君逸推到了天涯海角。

段君逸低頭看著伏跪在地的花容,自嘲一笑,修長的手臂一指,對段君揚道:“那便是她吧,病鬼配癱子,絕配啊。”

說完拂袖離開,不再看任何人一眼。

花容跪在地上,淚已經滴落在光潔的大理石上,

她知這一次是徹底了推開他,那些似有若無的朦朧情感,在這一刻越發清晰起來。

段君揚達到目的,對曹鬱道:“二十便是君逸的生辰,連帶著喜事一起辦,曹總管好好張羅一番,雖是納妾,朝天穀也好就沒有熱鬧了,好好操辦吧。”

“是。”曹鬱喚來侍者,讓人把溪月抬下去。

溪月還兀自沉浸在傷痛中,癡癡傻傻地被眾人抬下去。

段君揚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花容,跨出落日堂的大廳。

席莫走過去扶起花容,幾不可聞地輕歎一聲,“傻孩子啊......”

花容一個人癱跪在偌大的廳裏,神色木然。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轉眼,在節氣的轉變間,迎來了段君逸二十一歲生辰,也便是納妾的日子。

朝天穀上下,第一次有了喜氣洋洋地感覺,紅色的綢緞掛滿琉璃屋簷,雕花鏤空的窗戶上貼滿了喜字,雖隻是納妾,排場卻一點也不弱於娶妻,看來段君揚是真要在她和段君逸之間,劃上一個不可彌補的鴻溝。

溪月的不幸和他脫不了關係,他收了她本也是理所應當。

花容一直在心裏這麽說服自己,換好床套,拍平,豔紅的床單,還是刺疼了她的眼睛,揉揉酸澀的眼睛,繼續布置房間的其他的地方,紅燭燈,桂圓蓮子擺盤,合歡酒,對了,還有落紅用的白布。

在豔紅的床單中間,鋪上一條潔白的錦緞,一切都完成了。

“我不喜歡有人躺在我床上,你應該知道。”段君逸躺在軟榻上,冷冷看著忙得手忙腳亂的花容,她倒是熱心仔細。

“可是......”難道納妾的第一天便要冷落溪月嗎?花容不可否認,心裏卑鄙竟有一絲喜悅。

“洞房便在溪露院吧。”段君逸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攬過花容纖細的腰肢,咬著她薄薄的耳垂:“不如我和你先演練一遍?”

輕佻至極,花容在他懷裏的身子一僵,顫著聲音:“二公子......”

“我如了你的願,救了溪月,你不該有什麽表示嗎?”捏過花容的下巴,段君逸清冷的臉上此刻寒若冰霜,“難道就連這樣都不願意嗎?”

“請二公子好好待溪月。”是她,是她自己一步步把他推遠,遠得讓自己再也觸摸不到,可是為什麽心裏那麽難過。

“好,好,”段君逸放開她的腰肢,一把推開她,輕笑道:“我一定會好好對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