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危言聳聽的神棍
“馬警官……”
“馬隊長……”
“馬……”
馬景超猛然止步，聊聊猝不及防的撞上他的脊背，揉著酸痛的鼻梁，幽怨的開口：“你故意的吧？”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馬景超展開手中抄著地址的紙條，汗水已經將紙張浸濕大半，對照上麵的門牌號，他抬頭看了看眼前破舊的筒子樓，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聊聊伸長脖子看了一眼，道：“咦？可不就是這裏嘛。你擔心個什麽勁兒啊，真是……”
砰的一聲巨響，一個重物從天而降，結結實實砸在樓下的花壇上……
聊聊驚呼了一聲，瞪大雙眼還未來得及將眼前的情形消化，一雙溫熱的手掌就覆上了她的眼，“別看了，是米子良。”
雖然隻是從四樓跳下，卻運氣很差的撞上了樓下花壇，腦袋剛好磕在水泥棱角上。腦漿飛濺而出，白花花的灑了一地……
聊聊的心裏亂七八糟，她越來越確定整件事變得詭異起來。
在刑警隊前方的廣場上，陽光有點刺眼，聊聊坐在長椅上心安理得的喝著果汁，抬眼就見吳離快步走來，於是揮了揮手臂。
“這是馬警官。”聊聊指了指身旁的馬景超，又指了指吳離，“吳離，我的……表哥。”
吳離秀氣的眉毛就禁不住擰起來，視線落在聊聊身上的男款外套上，臉色變得鐵青。
“你好！”吳離的目光隻落在聊聊的身上，看也沒看馬景超伸過來的手。馬景超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指，繼續自顧自的道：“今天的事恐怕聊聊受了點驚嚇，是我的疏忽，要是聊聊有什麽事，請隨時與我聯係。”
馬景超說的同時將名片遞了過來，吳離冷哼一聲，聊聊隨手接了過來，很想告訴他自己沒那麽脆弱，話還沒出口，手腕已經被吳離拖起。
聊聊匆忙將外套還給馬景超，抱歉的衝他笑笑，追上吳離的腳步，衝他齜牙咧嘴：“死狐狸，你扯疼我了！”
“花癡女，誰是你表哥！”
明明響晴的天，少年秀氣的臉上陰雲密布，怒不可遏的瞪著罪魁禍首。
“噗……”聊聊忍不住笑出聲，小心解釋道，“人類的世界跟你們妖族不同，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你懂不懂，不這麽說的話，你覺得他會怎麽想？”
“你很在意他的想法？”吳離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起。
“你理解的很歪誒……”聊聊砸著舌，訕訕的開口，“還有，我怎麽就花癡了？”
“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多管閑事，你從來都當耳旁風！”吳離別過臉，沒好氣的道，“見到帥哥就一點原則都沒……”
“呃？你說什麽？”聊聊歪著腦袋，奇怪的望著小聲嘟囔的狐狸，習慣性的挽住他的胳膊，輕輕搖晃，“好啦，不要生氣了，今晚我們吃什麽？”
“絕食。”吳離冷冷撂下一句，頭也不回的甩開了她的八爪魚糾纏。
唉……真是小氣。
*****
米花還是死了，聊聊接到了馬景超的電話，聲音透著落寞。
米花是窒息而死。
超市免費送的塑料袋套在頭上，簡單而容易，輕輕鬆鬆告別了這個世界。
米花死前曾用公用電話給一個是一串****的號碼打過電話，更加堅定了馬景超的想法——米花絕非自殺。
或許是流年不利，或許是存心與他做對，自殺的案件一起跟著一起，毫無頭緒。
這幾天除了不眠不休的查案，還要一次又一次的往局裏跑，報告寫了一摞又一摞，就連一直器重他的局長都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語重心長的道：“小馬啊，你還年輕，前途無量，凡事多加考慮，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
馬景超點頭如搗蒜，拿著失竊報告走出來的時候已經近日暮。
坐進車裏，反複對比幾張死者照片，看起來無任何異常，即便是巧合也不可能巧合成這種地步，大家約好了一起自殺？
極其專業的自殺手法，把普通的自殺案件染上撲朔迷離的色彩，更何況這些自殺的人生活中並不認識，彼此間毫無關聯。
