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嫡庶
沈葉輝可不想，一會兒寧兒和白月容一起來，自己讓白月容看到自己連寧兒都保護不了的場麵。那樣的話，還如何讓白月容放心把寧兒交到自己手上？雖然這個女兒似乎有些俏皮，小問題不斷，但也從來沒出過大是非的錯。自己還是很滿意的。
可是沈婉玉……沈葉輝頭疼，他以前也是很滿意這個女兒的，這個女兒是由自己親自調教出來的，以前看著也很好。可是怎麽寧兒一回來，她就跟著她那個糊塗的娘上躥下跳起來，蹦躂的歡？
沈尚書不禁開始懷疑自己，莫非我真的不適合教養孩子麽？連沈婉玉這麽柔順的性格，我都教不好，難道我還能教好寧兒那麽跳脫的性格？
再由沈婉玉想到張氏，沈葉輝臉色更沉了下去。這個張氏，真是能折騰。不是都讓她去佛堂抄經書了麽，她都能抄出寧兒來！她怎麽就不知道消停一下，非把沈弄玉再扯出來。讓沈弄玉就那麽瘋了或死了，有什麽不好？就算得罪明王爺，人已死，明王還能再把人弄活嗎？
沈尚書看看自己的大哥，嫂子，還有自己的妻子，女兒，覺得一陣陣的難過，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他負了月容，就是為了擔起這個家的責任，保護這一大家真的人。可是沈家，有誰感激他呢？大哥不思進取，總以為是自己搶了他的功名。張氏總想方設法弄死月容，殊不知月容根本不想理會她。就連沈婉玉，都想害自己的姐姐……
這些人，真的值得他犧牲了月容，犧牲了這麽多年，去相護嗎？
在沈葉輝茫然中，沈婉玉扶著老夫人過來了。老夫人一進來，目光掃視下眾人，看到了吵吵嚷嚷的群人，還有二子沈葉輝的沉鬱。沈老夫人在這些人裏，最信任沈葉輝，把他叫來，先問了是怎麽回事。眾人一見老夫人來了，便停了口。
沈葉輝頹然道，“我也剛來，不太清楚，似乎是弄玉的藥
鋪案子又出了新線索，和寧兒有關。”
沈老夫人臉色難看，敲著拐杖，“胡說！四丫頭天天好好地跟著她娘在屋子裏讀書習字，什麽時候又扯進來了？這案子不是交給老二了麽？怎麽老二不清楚，你們倒比老二還清楚？！我看你們就是嫌家裏不夠熱鬧！”
張氏看眼沈婉玉，沈婉玉衝她皺著眉輕輕搖頭，張氏低下了頭，一聲不吭。沈婉玉也是蹙著眉，想老夫人怎麽這樣向著四姐姐。平時沒見得老夫人多疼愛四姐姐啊，四姐姐向老夫人請安孝敬的時候，也沒顯得多勤快。她這樣想著，突感覺到一道目光正看著自己，奇怪地回望過去，對上沈葉輝沉沉的目光。
沈葉輝看了她一會兒，便揉著額頭閉上了眼。
但就這一會兒，卻讓沈婉玉感到心都涼了：她方才，似乎從爹爹眼中看到了失望的表情？爹爹對她失望？！為什麽？自己做錯了什麽？
沈婉玉當即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在爹爹麵前露出了什麽馬腳。她卻總忘了，自己不過十歲，就算自己智謀機敏，在大人的眼中，也瞞不過多少。她盤盤相扣，沈葉輝一眼就能看出來，卻礙於沈府的尊嚴，不好直說，心裏頭隻對這個女兒感到失望。
沈葉輝總希望女兒更好一些，不要天天跟著娘陷害這個陷害那個，該拿得起放得下，有氣度一些。做不到沈老夫人那樣，起碼也要像沈寧看齊。沈寧雖然乍看上去，心眼挺小，斤斤計較。但她這個人，其實是最好相處的，性子灑脫，像她母親一樣，不在乎一些小事。
隻有這種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才是容易成功的。
張氏雖然不跟老夫人打小報告了，一直不滿意二房的沈葉辰卻開了口，“娘，你可不能這樣偏心。二弟妹都找出證據，說是四姑娘陷害我們二姑娘的，怎麽老夫人一來，光是向著四姑娘說話？難道我們二姑娘就不是沈
家的姑娘嗎？我知道了，娘你就想著她是沈家二房的嫡女，自然向著她。”
沈葉辰這麽一說，無意中把張氏和沈婉玉又得罪了一遍。在張氏和沈婉玉心中，沈婉玉才是嫡女！沈寧充其量就是個野丫頭！可看眾人都沒有異常的反應，沈婉玉心中酸楚，隻能咬著牙不說話。張氏眼睛快噴火，為防止老夫人看出來，隻把頭垂得低低的，忍得辛苦。
老夫人一看這個糊塗的大兒子又在犯病，氣得不行。她為什麽向著沈寧？那個丫頭她必須向著啊！難道沈葉辰以為沈寧平時很孝敬自己這個祖母麽？不過都是麵子上的事，誰比誰啊。老大這一家子，現在還沒餓死，不就沾著老二一房的光嘛。如今竟這麽糊塗，敢拿大房的一個庶女，去比二房的嫡女！雖說張氏必然恨不得沈寧出事，可是沈寧偏偏不能出事！
沈婉玉自然也好，但她畢竟有些名不副實。沈寧才是真正名副其實的嫡女，如果沈寧出了事，大家都會笑話沈家。再說，白月容會讓自己的女兒出事？再再說，沈葉輝……她看眼一直在旁觀低著頭默然不語的老二，心中歎氣：這幫人真真糊塗，以為這些年，老二從不去看望白月容，沈寧回來後，老二麵上也是淡淡的，就以為老二不在乎這個女兒嗎？所有的後輩裏，在老二心中，恐怕隻有沈寧才算得上是他的女兒。
老二對沈寧淡淡的，不過是為了保護沈寧。
可誰知沈寧這丫頭俏皮搗蛋，還總有些不眨眼的人去惹她，讓老二想保護都沒法保護。但好在，那丫頭機靈聰敏，不是一般人算計的了的。
自己一開始說這話，也是不想場麵太難看。他們以為隨便抓住一點把柄，就能把沈寧趕出沈家還是怎樣？沈家祖宗家法麵前，庶女如何都不能和嫡女相提並論。
老夫人歇了口氣，沉沉問，“到底是怎麽回事，來個人給我說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