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二十八章 惡夢



溫婉看著近在眼前的許若桐,她伸長了手,指尖觸碰在她冰涼的肌膚上,一片的冰涼讓溫婉渾身一顫抖。

別死,不要死……

“你這個小賤人,都是你惹來的!你給我去死!”

突然頭頂傳來一聲暴吼,溫婉感覺自己的腰間被人重重地踹了一腳,這幾乎要將她的五髒六腑都踩裂了。

隨後便是一陣的天旋地轉,她整個大腦一片空靈,隻知道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力量狠狠地提起,然後猛地摔了出去。

咚的一聲。

河麵上濺起一道高高的水花。

待她想要睜開眼睛看清楚四周時,視野所及隻有一片的漆黑,身子飄浮著像是沒有根的浮蘋,耳邊是大雨衝刷而下的聲音。

渾身都使不上勁,隻能任由著河水的強勁力道順流而下。

“救命,救我……”

她的手在河麵上拚命地拍打著,她的腹部受傷了,大腦沉甸甸地,很快整個人虛弱了下去,眼眸也緩緩地閉上。

大腦裏依舊閃過許若桐那蒼白的臉,她死了,是自己害死她的……

然後是司徒聿那冷酷無情的臉龐,他總是一臉的孤寂冷傲,讓人難以接近,但他的大手其實可以非常溫柔……

還有溫家的人,溫媽媽他們……

這樣的一個雨夜,濃重的血腥味被這一場瘋狂的大雨洗滌,之後的一個小時,所有的屍體,和受傷的人都如鬼魅一般,被收拾幹淨,隻是留下一個男人迷茫地看著遠方的一片漆黑。

她剛才為什麽要逃?

她去哪裏了?

雨一直在下,直到接近黎明的時候天空才漸漸地明朗起來。

而放晴的天空並沒有讓男人的心情好起來,反而讓他更加煩躁。

“她不是許若桐!她不是許若桐,那她是誰?”司徒聿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下的匯報,怒不可遏地朝牆壁上砸去一拳頭。

“她在哪裏?她現在在哪裏?!”

沒有人回答他,這幾年一直都沒有人回答他……直到他再次遇上她……

當司徒聿再次睜開眼睛

的時候,車子早就已經停在了天虹國際的總公司大樓停車位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拭去額角的冷汗。

沒想到,他竟然睡著了,夢見了過去。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自語著,“我找了你六年了,六年不長,也不短,已經夠久了……”

如此想著,目光不由掃過自己的手機,心莫名浮起一絲暖意。

剛踏出車子,揚起頭,卻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對方給予他一記燦爛的笑。

“看樣子,你很累,需要先去休息嗎?”

司徒聿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目光變得有些深邃,像是在深思著一些事情,非常專注。

這讓許若桐有些不好意思,無論是哪個女人被他這般深情地盯著,都會覺得嬌羞。

“怎麽了?作惡夢了?”許若桐依舊保持著臉上的笑,帶著素來對他的關心。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唇角勾起一抹笑,“不是惡夢。”

許若桐看著他的這一抹笑,竟然有些失神,司徒聿這樣的人竟然也笑得這般溫柔,這真的是她第一次看見。

“發生什麽好事了嗎?說出來跟我分享一下。”

兩人一同走進專梯,許若桐語氣輕鬆地與他聊天,天虹總公司的員工都知道,他們的司徒總裁唯一待見的女人就是許若桐。

司徒聿像是心情不錯,唇角一直噙著笑,右手輕輕地敲擊著電梯金屬牆壁,目光變得有些心不在焉,淡淡地應了一句,“以後都不會再作惡夢了。”

司徒聿剛說完,電梯正好到達了頂層。

他沒有再與許若桐聊天,而是步伐款款地直接走進了總裁辦公室。

許若桐看著他的身影,不由有些失神,她覺得這段時間的司徒聿真的很奇怪。

一想到他,許若桐不由唇角泛起苦澀,她是司徒家公認的長孫媳婦,可是這個男人卻從來都沒有碰過她。

“向影,你們家總裁怎麽了?”許若桐有司徒老頭子罩著,司徒聿也待她不錯,所以天虹的員工自然對她敬上三分。

向影一直都非常看好許

若桐,他覺得這個女人沒有那些千金小姐的嬌氣,禮節上識大體,在工作上是總裁不可缺少的左右手。

“什麽事我倒是不清楚,不過”向影朝她笑了笑,“總裁今天突然說要去巴黎,我沒有猜錯的話許小姐那項目原本是你負責的,搞不好總裁就是要借機跟你一起去度假。”

許若桐怔了一下,隨即失笑,“怎麽可能,聿他的為人,我們都非常清楚,他那個人一板一眼的,簡直就是工作狂,度假這種事他的字典還沒有這個詞呢。”

許若桐是最親近司徒聿的男人,至少她知道了許多別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自從那年開始,身上中了槍傷的她被司徒家的人給救了,幸好那時的司徒老爺子堅持,所以在經過了差不多一年的醫治之後,她的身體也漸漸地好了起來。

從那時候開始,她便沒有再回去A市,一直都在H市呆在司徒家裏生活。

那一年司徒聿非常狂躁,可以說是不近人情,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大伯司徒仁,每天都像是一個精力無限的魔一樣,將所有忤逆他的人,包括他的堂兄弟,表兄弟,所有人都全部處理掉。

架空他們的權力,陷害他們入獄,或許是直接屠殺。

那時候就連司徒老爺子都對他生出了幾分忌憚,司徒聿永遠休止的打擊自己的對手,一直一直像是不知疲憊一樣。

司徒老爺子不止一次怒罵他,貪婪權勢,整個天虹都已經被他掌控了,他依舊不斷地搶奪,遲早都會惹眾怒。

她也非常害怕他,直到那天,她在一間暗沉的房間裏,聽到這個男人在惡夢中低鳴,她才發現,其實他是在尋找著一些東西。

他一直在不安。

與他相處了一段時間,他孤傲地告訴她,他想要權勢,高不可攀,不可忤逆的權勢,這樣他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許若桐終究還是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麽,不過每次看到他眼底的那一份疲倦時,她還是忍不住地為他感覺心疼,她想,或許這個男人並沒有他們認為的貪婪,他隻是迷失而已。

“司徒聿,你到底一直在尋找著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