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六章 誰故意搞的惡作劇



我知道壞了,牛工喝了水肯定農藥中毒。我急忙抽出手機想打120急救電話。

牛工痛得滿頭大汗,捂著肚子站了起來對我說:“肖總,不要打電話。我沒事。”

我罵道:“都痛成這樣了,還說沒事,你想幹嗎?你想死,難道還想拉我去墊背嗎?如果我不是領導,我才不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呢。”

牛工委屈地說:“肖總,你誤解我了。沒事,真的沒事。我早上沒吃飯,所以才胃痛,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我看著牛工仍捂著肚子,不高興地說:“誰叫你不吃早飯的。你省什麽省,一碗能當鏡子一樣的稀飯最多值幾毛錢,你幹嗎要省呢。你這種人你死了,我敢保證,連螞蟻也不會靠近你。”

他竟然開起了玩笑:“那好呀,沒有東西來吃我,我就成了一具永遠完整的僵屍。”

說得我們都麵麵相覷,哭笑不得。

……

花開花落,花落花開。轉眼快到寒冷的冬至。說轉眼也是形容,已經有滿長的十個月沒回家了,我們長期以岩石打交道,隻不過兩耳難聞窗外事罷了。這期間世界已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利比亞政府誇台,總統被亂槍擊斃。歐洲經濟嚴重衰落已經成了歐債危機,歐元美元失寵,美國失業率高達9%以上,三大股市大跌,遊行示威者不知其數。伊朗、朝鮮頂住美、英、法等國的巨大壓力,‘核問題’不得不回到六方會談的桌子上來。我國房產經幾年來扭曲的瘋長後,像今年的股票,向正常的軌跡回落到合理的位置上。

我們吃完晚飯後散步,其它的公路隻因是砂子路,灰塵太大無法光顧,隻有一個最佳的去向,就是沿著筆直的鐵路散步。隻要走上軌道,迎著一望無垠的單向鐵軌,心頓時變得寬廣開闊,那怕是今天的工作再苦再累,轉眼間也煙消雲散。

五十公分寬的鐵軌墊石剛好一步一個腳印,走起來舒適悠閑。久而久之,我們竟然知道腳下的枕木過了有多少根,一天當中有幾列火車通過,是哪裏到哪裏的,是K字頭的,還是L字頭的,還能記住每次在這裏的交會時間,更絕的是有人還能一字不漏地記住每趟列車的車牌號,還說每次往返杭州、蘇州的車上美女最多。此話也不錯,自古蘇杭出美女啊。散步時如果早來一點的話,每次還能碰上一趟總共隻有十三節的綠皮車,這車的車度很慢,整個車廂黑黑壓壓的都是人,站的人比坐的人還多。聽說這火車是當地人趕墟走親戚最好的交通工具了,車費特別的便宜,四十多公裏才三元錢車票。這裏的旅客素質都比較差,所以常有人從窗口往下扔果皮等雜物。

一次有人扔下的紙團剛好砸在我的鼻尖上,由於紙質很好還有餘香,我好奇地撿了起來,拆開一看我才大吃一驚,隻見裏麵正文醒目地寫著:作家大哥,你真好,我愛你。旁邊還有一張漫畫,是一男一女在親吻,男的戴著眼鏡吻得很瘋狂,女的被壓得往後倒。落款,愛你的小雨。

從書法看是一個很標準的行書,雖然才區區

幾個字,卻顯得剛勁有力,相信落款之人學曆在大專以上,而且可能是學美術的。

一同散步的同事嘲笑我說走到那裏都有桃花運。

我想:“是啊,此時此刻要‘收到這樣的大禮’概率是很低的。其實我心裏很清楚,什麽桃花運,這是不文明人扔掉的垃圾,誰知道這個“她”是什麽人,也許是個扭曲變態的瘋子,也許是誰故意搞的惡作劇。”

冬至前幾天,從新疆北部阿勒泰刮起的寒流大風,影響了大陸大部分地區,這裏的氣溫竟然下降了十多度,還飄起了小雨,雨中紛紛揚揚地下著像魚卵似的小雪,這就是人們在電視中常看到的叫凍雨。

三美女思書突然犯了重感冒,體溫高達39度多,思秋和思橋正陪她在村診所掛鹽水。

我是出差到雲南剛回來才知道的。我放下行李,連水都沒喝一口,就提著龍眼急匆匆地趕到了村醫務所。我暗想:還好,我買了幾斤思秋平時最喜歡吃的進口龍眼,要不然兩手空空怎麽去看病人呢。

