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六章 閉上眼睛讓她狂吻



思秋被我嚇得像木頭一樣呆立在那裏。

說時遲,那時快,我抱起思秋一個箭步最後衝出了門。隻聽“轟隆”一聲巨響,整個羊棚頂板全部塌了下來,一塊一千多斤重的巨石,不偏不斜砸在我和思秋原來站的位置上,沒入泥土很深很深……

真險,要不是我抱著思秋跑得快,我們都成了標準的肉餅。

原定的地質勘探投標在伊犁某大酒店舉行,後來因大風暴的影響,改在新疆烏魯木齊市的一個五星級大酒店舉行。投標的時間定在下午的四點。當天上午,我們大學時的幾個不約而來的同學,當然還帶上了思秋,由我開著魏楊思秋的寶馬車旅遊了硫磺溝大峽穀,朝拜了峽穀中傳說觀音娘娘出世的觀音廟和觀音石像。

四點整,莊嚴肅穆的會場開始競標。這次來競標的來自全國三十七家的地勘單位,有烏市的三名司法人員公證,有國內外的十多家記者追蹤報道。項目最終被東北一家勘探公司拿下。

當我和朱處長灰溜溜地走出會場準備上車時,丁局長滿麵春風地走了過來,伸手雙手要和我握手說:“我的好兄弟,你辛苦了,我代表局領導謝謝你。”

丁局肯定誤認為我們十拿九穩把項目拿下了,才對我說這麽客氣的話。我是敗兵之將,沒有資格和他握手,低下頭無地自容地說:“丁局,處分我吧。是我大意失荊州,這次的標底完全是根據我自己計算的,我沒有和同學拉關係走後門,以故沒有……”

丁局笑嗬嗬地打斷我的話說:“肖總,我的肖瀟瀟作家,怎麽能處分你呢?回去後我還要開個黨委會給你頒大獎呢?”

我緊張得臉紅到脖子,瞬間又變成豬肝色,咕噥道:“丁局,我知罪了。公事公辦,你就直說怎麽處置我吧,我受不了你這樣的冷嘲熱諷。不管怎麽說,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兒,‘士可殺,不可辱!’”

丁局全然不顧我的感受,仰天大笑,拍著我的肩膀,嚴肅地說:“軍中無戲言,我怎麽敢和你開玩笑呢?如果標到了這個項目,我們的損失才大呢。”

我詫異說:“真的嗎,這話從何說起呢?”

丁局抽出二支黃鶴樓香煙扔給我和朱處長,自己點了一根地吸了一口說:“我們車上說吧。”

上車後丁局悠哉遊哉繼續說:“如果這個項目標到了,我們起碼要損失五百萬元。因為那裏的施工條件太惡劣了,那裏前幾年發生的事故簡直令人毛骨悚然。如果丟點錢還不怕,搞不好,我這個烏紗帽都會丟的。”

我一頭霧水地說:“真有這麽可怕的事嗎?”

丁局的眉打了個結說:“就在這個項目的接壤處有一個勘探區,二零零七年有幾台鑽機在那裏施工,結果沒有一個鑽孔不移孔幾次的,最終報廢的孔不知其數。最恐怖的就是那裏的每年五、六、七月份的泥石流,07年曾經有一台鑽機被泥石流覆蓋。結果,除三個正在喝酒的跑得快外,十一名鑽工遇難,這是有記載以來,勘探隊員死得最多人的一次。”

他把煙頭卡在煙灰缸裏,繼續說:“我把這個競標的勘探區項目調查清楚了,原來,這個勘探區的施工條件和自然環境比出事的那個勘探區還差。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如果這個項目被我們標到,虧損在五百萬元以上。沒有標到這個項目,你等於為我們局挽回五百萬元以上的經濟損失。我獎勵你難道不應該嗎?”

我的臉露出了喜色,忙給丁局和朱處長發煙點火,高風亮節地說:“丁局,獎勵就免了。這次的競標失敗還能得獎,純屬是‘瞎貓碰上死老鼠’歪打正著,不是我的功勞。”

丁局正想說些什麽,被我的手止住。

……

晚飯自然是煤老板請的,這裏有錢的煤老板不知其數。他們不但比誰的車好,比誰包的小妹年青漂亮,甚至還比KTV唱歌時誰花藍裏堆的錢多。酒足飯飽之後,魏楊思秋特意請我和思秋到優雅的KTV小包廂唱歌。當思秋拿起話筒在盡情唱歌時,我和魏楊思秋又進了小小包廂。在昏暗的燈光下,魏楊思秋緊緊地把我抱住了,隻見她的熱淚滾滾而下。她嚶嚶地說:“肖大哥,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呢?你怎麽現在才來呀,我都想死你了。”

我詫異地問道:“你不是過得很幸福嗎?聽說你的銀行存款早就超億,又是公司的副總,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難道你還想當國家主席不成。”

她看到我一臉認真的樣子,隨之變得黯然失色地說:“錢有什麽用呢,當初都是錢害

了我,由父母親做主讓我嫁給一個不能生育,不能過正常……你還狠我嗎?”

