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可怕的夢
看不清來人，隻聽見腳步聲。
“對不起，我們已經打烊了。”聊聊衝著門外喊了一聲。
沒人回答，腳步聲卻沒停止，似乎在往裏走。
“對不起，我們……”
聊聊的話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她聞到一種很重的泥土的味道，仿佛許久不見天日的淤泥，腐爛的，黴澀的。
異常清晰的飄過來……
聊聊捂住了鼻子，詫異的舉起手中的電筒，強光照到的門前空無一人。
可是剛才明明有腳步聲……
聊聊有些緊張的開口：“是誰？誰在那裏？”
這次連腳步聲也沒有了，空蕩蕩的大堂隻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砰……
“聊聊，聊聊……”
輕微的呼喚再次在耳邊響起，有氣無力。
“誰？是誰？”
聊聊緊緊握著手電筒，將吧台前左左右右照了個遍，卻沒發現任何人。
“救，救我……冷，好冷……”
聲音越來越急促，像臨死的人最後一絲呼救，呼吸都變得艱難。
滴答……滴答……
有冰涼的**落在聊聊的手上和臉上，她抹了一把，放在光下看，濃稠和猩紅的顏色，順著指縫流淌……
聊聊猛然仰頭，將手電筒對向天棚，頓時啊的一聲扔掉了手電筒。
視野裏再次陷入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之中。
聊聊的心開始慌亂，剛才那一瞬間，她分明看見紅衣少女像一塊石板深深嵌入棚頂，長發垂散，眼神空洞，鮮血順著七竅流淌……
為什麽她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會突然變得這樣恐怖？聊聊來不及細想，慌忙蹲下身，四下摸索被自己丟掉的手電筒，有冰涼的手指就悄然撫上她的臉……
聊聊的身體開始僵硬，再僵硬……
那雙手沒有溫度，像冬天結的冰渣，一寸一寸，沿著臉上皮膚遊移，最後滑向脖頸……
猝不及防的，狠狠收緊。
沒有一絲絲防備，頓時有種窒息的感覺。
她手腳亂蹬拚命掙紮，那雙手卻像鐵鉗一般堅韌。
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黑色越來越濃……
“聊聊，聊聊，你怎麽了？”
急切的呼喚，有人用力搖晃著她的身體，聊聊睜開眼睛，被明亮的燈光刺了一下。
須臾，一股清新的空氣倏然鑽進身體各處，江燦的臉明晃晃的在眼前晃動。
沒有黑暗，沒有紅衣少女，三三兩兩的顧客各自捧著咖啡談笑風生。旁邊的值班經理向聊聊投來古怪的一瞥。
原來，是場噩夢……
聊聊抹去額上的汗水，略帶歉意的衝江燦笑笑，畢竟上班時間睡覺又被老板抓到實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看看時間，距離打烊也快了。
“等下一起走吧。”江燦說著也捧了杯咖啡，坐在桌前邊翻著報紙邊等聊聊下班。
聊聊還在回想剛才的噩夢，有點魂不守舍。
那個夢真實的可怕，甚至鼻間還清晰的留存著一絲腐爛的泥土味道。
可是……泥土？
聊聊的心咯噔一下，她記起何子木說她的身上有難聞的泥土味，這又是怎麽回事？
“聊聊最近是不是很累？”
江燦一邊開車側眸看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聊聊。
見聊聊沒說話，江燦又接著道：“聽說你們學校最近出了很多事，你平時也要注意安全，盡量不要一個人。”
聊聊點點頭，卻沒有什麽談話的欲望。閉上眼睛，頭向後仰去，紅衣少女那張變了形的臉又出現在眼前，猙獰，流著血紅的淚。
聊聊一個激靈，清醒了許多。
車子停在小區門前，聊聊跟江燦道過謝，江燦搖下車窗，對聊聊道：“回去早點休息吧，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嗯。”
聊聊上樓的時候見阿呆已經在門前等候多時了，不覺莞爾。掏出鑰匙開門，朝還愣在外麵的阿呆努努嘴：“進來吧。”
阿呆沒有動，身體保持朝外的方向。聊聊詫異的伸長脖子向外看了一眼，有黑色的影子迅速鑽進電梯間。
叮的一聲，合上電梯門。
這麽晚了，是誰？
聊聊咂咂舌，一把將阿呆扯進來
，嘭的一聲關上門。
不管是人是鬼，最近都很不太平，尤其吳離不在，出了事她根本不知道怎麽應對。
回到臥室聊聊就拿出畫冊，又仔細看了一遍第三頁的死亡漫畫，終於撥通了手機上一串號碼。
這個號碼存了很久，卻是第一次撥過去。
剛響一聲聊聊就後悔了，她實在不知道怎麽描述這件事，也不確定人家會不會相信她，要是再把自己牽扯進去……
聊聊果斷按了掛機鍵，無力的躺在床上，腦子裏亂糟糟的。
兩分鍾後，手機響了起來，馬景超三個字在屏幕上跳躍。
聊聊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淩晨2：20，眉腳直跳，這人還真是有精力。
“喂……”
“趙聊聊，你找我？”馬景超的聲音聽起來很清晰，並不像被吵醒的樣子。
聊聊有些不好意思：“馬警官，你這麽晚還打擾你……”
“沒關係，我還在工作，最近的案子實在是讓人頭疼。”
“是……我們學校的那個案件嗎？”
馬景超沒有回答，調轉話題問：“你這麽晚怎麽也沒睡？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聊聊猶豫起來，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趙聊聊，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也算是老相識了，有什麽困難不妨直說，能幫忙我一定會幫的。”
“呃……”聽馬景超這樣說，聊聊倒也定了心，吞吞吐吐道，“那個，我能不能見你一麵？”
“現在？”馬景超有些意外。
聊聊看了看時間，的確有些尷尬：“呃……那就明天吧，哦不，今天早上。”
“好，但是我這幾天都忙的焦頭爛額可能時間去接你，你能不能到市局來，我在這裏等你。”
“喔……好的。”
掛了電話，聊聊心裏踏實了許多，她不知道整件事會發展成什麽樣，也不知道這本詭異的死亡漫畫究竟要預示多少死亡……
她隻是……暫時需要有個人來分擔她的恐懼。
狐狸啊狐狸，快點回來吧。
這樣沉沉的想著，聊聊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