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休養白雲觀
關外楚地。
一身玄袍的李建昌站在華麗堂皇,富有異域風格的大殿中,他在接到皇帝的聖旨後,心中五味雜陳。那個陸雲織的事情他從岑秀那裏還是有所耳聞的,她是太後的跟前的大紅人,而且小小年紀就打壓了自己的祖母和繼母,穩穩當當的坐上了一家之主的位置,可見定是個聰慧過人的。
皇帝名義上是賜婚,其實李建昌清楚,皇上是要在他身邊安插一個細作,既能掩飾細作到身份,又能彰顯他的仁愛。
李建昌冷冷的笑了笑,就算那個陸雲織在怎麽的聰明,仍然是個孩子,他若是連個孩子都對付不了,不是要貽笑大方麽?
楚王頓住徘徊的腳步,走到龍雕案旁,研磨揮筆,在絹帛上寫了起來。
皇帝收到楚王的謝恩奏折,安下了心。
隻要楚王敢不尊,他就給他定上抗旨的罪名,怎麽樣都是楚王吃虧!
皇帝正要下賜婚詔書的時候,魏皇後魏連城卻來告訴他,陸雲織必須要去城外的白雲觀修養一段時間。
皇帝的龍顏有些不慍:“哼,那丫頭是不是要想法設法的抗旨不遵啊?”
魏皇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會的,就算她有心也沒那個膽啊。抗旨可是要牽連整個家族的,陸鶴年也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
皇上別有深意的道:“那就好,你多留意你那侄兒,別從中作梗。”
魏皇後莞爾一笑:“瞧皇上說的,仲兒能作什麽梗啊,他隻把雲織當做妹妹而已,皇上可千萬別多想。”
“但願朕沒有多想。”皇上的神色閃過一絲嚴肅:“永陽那丫頭當真和趙綏私相授受了?”
魏皇後歎一口氣:“那丫頭也不知道著了什麽魔,非要嫁給趙綏!她說那隻玉鐲好像是趙綏拖趙秦氏在及笄那日送給他的。”魏皇後說完,愁容慘淡。
皇帝氣的捏緊拳頭:“朕壓根就看不上那趙家老大!膽小不說,還胸無大誌!在外麵建私宅養女子倒是挺在行!哼!說什麽我都不會把女兒下嫁給他!”
魏皇後擔心的道:“可是堂堂一個公主卻與人私相授受,傳出去丟的還不是皇家的顏麵,隻要她喜歡,就由著她了。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啊。”
皇帝沒有做聲,隻是那表情確實滿滿的不悅。
張子韞第二次冒充紫林山道長,比上一次要順利的多,他隻管按照雲織吩咐的把那一大堆邪靈的事情說的神乎其神就可以。陸家人聽罷之後,便按照他的意思,暫且允許雲織去城外的白雲觀修養。因為張子韞向陸鶴年保證,等到下個月初九之前,雲織身上的怨氣就會被衝散,到那時候決不會耽擱雲織下嫁楚王的吉日。
張子韞也不知道雲織的用意,他隻管按照雲織的吩咐去做,待完成了這件事,雲織為感激他,給予重金酬謝了他,張子韞推遲不過,隻有收下了。
“張老板,其實我還有件事想要你幫忙呢。”
張子韞
聽雲織這樣叫他,有些受寵若驚,說了些表忠心的話便問雲織是什麽事情。
“幫我放出一則消息。”
挨近建平城城門的子韞酒館,來往的客流川流不息,絡繹不絕,走一撥來一撥,蓬蓽生輝的。
張子韞在櫃台無心的敲打著算盤,正看著兩個身材高大的人穿著同樣的短褐,腰間各別著一把寶刀,冷酷的神色審視般的打量著酒館。張子韞一使眼色,酒館的小廝便上前熱情的招呼二人。
等他們坐定,張子韞才發現他們那雙黑緞靴子上沾有很多沙塵。再加上他們的舉止和動作更像是關外人。
張子韞充他們友好的笑了笑,拿著一壺上好的龍井茶走了過去。
二人警惕性很高,看見張子韞,下意識的握住了腰間的寶劍。
“兩位客觀,來嚐嚐我們店新進的龍井茶,品起來可是幽香至極。”張子韞熱情的為他們斟上了茶,開始套近乎。
“二位是從哪兒來的?要來京城做生意嗎?”
另一個笑了笑說:“哦,我們確實是想來京城看看有些什麽生意適合做的。”
張子韞笑了笑:“那你們是做什麽生意的?我告訴你們,在京城,生意可不是那麽好做的,不過開繡莊倒是不錯,可繡莊的生意又全部被武安侯的陸小姐給拉攏去了,不過,下個月她就要下嫁給楚王了,所以,你們還是有機會的。”
張子韞敏銳的發現他們聽見武安侯小姐的時候,均露出異樣的神色。
心知他猜對了。兩個人麵麵相覷後,其中一個好奇的開口問張子韞:“那武安侯的小姐多大啊?”