她已經有了低低的哭泣聲。

我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雖然她曾經是我走得最近、談的時間最長的戀人,但畢竟時光過了快三十年了,我們都沒見過麵、通過話。千頭萬緒又何從說起呢?為了報複她三十年前當作我的麵把玫瑰花扔出車外的‘一箭之仇’,我冷冷地諷刺說:“他不是很好嗎?既然說他不是男人,哪幹嗎不跟他離婚呢?你可知道,當時你雖然跟他走了,我卻還傻傻地等你。因為我當時怎麽也想不通,美女應該配帥哥呀,怎麽會跟一個禿頂的老頭走呢?我真的還在癡心地等你會有回心轉意的這一天。不是父母親抱孫子心切催得緊,我會一直傻傻地等下去,直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本來想奚落她幾句,想不到我自己不知不覺中走入情感之中。

她的眼睛立即燒起了火說:“離婚,談何容易。他耍流氓,把我們結婚晚上夫妻之間做的事暗暗地錄了像,說如果我要離婚,他就把磁帶轉到社會上去。還威脅我說,如果我在外麵勾勾搭搭,找從前的戀人,他會叫黑社會的人殺死我,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她對老公憤怒的火燒完後,眼睛變得溫情脈脈。她繼續說:“在婚後的幾年裏,我過得很痛苦。我曾經給你寫過幾封信,都因‘查無此人’被退了回來。我多希望和你聯係上,跟你遠走高飛。可是,你為何不理我呢?我還認為一輩子都看不到你了。”

說完把我攬得更緊了,盈盈的熱淚滴在我的襯衫上,還感到她的全身在顫抖,氣喘得粗大起來。似乎有兩團富有彈性的渾圓球體緊迫地壓過來。

我像犯了錯的孩子,又不承認錯誤狡辯說:“也不能全怪我呀,地質人的生活就是這樣,沒有一個固定的窩。沒錯,那時常常搬家,信當然就收不到了。現都過去幾十年了還提往事幹嗎,況且,我們都木已成舟。”

幾分鍾後,她溫柔敦厚地親著我的臉附耳說:“我的情哥哥,其實那時我是真愛你的,想做你一生一世的賢妻良母。雖然我也知道社會上流傳‘有女不嫁地質郎’,但地質人的吃苦耐勞,地質人像大山一樣的胸懷深深地吸引了我。都因我父母親雙雙患了白血病要換骨髓,隻好把我‘賣’給了煤老板,其實我心裏一億個不願意。今天我不求你原諒,隻求你狠狠地懲罰我,在這小小包廂裏沒有別人,你想怎麽樣我都依你。”

她的雙手在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慢慢地往下滑,她的左手像美女蛇一樣又繞住了我的脖頸,右手已摸到了我的第一顆襯衫紐扣。我能感覺到她的身子骨軟得更像藝術體操的飄帶,柔情似水的雙眼期待著我。隨之,秋天裏楓葉一樣紅的嘴唇貼了過來,我的口已經屬於她。

好濕潤的唇呀,我不由自主地大口大口抽吸著她的清香,像是一個快要渴死的人用嘴堵住了一股清泉,貪婪地享受著。

突然我想起了什麽,我扳開她滾燙的手,臉色大變,驚恐萬狀地提醒說:“既然你老公這麽凶,你還敢同老情人約會,難道不怕他叫黑社會的人報複你。”

她冷笑道:“惡人,終究沒有好下場,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二年前,他突然腦血栓臥床不起,我才代替他坐上公司副總的位置。從此我們的夫妻關係更成了名存實亡。”

三十年前送玫瑰花給她時,我就設計好了如何親吻她一次,可成了霧中花水中月。如今她就在我的眼前任你主宰時,我卻慌了手腳不知所措。人老了真是不中用,常常心有餘而力不足。我摸著她被染過的黑發慌亂地問:“兒女都成家了吧。”

她的眼神突然黯淡下來苦笑說:“不幸的婚姻結出的果子肯定是苦的,我的兒子是弱智,前幾年因……”

她的喉嚨被咽住了,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浸過眼眶,潸然而下。

我知道自己捅婁子了,讓她才觸動了那根不堪回首的心弦。我趕快抽出一張紙巾送給她,她竟然沒有用手接,把一雙溫柔美麗的眼送到我麵前。我剛擦去她的眼淚,她轉悲為喜地說:“幸福的愛情才會結出甜蜜的碩果。你看,你的女兒多聰明漂亮、活潑可愛,簡直比天仙女還漂亮。這就是夫妻恩愛的結晶,家庭幸福的象征。”

為了迎合她,我拍馬屁說:“都是托你的洪福。我確實夫妻恩愛家庭幸福。不過這女孩也不是我老婆生的,是……”

她打斷了我的話,一雙如蔥的玉手再次抱過我的臉,吻著我的嘴嫵媚地說:“

你好壞,沾花惹草就罷了,還這麽風流倜儻,竟然還有私生女。”

我真是有口說不出。我的口已經不屬於自己,我隻有閉上眼睛讓她狂吻。一個婚姻不美滿的女人;一個家庭不幸的女人;一個如狼似虎的女人,一個曾經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一個久旱逢甘雨的時機千載難逢地出現在她麵前時,她已經失控了。

好久以後,當她看到我有點奇怪的笑臉時才鬆開了口問:“你還笑,我好笑嗎?”