馬景超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連日以來超負荷的工作令他體力透支，握著方向盤的手漸漸放鬆，一個白影忽然從車前飛快閃過。馬景超一個激靈，猛的踩住刹車，瞬間清醒了。
慌忙解開安全帶，下車查看。
揶揄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帶著三分戲謔七分譏誚：“我說馬警官，你這是要謀殺良好市民麽？”
馬景超猛然回眸，就見吳離眯起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對著他。
“你是……聊聊的表哥！”馬景超猛一拍額，猛然記起來。
吳離臉一黑，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在心底罵了句八嘎。
“實在對不起，最近案子忙的焦頭爛額，所以有點分心……你有沒有事？”馬景超連連道歉，表現的極為熱絡。
吳離搖搖頭，沒有告訴馬景超若剛才撞上的隻是普通人恐怕早已命喪黃泉，隻是冷冷的開口，“下次開車注意力集中點，警務人員是負責保護市民而不是謀殺的……”
“是是是，我的錯……”馬景超麵帶愧色，“你是要回家嗎？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吳離斜眼看著他，輕蔑的道：“馬
警官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馬景超臉一紅，忙解釋道：“你誤會了……”
“算了，給你個表現的機會吧。”吳離自顧自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報了自家地址。
無意間瞥見報告的一角，微微眯起眼睛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不經意的開口：“還在查自殺的案子嗎？”
呃……
馬景超一怔，驚訝的側眸看了吳離一眼，將報告塞了塞，沒有回答。
吳離見他不敢回答恐是內部消息禁止外傳，便了然的安慰道：“放心，我沒那麽八卦，隻是……”
馬景超從後視鏡裏看著他，滿臉狐疑。
“不知馬警官聽過輪回與轉世的傳說沒有？”吳離輕叩食指，輕鬆的道，“人死後靈魂會脫離肉體由勾魂使者帶去往生殿，一路經過冥河到達地府，由判官審核後，方可到達輪回道轉生。”
馬景超繼續驚訝的看著他，不知吳離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好端端的怎麽說起封建迷信。
吳離無視他的驚訝，繼續道：“但是，自殺者的靈魂是無法去地府的，因為沒有遵循按照生老病死正常規律，是不會被記載的冥王的生死簿上，更別提輪回轉世了。換而言之，自殺者就成了無主的魂魄，且無任何記錄。若是盜走這些無主的魂，剛好也是鑽了空子。”
“你……這是……？”在確定吳離不是開玩笑的情況下，馬景超終於遲疑的開口，“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唉唉，我還以為馬警官和別人不一樣，會很聰明呢。”吳離笑著打哈哈，指了指前方，“到了哦。”
“你……等一下，”即使吳離一番話雲裏霧裏，更像是隨口亂說的胡話，但馬景超的心裏還是有了一絲惴惴不安，他猛然拉住正欲下車的少年，“能不能把話說的明白一點？”
吳離不動聲色的抽開衣袖，笑嘻嘻的望著他：“馬警官不會把我當成神棍抓起來吧？”
馬景超搖搖頭，似有猶豫：“雖然我不是唯心主義，但此次案件的確存在許多蹊蹺的地方，我不願意放棄任何一條破案線索，哪怕是……”
“哪怕是危言聳聽？”吳離雙手習慣性的插進褲袋，聳聳肩。
馬景超抬頭看了看夜色中的建築，小心的征詢道：“我能否上去喝杯水？”
撲哧——
吳離笑起來，嘖嘖道：“果然還是有目的。”
“不不不，”馬景超慌忙搖手，“我隻是想聽你把話說的清楚一點。”
“是嗎？”吳離別具深意的看了馬景超一眼，將手中的門鑰匙拋向空中，接住……最終輕點下顎，“跟我上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