“不過是個不到十歲的丫頭,可誰叫她聰明呢?又受了太後的寵愛,嫁給楚王自然是福分,就是還不知道楚王娶了她,能不能帶來福運。”張子韞說完,眼睛裏隱過一絲擔憂。
“掌櫃的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武安侯的女兒下嫁給楚王可是皇帝賜的婚,楚王怎麽可能無福消受呢?”那個長胡須的男子眼光裏閃過一絲疑惑和探究。
張子韞看了看四周,探頭挨近他們神秘兮兮的道:“我說出來你們可別告訴別人。”
“絕對不會。我們兄弟倆可不是那種亂嚼舌根的人。”兩人信誓旦旦的保證,急於想要知道其中的原由。
張子韞仍然不放心,又叮囑一番才悄聲道:“其實那個陸家的小姐是個克星,五歲的時候克死了母親,最後她繼母生的兩個兒子也被她給克死了,這還不算,到六歲的時候,她和她定親的表哥一起放煙火,她表哥就活活被煙火毀燒了身子,結果跳進運河淹死了,就這頭先,武安侯的繼室竇氏也不明不白的身亡了,聽說是自己想不開……”
兩人聽了張子韞這番話,心頭不由一驚。
“你們說說,這門婚事是個好兆頭嗎?皇帝估計也知道,所以才要把她下嫁給楚王的。”張子韞說完,兩人的神情流露著一絲不安。
雲織臨出發去白雲觀的那天
,錦顰被陸鶴年接了回來。錦顰臉上的表情很僵硬,雙眸木然,當看到雲織時,如同竇識霞附體一樣,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雲織。
雲織不屑放在心上。
上一世,錦顰叫她嚐到了生不如死的悲慘滋味,這一世,她要把上一世她所經曆過的生不如死全部都加注在她的身上!雲織從複仇中得到了快慰,得到了滿足,那顆心似乎漸漸迷失。今生今世,她要做的就是要對抗這些和她作對的人!
錦顰看著雲織漸漸離去的背影,突然問陸鶴年:“爹爹,長姐下個月要嫁人了嗎?”
陸鶴年聽錦顰這樣問,有些詫異,不過還是點點頭。
錦顰嘴角露著一絲幾不可見的冷笑,隻要陸雲織一走,她在這個家就可以出頭了。以為嫁給楚王就很風光嗎?楚王雖然是皇帝的弟弟,可是向來被皇帝所忌諱,雖然錦顰年齡小,可之前無意中聽大人們的談話,也知道皇帝和楚王的水火不容。等皇帝要殺楚王的時候,陸雲織還不是跟著一起哢嚓!
錦顰陰冷笑了。
到了白雲觀,魏仲早早的等候在那兒,白雲觀的道長重陽子一個童顏白發有著仙風道骨氣質的老爺爺,為人親切和藹,據說曾經救過魏仲的命,魏仲跟他很是談得來。
重陽子將雲織一行人等安置在白雲觀後麵的一間安靜的廂房內,廂房布局簡陋單一,卻也不失幽雅。房間內布置有一把古箏和一桌黑白棋子。雲織興趣盎然的走了過去,近前一看,那些琴和棋子全部都是新的。
這時候魏仲負手走了過來,眯眼笑問:“怎麽樣?是不是很陪襯你的高雅?”
雲織笑了笑:“我可從來都不覺得自己高雅,這些東西放在這兒可真是抬舉我了。”
魏仲坐在古箏旁,修長的手緩緩撥動了幾下,優美的曲調流淌進了心房。
雲織和細青一臉陶醉的聽著,像是在聽世上最美妙的天籟之音。
撥動了一會兒,魏仲停了下來,輕輕拍了拍手,魏家的書童提著一個鳥籠子走了進來。魏仲接過書童手裏的鳥籠,將那他掛在廡廊上的一株枝繁葉茂的盆景上。
“魏世子,你把鴿子掛在這兒做什麽?”細青好奇的問魏仲。
雲織接話又道:“世子爺該不會要把這隻鴿子送給我做寵物吧?”
魏仲瞥一眼雲織,眼睛裏溢滿溫情:“算是吧,不過,它可不光是你的寵物,它還是你的信使呢。”魏仲將籠子裏盛了水,又將帶來的食物灑了一些放進去喂哪知可愛的小白鴿,接著道:“以後你要有什麽事情,就寫信叫它送到我那兒去。”
“它萬一不認識路怎麽辦?”雲織有些感激魏仲,逗弄著小白鴿,半開玩笑的問。
這時,魏仲的書童嘴快的道:“它當然認得路了,這可是我們世子爺專門為雲織小姐買的,在家差不多訓練了好長時間呢。”
“就你知道的多。”魏仲臉色微微紅了紅,有些不自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