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親自下廚



張媽在原地怔神了好半天,直到看到滿地的玻璃碎片,才確定葉姿的話是真的,費了半天勁,終於將她解救了出來,然而看向她時的眼神依然有些怪異。

她自然猜得到張媽心中在想些什麽,然而這種狀況顯然是越描越黑的,幹脆視若未聞,見到私人醫生已經開始為白紹宸診療,便將車鑰匙壓在了他的枕邊,拿起了包,微微頷首,“那我先走了。”

剛走出幾步,站在一邊的張媽已經擋在了她的麵前,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葉小姐,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在這裏多留一會兒,陪陪先生。好歹……你們也即將要結婚了,婚前多培養一會感情也是好的。”頓了頓,張媽抬眼看了看被拉開的窗簾,饒有深意地繼續說道,“先生的臥室,已經很久沒有對外人開放過了,葉小姐能讓臥室裏添些光,是再好不過的了。”

聽起來,張媽應該還不知道其中的內幕。她與他的婚姻本就不過是一紙契約的事情,哪裏還需要培養什麽感情?葉姿歎了口氣,眼見的時針早已經指向淩晨三點,站點的公交還沒開始運行,趕回去那個已經不屬於自己的家也沒有什麽意義。

罷了,待在哪裏還不是一樣。麵對一個真小人,總比回去麵對一家子偽君子要好得多。葉姿聳了聳肩,放下了包,便當做是答應了。

張媽這才寬和地笑了起來,隨著剛剛診療完畢的私人醫生一同出去了,臨走前,還半掩上了門。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她再不敢靠得他太近,放眼打量了一圈周圍後,最終搬了一張

椅子坐在落地窗外,準備等著他醒來,再功德圓滿地拎包走人。

白家的私人醫生技術果然不一般,不過一兩個小時過去,白紹宸已經慢慢退了熱。自落地窗外投進的熹微晨光籠罩著他的麵龐,更顯他麵色青白,想來是因為長年累月工作太過疲累,卻也意外添了一分清雋之意。

葉姿再最後一次確認已經無礙後,才如釋重負地伸了個懶腰。她向來認床,再加上腦袋裏思緒雜亂,一晚上都全然無心休息,隻寂寂無聊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她遙遙地望了一眼落地鍾,突然間似乎想起了什麽事,趕忙站了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出了臥室。

清晨六點,白紹宸準時從一室寂冷中清醒過來,剛掀開身上厚厚的毛毯,便有一股寒風肩膀上的傷已經上了藥包紮完善,想來是私人醫生來過一趟了。腦袋依舊有些大病初愈後的昏沉,他依稀記得昨天是葉姿開車送他回來,再其後的事,就隻能想起零碎的幾個片段了。

空氣中隱約帶著清新的泥土氣息,這樣的嗅感已經許久沒有體會到。他擰了擰眉,似乎隱隱察覺到了房間裏細微的變化,順著風往的方向扭過頭去,眯著眼睛看向窗外。

外頭的天色恰似他此刻的心情,晦明不定,遠處的建築也籠在一片霧靄之中,看不分明。這樣舉目一打量,他才意識到落地窗簾不知道被誰拉開了,還不知道被誰在旁邊擺了一張椅子,顯然有人在其上坐過。

是張媽?不可能,沒有自己的吩咐,她從來不會妄自移動自己房間的東西。敢在自己的主臥這

樣任意妄為的,也大概隻有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了。

他半坐起身來,疲憊地揉了揉酸脹無比的太陽穴,忽覺得未被包紮的那一邊肩膀也隱隱作痛,撇過頭一看,其上赫然呈現了兩排深刻的牙印,可見作俑者當時使出了多麽大的力氣。

朦朧記起似乎在迷迷糊糊地在夢境中見過芯涵的身影,現在想起來,原來又是自己將葉姿錯認了,難怪她要跳腳。整理好了思緒,白紹宸睨著那兩排血印,忽的彎了彎唇,綻放出一個極淡的笑容,又望了望窗邊那把空蕩蕩的椅子。

已經離開了麽。白紹宸僅僅瞥了一眼,便很快收回了目光。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推移,窗外晨光逐漸明亮起來,更顯得臥室寂靜而空曠。家中上上下下的仆人都知道他喜靜,絕不會在這個點上樓叨擾,故此時此刻,除卻他自己微不可聞的喘息聲外,再無別的聲音。按理說他早已習慣這樣的模式,今天卻不受控製的有幾分空落落的。

或許這個家裏真的應該添一個女主人了?他望著天花板,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個這樣荒誕的想法。然而這個念頭隻在他的腦內停留了短短一瞬,便被打消。

果真是睡得不清醒了,他自嘲著。就算即將要跟他結婚的是葉姿,但那也隻不過是為了完成自己籌謀已久的心願,怎麽在這種時候會想起她來了?白紹宸看了一眼床頭身邊陳放了數年的相框,在看到芯涵笑著的眉眼時,他的目光沉了幾許,正欲起床重新拉上窗簾,結束一切有的沒的構想,臥室的門卻突然被推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