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被害
時間一點點過去，沈寧自如地站著，沈老夫人和沈葉輝也沒有表示出什麽，聰敏的沈婉玉察覺出一絲不對勁的氣氛，該不會中間也出了什麽事？她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雖然孫嬤嬤的事是娘做的，自己沒有插手。但既然沈寧能提前知道孫嬤嬤的事，難保不會也提前知道自己和沈弄玉的事啊。
沈寧又在中間搞了什麽鬼？
沈婉玉目光完全放在沈寧身上，她越看，越覺得這個四姐姐很妖魔，什麽都能猜到。
她幾乎有些想提醒自己母親算了，可是這麽多人等著，她也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直到一個小廝匆匆跑進來，卻沒有把沈弄玉帶來，沈婉玉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穀裏。她想，她最擔心的事，或許已經發生了。
小廝跪著跟幾位主子請示，“回老夫人、大爺、二爺，二姑娘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怎麽了？”一直沒出口的元氏突然出口，撲過來抓住小廝的手，眼睛瞪得極大，把那個傳話的小廝嚇了一跳，“弄玉怎麽了？你們把弄玉怎麽了？”
沈葉輝皺皺眉，對小廝說，“先把人帶上來。”
小廝應了，退下去，一會兒，四五個婆子抬著沈弄玉過來，將她放到正中央。眾人看去，沈弄玉除了臉色蒼白些，目光無神些，嘴裏輕輕念叨著沒聲音外，手指間沾滿了血痕，沒有別的毛病。
可是看到她這樣，元氏淚水一下子就滾滾而落，撲過去抱住她，“弄玉，我可憐的孩子，你怎麽了？”
沈寧怔怔看著沈弄玉，她給了沈弄玉那藥，她也知道那藥的後果，可她沒想到那藥的效果，把沈弄玉折磨成這樣，憔悴又蒼白。或許更多的是黑牢帶來的影響，但那瓶藥，也一定是讓沈弄玉崩潰的原因之一。
或許是母女心連心，元氏剛抱住沈弄玉，沈弄玉無神的眼睛裏就落下眼淚，唇角輕輕抖動著，說出來的話卻根本沒有聲音。
老夫人覺得不對勁了，站起來，“二丫頭這是怎麽了？老二，你怎麽二丫頭了？”
沈葉輝怔了，“我並沒有召人審問二姑娘。”他立即吩咐人，“請大夫來，看看弄玉這是怎麽回事！”
下人匆匆去請大夫，老夫人把幾個去黑牢帶人的嬤嬤叫過來，嚴厲問，“你們剛見到二姑娘，二姑娘就成了這個樣子？”
婆子怯怯道，“是的，我們跟二姑娘說話，發現二姑娘根本聽不見我們說話。她嘴裏念念叨叨的，可是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發出來。我們還怕傷了姑娘的眼，慢慢把姑娘帶出去，卻發現姑娘雙眼無神，已經看不見了。我們心裏害怕，去黑牢裏，看到那裏丟著一小瓶藥。”婆子把一幹二淨的藥瓶交出來，傳到沈葉輝手中。沈葉輝往旁邊一放，等著一會兒給老大夫，讓大夫檢查下這是什麽藥。
老夫人沉思著，見其中一個婆子神色猶豫，便冷了臉，“你們還有什麽瞞著我這個老婆子不成？你，給我說！”她指著那個剛才露出猶豫之色的老婆子。
那婆子連忙道，“不敢瞞老夫人，我們打開黑牢門檢查時，發現裏麵不僅有藥瓶，還有、還有……”
“還有什麽？”沈葉輝追問，看那婆子眼神怯怯地往一邊飄，心已經寒下去了。
老婆子鼓足勇氣，“二姑娘手指沾著血，在地上寫了很多個‘沈婉玉’，密密麻麻，看著十分可怕。”
“你胡說八道，這不可能！二姐姐怎麽會寫我的名字？！”沈婉玉顧不上保持自己一貫的優雅，發出一聲尖叫。
旁邊的姐妹們都用駭然的眼光看著她，往旁邊挪了挪。沈瑤玉更是害怕地縮在老夫人懷裏發抖，這個五姐姐，太可怕了！
沈婉玉慌著跪在地上，給老夫人解釋，“我沒有害二姐姐，絕對沒有……”
老夫人給旁邊一個婆子臉色，讓她堵住了沈婉玉的口。張氏目瞪口呆，要說“大膽”，被旁邊兩個力氣大
的婆子架住。
老夫人厲聲，“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婆子都道，“那字都是用血寫的，現在還在，沒有人敢碰，就等著主子們親自去看。”
老夫人臉色灰白，敲拐杖，呼吸急促。沈葉輝趕緊吩咐，“把看護黑牢的守衛叫來，問之前誰去看過二姑娘！”
沈婉玉的臉刷的就白了，因為之前，是她去的黑牢！她是為了跟沈弄玉串詞！可她沒想到自己才離開黑牢多久啊，沈弄玉就成了這個樣子。這是怎麽回事……她的目光，不由放到和其他姐妹們一樣目露擔憂的沈寧身上。
是她嗎？
她之前就不卑不亢，是真的不怕沈弄玉對峙，還是早就猜到沈弄玉沒法跟她對峙？
沈婉玉心中懷疑她，可是她不是自己那個沒腦子的娘親，沒有證據，她不能指證沈寧！至少目前看來，沈寧和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唯一的關係，恐怕就是沈婉玉她們串通一氣，想害沈寧，卻沒來得及害。
沈婉玉顧不上感慨沈寧的好運氣，她現在為自己的前途深深擔憂。萬一證實這件事是她做的，該怎麽辦？
她倒是不擔心沈家會罰自己，自己和娘親的身份擺在這裏，沈家除非不要前途了，是不敢處置自己和娘的。自己的名聲，也是不會傳到外麵的。可是自己在沈家經營了這麽多年的形象，將毀於一旦！
她將變成一個眾人口中口蜜腹劍、心思狠辣的姑娘！
沒有人敢再和她走到一起！
不，這太可怕了！
沈婉玉害怕得渾身發抖，可是她的嘴被堵上，她沒辦法為自己辯解。
然後，就看那兩個守門侍衛進來，說了她最害怕聽到的話，“回老夫人，最後一次進來看望二姑娘的，是五姑娘。五姑娘在裏麵跟二姑娘說了很長時間的話，才離開。等婆子們再來的時候，就是二姑娘出事的時候了。”
眾人一片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