我真有點哭笑不得。我說:“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沒有笑你,是你笑我。你誤解我了,那漂亮無比的小女孩是我房東的女兒,她要去伊犁父母親那裏玩。什麽成了我的私生女,亂七八糟的費話。老實說,我除愛老婆和你外,就沒有了第三者。”

她自知錯怪了我,忙道歉說:“我的情哥哥,是我錯怪你了。當初我就看準你是個對愛情忠貞不渝的男子漢,是個能托付終生的人,隻可惜我……”

她把話又繞回去了。

於是我打斷她的話:“不說這麽多了。人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人生的旅途誰都難免出現坎坷不平,隻要善待自己就好。”

我確實拿不出好的話意來安慰她,就轉換了話題說:“聽說伊犁的風光也很好,是嗎?可惜我……”

魏楊思秋看出我故意轉換了話題,就順著台階心有靈犀一點通地說:“肖大哥,我知道你明天要回去了。你把這美麗可愛的天使交給我吧,讓我也感受一下有絕代佳人在身邊的快樂。我會親自開車送她到伊犁她父母身邊,讓她玩夠了之後,我再親自開車把她送到貴州你身邊。我敢立下軍令狀,保證讓她毫發無損,完璧歸趙地把她交還你,如果她掉了根頭發,你拿我是問。”

聽了她的話,我的眼睛頓時濕潤起來,顯然被她的通情達理所感動。我看著她若顯富態豐腴的臉說:“謝謝,謝謝你。不過你若來了貴州,我可沒有什麽好的東西答謝你喲。”

她嫵媚地一笑說:“肖大哥,你客氣了。我可不要你什麽答謝,我隻要你陪我一個晚上,聽說你身上有很多的桃色新聞,到時說給我聽就可以了。”

說完,一道紅暈再次在她的臉上綻開。

“誰在亂瞎說,桃色新聞沒有的事。就是有,英雄不提當年勇呀!況且,那也是陳穀子爛芝麻的事了。當然,如果你真想聽我身上發生的傳奇故事,我願意為夫人效犬馬之勞。”

其實我哪有什麽傳奇故事。由於撒謊,我的臉第一次變得如此煞白,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

為了轉移尷尬的場麵,我打開小門走了出去,對正在唱得津津有味的思秋說:“小美女,大爹明天有事要先回貴州。明天由這個漂亮的阿姨親自開車送你去伊犁,你玩夠了,然後再由她開車送你回老家,好嗎?這是路上的費用,五佰元。”

她沒有接我的錢。卻高興得幾乎快跳起來說:“那太謝謝阿姨了。隻是一千多公裏的路程太遙遠了,會累壞她的,我於心不忍呀。還有,大爹錢我不要,我身上還有二十多元,夠花了。”

坐在軟皮沙發上的魏楊思秋接口說:“可愛的天使,你太可愛了。你每說的一個字,都那麽的動聽悅耳,令人陶醉,你嘴真甜呀。來,坐到我身邊來。如果你真怕我累,你做我的幹女兒。那樣,我就理所當然要送你去了,可以嗎?還有,你往後的讀書費用我全包了,等我在美國穩定下來,接你到美國超一流的學校讀書,好嗎?”

我把思秋抱起來狂吻著她的粉臉說:“小美女,你出門遇貴人了,從哪修來的福氣呀。難道是今天剛去朝拜了觀音菩薩,是她老人家賜予的洪福嗎?快叫幹媽。”

思秋大大方方地走到魏楊思秋的麵前,道了個萬福紅著粉臉微笑著喊:“幹媽。謝謝幹媽。”

魏楊思秋笑容滿麵地應道:“嗯。幹女兒。”

說完也抱起思秋親吻。然後又轉過身來親我的臉,全然不顧剛認的幹女兒在看著。

新疆的晚上十點,一道斜陽還暖洋洋地照在城市的上空,一陣陣和煦的微風吹遍城市每個角落。酒足飯飽和茶餘飯後的人們正三五成群地沿著街道散步,地道的羊肉味、奶茶、伊犁特曲酒,彌漫在即將西下的金色陽光裏。

我們三人從酒店出來,走下台階剛走到車門邊,看到前方一百米開外,一個女人邊追邊喊:“你給我站住,有人搶劫啦!”

不好,有人搶劫。我把手裏提的一袋櫻桃一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