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把自己打折標價
商場裏的人很多，我說，東西打折了銷路就好，我看我也得打個折扣標價趕緊甩了。其實我是說給蘇晴聽的，今天保持深沉的顏烯倒先開口了，他說，問問楚清冽出多少價買！我懷疑他故意的，車上的對話他都有聽著，那時候裝啞現在嘴犯jian了，楚清冽就站在他旁邊，他這話明擺著是讓我難堪。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氣，我說，你媽的，不要動不動就拿別人說事，得替別人考慮下。
遇到這種事也少不了蘇晴的戲份，她也不看我臉色，跟著在那起哄，她說，就楚清冽，不等甩賣，他就過來以最高價競拍走了。
楚清冽發覺到了不對勁，他拉了拉蘇晴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她看我，我都看在眼裏，我裝作沒看到。
蘇晴很快明白了。她拿起一件童裝在我身上比劃。“這衣服給你小時候穿一定特好看。”那是一件迷彩色軍裝樣式的休閑服，小男孩穿的。
她想把我逗樂，但看見這件衣服我突然想起馬果，心情更加陰鬱。“這件衣服穿在馬果身上會是什麽樣子，他一直穿著病服，我們怎麽就沒想到給他買件像樣的衣服，就算他穿不了，也可以放著，然後我們可以鼓勵他說病好了就可以穿著這衣服跟我們一起去旅遊，說不定——說不定病奇怪般的就好了呢！”
蘇晴摸著我的腦袋，摸著我的臉頰，她變得特別溫柔。“傻孩子，我們隻是很普通的人，我們沒有魔力，我們連自己的命能有多長都掌控不了，更何況那孩子！”
“蘇晴，他死了！”我不知道為什麽當時我會說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甚至連控製的機會都沒有，它就從我的咽喉裏爬出來。
“我知道。”她似乎也在提醒自己。
這時候，顏烯和楚清冽帶著同樣困惑的表情，幾近是異口同聲地問：“馬果是誰？”他們一定覺得馬果這人有什麽過人之處，不然也不會讓平常大大咧咧的我和蘇晴變得這樣感傷柔弱，估計他們以為那人是我們共同暗戀的對象或者超級崇拜的明星什麽的。
我想想覺得不對
勁兒，顏烯不認識還情有可原，楚清冽說他不認識這不扯淡嗎？我就問了：“媽的，楚清冽，你給我裝什麽，馬果你不認識？”
看著他無辜的表情真讓我無地自容了。我現在的情形就跟抓一偷包賊，眼看那賊要逃掉了，我脫了鞋就砸過去，結果把路人的臉砸出一個鞋印來然而我覺得我沒冤枉人一樣。
蘇晴也是一臉狐疑的看著他：“丫的，不至於吧，你眼珠子是不是掉出來被你那捷豹碾碎了？安嵐住院時躺他隔床小男孩你不知道？”
我跟蘇晴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可他還是那副呆樣，像在努力想著，我現在覺得特愧疚，這回真讓我大開眼界了，我說，真沒見過蠢成你這樣的，這麽一個人你都記不住，你還怎麽做生意，怎麽認出那些客戶來？
最可憐的是顏烯，他杵在一邊，沒他一點事，他來回看著我們仨，總感覺他停留在我身上的時間最長，誰讓我是這件事情的焦點呢，誰叫他空虧了整整八年。突然一想，又悲壯起來，那時候要是直接被楚清冽撞到閻王那了，他連見我的機會都沒有，那樣我比馬果還要提前去跟死神報到！
蘇晴從上到下仔細打量著楚清冽，然後轉過頭，跟我開玩笑：“安嵐，我找到個比你更稀有的。”稀有動物。我剛想說你媽的才稀有動物，連配合的動作都送出去了。她架住我的手，比我動作更快：“別動，等我說完了你一次xing打。”
我知道她肯定沒什麽好話，當時立馬捂住她的嘴，我向顏烯求助，我說，把你未來媳婦管牢了！我是特不情願說出這句話的，尤其未來媳婦那幾個字，感覺它們都要從腦袋裏蹦出來給我幾個嘴巴子，真不知道當時腦裏哪根神經搭錯了，要知道我一定找醫生把它糾正了。
讓我意外的是，在那苦思冥想的楚清冽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來的，他把我從蘇晴身邊拉開，他說，你讓蘇晴講出來吧，說不定能讓我想起什麽！
我想，也罷，反正捂蘇晴嘴巴就是玩玩的，我就想在她們麵前瘋下，蘇晴想說的，她一定要說出來，不是我能攔得住
的。我就盯著她的嘴巴等著下文。
她說，知道楚清冽那是什麽嗎？
什麽？我還像以前那樣附和著，我的眼裏一定有奇異的光，它撲閃著，似乎也對蘇晴的話感興趣。
他那是他的眼裏隻有你！蘇晴對我說。或許她說的就是真的，那時候他隻注意到了我，而忽略了房間裏那個已經的小男孩，像小男孩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我裝著生氣打了蘇晴一拳，她嘻嘻跟著笑。
這時候，顏烯說，你就答應楚清冽了吧，他那麽愛你！我當時就懵了，我懷疑我打的是自己而不是蘇晴。我想起我心裏曾問過他，我可以愛別人了麽，現在根本不需要我問出口，就已經有了答案，我感覺這個答案直接把我心髒剜出來了，不然怎麽連心跳都感覺不到了，而且心空空的。
我對著他，那麽直直看著他的眼睛，我罵道，滾你媽的顏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不是楚清冽的問題，也不是非愛你不可，其實今天過得還好，至少在你說這句話之前，其他的話，不管有多讓我不舒服，說真的，我真的真的無所謂，加多少個真的都可以，但，就是你，不能對我說這句話。
我越來越覺得今兒就跟變相的相親會一樣。相親節目真該好好借鑒下，不要把男女主角放在那麽醒目的位置，要學會混搭出去玩，然後旁敲側擊搞暗示，在融合的氣氛下撮合她們，提高配對率。但，這對我不奏效。
現在在老婆子的無形壓力下，我隻會說說想交男朋友的空話，就算是真的想交了也不是我發自內心的想法。一個人很好，真的。
我把她們扔在那，我聽到蘇晴的叫喊聲，聽到她們追我的腳步聲，我就飛快跑起來，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在逃，我沒偷東西沒搶東西，所以我不是在逃。當然我更不是逃避，我隻是不想麵對。我沒車更不會開車，所以不用去取車，我懶得擠公交，我怕的就是人，我攔了一輛的士，你說他來的多是時候，英雄救美一樣，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英雄，我就覺得我是美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美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