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二章 將她拿捏在手心了
白肅耐心地在白芷落身邊低聲敘說著什麽,神情溫柔,眼眸慈愛,隨著他的柔聲細語,白芷落眉間的凝重一點點地消散著,呼吸也開始平和起來。
“芷落,哥哥來陪你了,不必擔心,沒有人再逼你做什麽,方才我看到了公孫王爺對你的態度,哥哥覺得他倒不是如我這些年所認識般那番頑劣,至少,他著實是在關心於你。所以啊,你何不讓自己試著接受了他呢?”
白肅一邊細聲勸慰著,一邊想到了公孫玉翎一直以來的作為。
自小與他有幾麵之緣後,白肅與公孫玉翎便結了好,公孫玉翎沒幾日便要私自出宮來找他玩樂,也順便看望了白芷落,對她的飲食起居仔細詢問一番。
可是自從朝廷的寶座易了位之後,公孫玉翎便被封了王,送離了皇宮,開始了驕奢淫逸的生活,整日流連花叢之地,飲酒作樂,不思進取,像是著了魔一般,也極少再與白肅來往,偶爾的相見,也隻是匆匆問了白芷落的近況,便不再多言。
思及此,白肅有些神傷。
公孫玉翎,你究竟經曆了什麽變故?你可知自己所為的種種劣跡,便是將芷落越推越遠的源頭所在嗎?
想罷,白肅起身端了藥水,輕抬起白芷落的身子,讓她靠與自己的懷中,小心地將勺子湊上了她的唇邊,低頭在芷落的耳邊喃喃道:“芷落乖,喝了它。”
白芷落眼皮一跳,似是有了些意識,卻還是沒有張開嘴。
白肅又低語道:“喝了它,便隨哥哥回家,好嗎?”
白芷落忽然曲了曲手指,喉嚨裏發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嗚咽聲。
白肅心下一喜,立刻將那勺藥水伸了前去,隻見白芷落輕抬了貝齒,藥水沿著唇瓣悉數流入了嘴中。
苦澀的味道刺激著味蕾,白芷落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將那口藥咽了下去。
“芷落好生聽話。”白肅微笑著誇讚道,便一勺接著一勺地將那碗藥水喂盡。
待了片刻,見白芷落麵色開始有了好轉的跡象,白肅立刻將消息托下人帶給了公孫玉翎,隨即將那醫師召了前來。
“你再替這姑娘把把脈。”公孫玉翎冷聲吩咐道。
那醫師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撫了白芷落的脈搏,感到脈象已經開始好轉,再看去,呼吸也不似早些時候那般虛浮,立刻回稟道:“回王爺,姑娘的病情已經開始
好轉,在下估計,再服用七副藥草便可清醒,二十副便可痊愈,剩下的則需數日的精心調理,方可如初。”
公孫玉翎聽罷,長袖一揮,道:“可以了,你這便隨下人去領賞即可。”
那醫師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還要殺了我,此刻突然就要去領賞,這番大起大落,著實讓自己有些摸不著頭腦。
醫師愣怔地點了點頭,謝了恩便隨一個下人領賞去了。
公孫玉翎看了眼男子懷中的人,心口的酸楚之意頓時彌漫開來,對白肅說道:“你若無事,便回白府去吧。”
白肅一眼便知公孫玉翎已經心生了醋意,於是不再與他相說,隻問了句:“你不可再強逼於她,明白了嗎?”
公孫玉翎點了點頭,便立刻派人送了白肅出去。
床榻之上,女子舒展了眉頭,似是熟睡了過去,公孫玉翎伸手替她拉了拉被子,掖了被角,看到白芷落臉上還未來得及擦洗的灰漬,便伸手一下一下地為她抹了幹淨,又吩咐了侍女打來一盆溫水,親自用巾帕為她擦洗手上的小傷口。
那些傷口都不大,看去應該是小樹枝所劃,但數量頗多,想必定是疼得不輕。
公孫玉翎更加放輕了手勁,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弄疼了她。那侍女在一旁看得好生羨慕,竟不知王爺也有這番癡情的一麵。
公孫玉翎猛地回頭,發現那侍女還站在身後,立刻不悅道:“你怎麽還不出去?”
那侍女被嚇了一跳,立刻跪下說道:“奴婢隻是在等著為王爺換水,並無他意!”
公孫玉翎皺了皺眉,問道:“你……看到了我為她擦洗的全部過程?”
“是……是的王爺,全部都看到了。”
公孫玉翎聽罷,麵色一凝,隨即挑了眉,調笑道:“那你可知,本王為何對她如此用心?”
“奴婢不知。”
“那是因為本王想栓住她,讓她自知虧欠於我,我對她越好,她便要在醒來後越發加倍歸還於我,如此這般,不就將她拿捏在手心了?你說是嗎?”公孫玉翎口氣戲虐道。
“這……”那侍女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覺得公孫玉翎一下子便從溫柔的癡情王爺變成了一個陰險狠毒的腹黑小人,心下對他沒了什麽好感。
看來世人沒有胡說,這公孫王爺當真是風流無恥之徒,連自己的妻子都要以詭計
來相待,想來甚是可怕得緊。
“罷了,你下去吧。”公孫玉翎對她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道。
侍女行了禮,頭也不回地退了出去。
白芷落在半睡半醒間,忽然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是一男一女。
他們在說什麽?那男聲怎麽如此耳熟?竟有些像那個討人厭的王爺。
又拚命地強撐起意識去聽,斷斷續續間,聽到一句:“……本王為何對她如此用心?”那女子似是回答了什麽,隻是太遠聽不清楚,緊接又是一句入耳:“那是因為本王想栓住她,讓她自知虧欠於我……如此這般,不就將她拿捏在手心了?……”
白芷落在渾渾噩噩間,忽然心底涼了半拍。
嗬,想栓住我?想讓我感到虧欠?想將我拿捏在手心?
公孫玉翎,你未免太過自信了。
白芷落的意識隨著一顆冰冷的心,逐漸消散。
十日後。
戲院。
楚清決換了戲服,正在後台與另一名女戲對台詞,管雜事的小工忽然找上了他,說道:“花穹,外麵有人找你。”
“是誰?”
楚清決有些奇怪,自己並沒有什麽親朋好友,按說沒有人會點名要找自己。莫不是看官?想著便與那女戲解釋了幾句,轉身從側台走了出去。
“請問,是戲子花穹嗎?”來人是一個手執寶劍,穿著幹淨利落的男子,眉宇間英氣盡顯,一看便知是個身懷武藝之人。
楚清決頓覺有些奇怪,這些年自己行事極其低調,無親無友,這人為何會找上自己呢?
男子見他遲遲不作回答,臉色也有些異常,遂道:“公子放心,我不是什麽不軌之徒,在下是受白姑娘所托,前來找你相助的。”
“白姑娘?”楚清決當下便想到了白芷落,“你說的可是白府的大小姐,白芷落嗎?”
“正是。”
楚清決聽罷,心頭一動,沒想到還能再聽見她的名字,忙問那男子:“白小姐托你所為何事?”
那男子湊上前去,低聲說道:“此事不便在這裏細說,你請與我前去那紅菱茶樓,我再與你詳細說明。”
楚清決聽罷,當即答應了下來,去後台向總管事請了半日的假,與那女戲道了歉,便去換下了戲服,卸了妝,著了一身白色素衣,與那男子出了戲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