寫有‘康康村診所’的病房不大,我站在門口透過拖拉玻璃門,就能看清裏麵所有景物。思秋一邊摸著思書的小手,一邊給思書講故事說笑。

她講的是一個發生在南方山區的一個民間故事。能聽到思秋繪聲繪色地說:“從前有一個狠心毒辣的後媽,想除去前媽的兒子而後快,於是使了一招讓人防不勝防的毒計。為了掩人耳目,一段時間以來,她表麵上卻假慈悲地對前媽的兒子很愛惜,好吃的東西總往他碗裏送。不久後的一天晚上,她對前媽的兒子和自己的親生兒子說,春天播種期到了,你們替媽到一個很遠的山區去種豆子,為了避免你們會相互依賴,我給你們一個公平合理的競爭機製。條件是誰的豆子先發芽,誰就可以先回來。說完給他們各分了豆子,並給他們準備吃的食物。她精確地算好了他們從家裏出發,到豆子發芽再返回家所需要多少糧食。第二天,這對不滿十歲,同父異母的兄弟就出發了。走啊走,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他們簡單地搭好草篷,吃了點東西就準備種豆子。當哥拿出媽包裝好的分給他的豆子時,發現自己的豆子都裂開了口子,而弟弟的豆子卻原封不動。於是他對弟弟說,我的豆子裂開了口比較快發芽換給你,你年紀小吃不了苦,等豆子發芽了你就可先回去見媽媽,也免得媽媽想你、擔心你、掛念你。我遲幾天回去無所謂,反正我無牽無掛。說完,大弟弟二歲的他苦笑了一下。他想起自己的親媽在自己三歲時就離別而去,滿眼的淚水奪眶而出。感動不已的弟弟看了一眼哥哥,眼裏閃爍著對哥哥感激的淚水。一晃半個月過去了,意想不到的是哥哥的豆子先破土發了芽,於是按規定他先回家了。後媽看到他回來時大吃一驚,她心想,他不可能回來呀,因為分給他的豆子是她炒死了的,那是永遠都不會破土發芽的。百思不得其解的她問清了原由。當她得知他們換了豆子時,真是萬箭穿心,差點暈厥過去,這真驗證了那句‘機關算盡,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格言。她發瘋似的不顧一切,日

夜兼程趕到種豆地,大聲呼喊,可那有親生兒子的身影。隻是在豆田邊的草篷裏,見一頭小鳥滴下幾滴眼淚,用不滿的神色看了她一眼,飛向一棵古樹。她看清那小鳥的眼神就是自己兒子的那種。從此,每年播種豆子的季節,就有一種鳥會不停地哀鳴:‘哥子好好,媽子不好。’”

思書的臉色還紅彤彤的,明顯是高燒還沒有退盡,但能看到她心事重重,眉頭打了結,明顯在同情故事中變成小鳥的主人公。

思書對姐說:“怪不得每年春季的種豆時節,有一種鳥會不停地哀鳴:‘哥子好好,媽子不好’,原來它在不停地呼喊是對哥哥的同情,對媽媽‘最毒婦人心’的強烈抗議和譴責。”

我走了進去,思秋和思橋急忙起身,眼明手快的思秋搬了椅子過來微笑說:“大爹,坐呀,什麽時候回來的,這麽快就過來了?謝謝你對我小妹的關心。”

我還給她一個微笑說:“我剛回來放下行李,老實說茶都來不及喝一口就趕過來了。謝就不必了,我早就把你們當作是我的女兒了。”

我沒有坐下,我想表演一個節目,讓氣氛活躍一下。於是,我從白色塑料袋拿出幾枝最漂亮的龍眼,走到思書前麵說:“思書,你猜猜,我的這幾枝龍眼是送給誰吃的?”

思書撅起嘴毫不猶豫地說:“這還要猜嗎?肯定是送給我二姐的,誰不知道你平時對她最好了,愛她勝過了愛你自己。”

說完用羨慕的眼神看了一眼她二姐。

“不,你錯了,我這最漂亮的龍眼是送給你吃的。我確定很愛你二姐,她不單人長得出奇的漂亮,還非常的聰明懂事。但我也很愛你呀,你也同樣的聰明懂事。你好點了嗎?”

我看到思書的眼睛慢慢地濕了起來。思秋拉著思書的小手說:“快說謝謝,謝謝大爹。”

我對思秋說:“快剝一個給思書吃,這龍眼不錯,是我從雲南的西雙版納買回來的,肉很厚很鮮豔,非常的鮮甜。”

我又對思橋說:“快分給大家吃。我指著門口說,哪個是誰家小孩子,拿幾個給他吃。”

我剝了一個最大的龍眼,送到思秋的嘴邊說:“你也辛苦了,講了這麽動聽的故事,你也要吃呀,不要隻顧給小妹剝。”

說完不容分說塞到她的嘴裏。

思秋想說什麽,被我的手止住了,我說:“吃東西不要說話。你們大家慢慢吃,我還有其它事就不陪你們了,拜拜!”

我慢慢地揮手退了出來。

突然一個似曾相識的麵孔跟我打了個照麵,我愣了一下,是胞弟。

我正想叫他,他拔腿就跑,我拚命地追他卻始終保持一段距離。我心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顧功夫。”這是逮住他向母親獻禮的最佳時機,我心裏使勁暗暗地加快了速度。同時,我還想,看來他也老了,原來能飛簷走壁的偵察兵,應該早跑得無影無蹤,現竟然降成跟我同一個檔次“老態龍鍾”。十米,九米,八米……一米,就在我伸手要逮到他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