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一一三章 等穆大叔發號施令
我非常清楚,一旦告訴了他路怎麽走,他一定要殺人滅口,於是我暗暗地設計如何來製服他。
我機智地說:“噢,好漢要去旮旯村,往我屁股的方向走即可。”
後麵有幾條路可通往旮旯村,我故意不指明那條路。
他放下手槍,把我扭轉過身,問:“是哪條路呢?指給我看。”
“是那……”就在我抬起手指明方向之時,說時遲,那時快。我右肘一肘打在他的左下顎,他被我突如其來的一肘打暈跌倒,手槍也摔出三米多遠。我一個箭步衝上去點了他的死穴,這時我注意到,她胸部高高凸起的兩點,提醒我她應該是個女的。我一把撕開她頭上的頭巾,露出了她一頭如瀑布的秀發和一張俊秀如畫的臉。
這時我後悔了,早知她是女的,我出手不會這麽狠。
本來我想解下她的皮帶把她綁了,我遲疑一下感到不恰當,萬一有人說我有非份之想,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於是我解下了自己的皮帶,把他捆了個嚴實,再把一隻襪子塞入她的口中,撿起了六四式手槍。
我知道附近不遠可能有她的同夥,於是,我快速地把她藏在路下麵一個沒有水的隧道裏。掏出手機給高局長報了警。
僅過了二分鍾,一部剛好路過的巡邏車就開了過來,隧道裏的犯罪被帶走後,我才鬆了一口氣。
早上五點半,樂隊走進大廳,鑼、鼓、鎖呐和其它樂器齊鳴,一下子打破了小小村落的肅穆,振得大家的心頓時緊張起來。歌曲還是人人都喜歡聽的流行為主,其聲多半是奏給親朋好友和左鄰右居聽的,聽當地人說,這種演奏其實是起床曲,喚醒人們趕快起床做事。
樂器齊鳴像清晨的一聲軍號,跟思秋同輩份或下輩份的人都紛紛緊張起床,草草地用冷水抹了把臉,隨之又穿回白衣孝服,等在家門口準備送葬。
美華整天都陰陰沉沉的,睡夢裏常夢囈著思秋,醒來時又淚流滿麵、喜怒無常的。清早的樂器齊鳴震天響,她竟然沒醒過來。睡在一傍服侍媽媽的思橋看了一眼睡熟的思書和媽媽,偷偷地起了床,穿了一身全白的孝服,係好鞋帶,輕手輕腳地溜出房間,反手把門扣了回來。
不到六點,各親朋好友和左鄰右舍幫忙做事的都來了,黑壓壓的人擠人。有的在很小聲地交頭接耳,多半卻沁著嘴不說話,雖然事前就說好了,大家都不要哭,想哭也要忍住,高高興興地最後送思秋一程,好讓她歡天喜地無憂無慮地上路。可是總還有不少人的心裏淒涼而寒酸,晶瑩的淚珠一顆接一顆地跌落下來,濺出一朵朵小小的浪花,還好哭出的聲音剛到口邊又吞回了肚裏,而且臉都向著陰處,似乎也沒有引起人的注意。
時間越來越接近規定的七點,所有的家人和親朋好友都顯得格外心急,在不時地看表或看手機。
主持人穆大叔,雖五十多歲年級,那深深的皺紋就像被刀刻似的,歲月的蒼桑使他比實際年齡衰老很多。可是,別小看他又矮又小的,操辦喪事在這村裏他算元老了,因此村裏人都叫他小諸葛。他沒有笑容,那略帶雀斑的臉上,好似表達著一些人們看不懂的謎語,他在有條不紊地在分配各項事宜。
我和慕容師傅則坐在矮凳子上抽著悶煙,不時地幹咳。心裏像堵了一團草,心亂如麻的。我偷偷地打量一下慕容師傅,他眼裏有亮晶晶的東西在遊動,臉上變幻的表情讓我為之驚奇。
穆大叔開始在分配任務,首先說:“思橋,你端著思秋肖像走在最前麵,不要走得太快,到了岔路口就交給財叔,等同後麵送喪的人馬一起原路返回,聽清了嗎?”
思橋已經拿好了長60公分寬40公分思秋的肖像。思橋的聲音比哭還難聽回答說:“唔。”
穆大叔叮嚀著說:“你們抬靈柩的八仙就跟著思橋,走路要平穩,到了墓地也要輕下輕放,千萬不要草草地……”這些八仙已整裝待發,隻等一聲令下。
一個中年男子打斷了他的話回應道:“大叔,我們辦事你放心,思秋也是我們的至愛,怎麽可能讓她……”
另一個年級比較長一點的還想說什麽,嘴被一個年青人的過濾嘴香煙塞住了。
穆大叔反複叮嚀著說:“你們幾個都過來,扛牛王頭的跟著抬靈柩的走,扛豬寶寶的緊跟其後,扛喜羊羊再緊跟後麵,不要搞錯。聽清楚了嗎?”
穆大叔找來扛花圈的領隊說:“他指了一下有三十多人的隊伍,你帶領他們就跟著扛喜羊羊的人走即可。另外對提吊藍的十二個女同學說,你們又走在扛花圈的後麵。”
清晨的風吹得花圈上的紙花,發出悉悉嗦嗦,蕭蕭颯颯的微鳴,風聲如泣如訴,淒婉悲涼。
穆大叔又指著一群身穿白衣、頭係白條帶、腰係麻繩的人說:“你們就跟著提吊藍的人走,到了岔路口與思橋匯合後也原路返回。明白了嗎?”
“明白了。”他們參差不齊地回答。
家門口的水泥坪上,已經聚集了黑黢黢的人群,好在偏僻農村的地皮不值錢,所以門前鋪的水泥地板有足夠地大。抬靈柩的,扛三牲的,背鞭炮的,攥花圈的,提吊藍的……均已準備就緒,就等穆大叔發號施令。
這時我無經意發現很有特色的是被殺好的三牲豬、羊、牛,有技師給它們濃了裝,顯得栩栩如生。豬寶寶被插上二根彎彎的豬鼻子顯得青麵獠牙的;喜羊羊的全身被紋成紅綠相間的花紋;牛王頭被塗得漆黑,直直的牛角繞上了鮮紅的紅布巾。它們被裝在搭好的竹架上,以便被抬到墓地供祭。
突然有專門搞接待的人叫:“穆大叔,路上有很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