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蒙蔽雙眼的假象
手腕被死死扼住，動彈不得。
聊聊憤恨的回眸，目光觸及到少年臉上的表情，也不覺一怔。
那是一種哀傷到極致的絕望，宛如死灰，燃不起半絲波瀾。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一點一點，仿佛要看進眼裏。
“殺死她，殺死她，殺死她……”
身後的吼聲此起彼伏，在這黑暗的村落中聽起來尤為恐怖。
“真的……不能在一起嗎？”
白雨澤啞著嗓子沉聲開口，眼中的波光瀲灩早已消失不見，流露決絕的死寂。
聊聊被他這種表情駭到了，張了張口，呐呐道：“是，不能。”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白雨澤發狂了一般用力搖晃著聊聊的身體，不停質問。
聊聊被搖的頭暈腦脹，隻覺得後頸都要斷裂，本能的去推白雨澤，哪知被他握的更緊。他的眼中漸漸充血，完全失去了理智，隻是反反複複問著為什麽。
“白雨澤，快住手……”
聊聊剛一開口，聲音就被淹沒在那群喪屍的吼聲裏，身體被劇烈搖晃，幾乎喘不過氣。
“是不是，隻有你死了，才可以永遠留在我身邊？”
白雨澤的眼角流下絳紅的眼淚，臉上掛著一抹悲慟之色，雙手攏成漂亮的蓮花，慢慢收緊，倏然扼住了聊聊的脖子！
“咳咳……白雨澤，你……瘋了……”
被掐住脖子的滋味很難受，聊聊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手腳亂蹬亂抓。然而在白雨澤的眼裏卻似貓抓。
他的雙手不停收縮，根本不顧聊聊的掙紮，隻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為什麽，你一定要離開，我哪裏不好，為什麽，你不愛我……”
聊聊沒有心情去給他解釋愛與不愛，隻想掙脫掉，否則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裏。
白雨澤發起瘋來下手根本沒有輕重，聊聊的大腦裏開始短路，連一片空白……
思維混亂之際，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樣焦急與憤怒，把所有的一切歸罪於自己。
雖然
這個聲音很討厭，雖然這隻狐狸依然傲嬌，可是此時卻沒有什麽比見到他更好。
吳離啊，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我都要死了啊……
白雨澤的身體彈了出去，須臾，一股清新的空氣渡了進來。聊聊大口大口的呼吸，漸漸恢複意識。
還好，沒死透。
她半跪在地上，撫著胸口暗自慶幸。猛然記起了什麽，抬頭瞪大雙眼，嘴成O型，愣了半晌，才難以置信的開口：“吳離？！”
隨後，委屈的淚水一並湧出，全然不顧形象的撲了過去，緊緊抱著那充斥著淡淡香草氣息的身體，生怕隻是自己的幻覺。
久別重逢的欣喜，催人淚下。哪知某人根本不買賬，毫無憐香惜玉的將她甩開。聊聊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還沒幹，聽見吳離欠扁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吃錯藥了你，抱著我幹嘛，沒瞧見這麽多僵屍嗎？真是有夠笨的！”
呃……好吧，一句話把所有的感動都吞掉了。
“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這裏我來解決。你知道我找了多久，明明自己什麽都做不了，隻會四處惹麻煩！”
狐狸燃了幾團螢藍的狐火扔向屍群，那些僵屍哀嚎著仰麵倒下，有得仍不管不顧的向前撲，大有飛蛾撲火之勢。
聊聊退到吳離身後，忍受他的喋喋不休，不敢離開半步，生怕那些惡心的僵屍會撲過來。
“我是不是耽誤你的好事了？”狐狸忽然側眸，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眼聊聊身上的喜服，眸中分明有什麽一閃而過。
“呃……別鬧了好嗎？”聊聊懊惱的扯著衣角，咬著嘴唇，“你都不知道我這麽多天是怎麽過來的，逃的有多艱難！”
“哼，自作自受！”狐狸不買賬，給她一記白眼，手上不敢停，一邊解決掉周圍的僵屍，一邊嘮嘮叨叨數落著聊聊的不是。
兩個人拌嘴吵鬧，完全忘記被晾在一旁的河神。直到濃煙四起，火光漫天，聊聊驚叫了一聲，緊張的扯著吳離的衣角，這才發現兩個人已然置身於火海之中。
“怎麽會著火……”
聊聊忽然記起
之前在十裏村聞到焦糊的味道，難道……
“一百年前的十裏村正是被大火吞沒，隻留下一片灰燼。”吳離的目光越過火海落在悄然靠近的紅衣少年身上，勾唇一笑，“河神大人，別來無恙？”
“嗬，你還真找過來了。”白雨澤臉上掛著一抹淡然，並沒有多少意外。看了一眼吳離身邊的聊聊，揶揄道，“是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嗎？”
吳離冷笑一聲：“河神大人難道不知道什麽叫強人所難嗎？還是，本性難移？”
“放肆，一隻不入流的野狐也配同本官講話？！”白雨澤一甩衣袖，露出鄙夷之色。
“是啊，還是被貶的官呢……”吳離眨眨眼，見白雨澤黑了一張臉，笑的一臉狡黠，“我說河神大人，還嫌當年犯的錯不夠嗎……還是，想重蹈覆轍？”
“你……”
白雨澤語塞，死命的盯著吳離一張欠扁的臉，一張俊臉白了黑，黑了紅，五顏六色，煞是熱鬧。
聊聊好奇的扯扯狐狸的衣角：“被貶是怎麽回事？”
“就是……”
吳離的話還未出口，一團瑩亮的白光就在麵前炸開，生生灼痛人眼。連忙將聊聊拉至自己身後，吼了聲躲好，另一隻手掌結印，生出團團狐火，擋開白雨澤的攻擊。
周圍的火焰高漲，嗶嗶啵啵燃燒，烤的皮膚火辣辣的痛。聊聊小心翼翼的躲閃，生怕一個不小心葬身火海。
另一邊，吳離與白雨澤打的不可開交，兩個人的實力雖然不相上下，但吳離卻顯得束手束腳，幾個回合下來，頗有些吃力。
白雨澤得意的笑起來：“你大概忘記了一點，在水下你的傷害是會減半的。”
水下？！
聊聊的腦子嗡的一下。仿佛所有的疑問都拚接成電影裏的膠片，零零落落，支離破碎，卻漸漸看得清始末，真相慢慢浮出水麵。
她怎麽就沒想到，為什麽自己走不出這詭異的十裏村，為什麽一百年的十裏村會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為什麽村民各個都古怪可怕……原來，這隻不過是白雨澤一個人製造出的假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