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這叫出師不利
盧府中。
盧景儀大擺筵席,款待這個大架子的女婿。
就連到來的時候,盧景儀都是帶著兒子,一起到門口迎接的。
孟月梅是盧心水的貼身丫鬟,自然也跟著一起。
盧景儀雖然身邊僅有藍彩蝶這麽一個小妾,可畢竟不是正牌的夫人,沒有資格見餘析。
孟月梅許久沒有見過姨娘藍彩蝶,一入府中,便到了後廂,去跟藍彩蝶敘敘。
吃飯的時候,也未曾讓藍彩蝶入席。
盧景儀笑滋滋,狗腿的給餘析滿上了一杯酒:“沒想到,王爺會留下吃飯。”
“既然沒想到,那盧大人準備什麽。”餘析接話接的毫不客氣,臉色冷若冰霜。
要不是因為他真把盧心水當成自己的王妃,才不會紆尊降貴吃上這頓。
三日回門的時候,他雖是自己也來了,可隻是意思一下,呆了不到一刻鍾的功夫,就離開了。
盧子靖一身裝紅色錦袍,迎著正月的喜慶,剛好合適。
他長得算不上清秀,菱角分明的臉上,濃眉大眼,顯得精神奕奕。
“小妹,你的臉……”盧子靖沒有繼續說下去,默默的看了餘析一眼。
那意圖很明顯,就是他認為盧心水遭家暴了!
盧心水一進屋的時候,他就想要問,遲遲沒有開口,是在觀察二人舉止。
他發現,餘析根本不加照顧盧心水,坐在桌子上,自始至終沒有跟盧心水說過話,更別提是夾口遠處的紅燒肉了。
盧心水歎息一聲,低下了頭:“大哥,不要再問了。”
她是真心的丟不起這個人。
這一反應,讓盧子靖更加的確信,他妹妹,的確是被家暴了!
盧子靖一臉嚴肅的跟餘析說道:“微臣知道,小妹平日裏是調皮了一點兒,可能惹得王爺不悅,可小妹畢竟是一個柔弱女子,還望王爺能夠多多包容,她現在是王妃,已經嫁給了王爺,微臣無可奈何,可微臣真的不願見到,小妹有任何傷痛。”
餘析:“……”
調皮!尼瑪確定是調皮了一點兒?!
這簡直是隻作死精好不!
柔弱女子?!
長得是挺像!
見過哪個柔弱女子,沒事玩兒個老鼠夾子的!
他穩了穩自己想要噴死盧子靖的心情,不動聲色的說道:“想來盧尚書,怕是誤會了什麽。”
“王爺真是說笑,小妹臉都已經成了這副樣子,還有什麽好誤會的。”盧子靖心中瞬間起伏,聲音也加大了一些。
再加上他有一副洪亮的好嗓子,顯得態度極為不好:“微臣的小妹從小嬌生嬌養,隻有打人的份兒,還從未被人打過,是捧在我和爹爹手心兒裏長大的,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誰,微臣知道自己不該管,也管不著,可……”
盧子靖頓了頓,情緒開始有些激動:“可微臣也不可能任由小妹被人欺負。”
餘析知道,盧子靖是出了名的護妹妹。
凡是有人敢在他麵前,說盧心水半句不中聽的話,他就能跟人拚了,絕對的不留情麵。
即便是好友,也立馬翻臉。
更何況是他現在誤會,自己把盧心水給打了。
打女人!根本不是他的風格,不然盧心水不知道被打死多少回了。
盧靖儀見餘析臉色不好,立馬喝止盧子靖:“混賬東西,怎麽跟王爺說話的。”
“是老臣教子無方,還請王爺不責。”盧景儀轉頭就跟餘析致歉,一臉的真誠。
餘析舉起酒杯,喝了一口悶酒,一語不發。
在看一旁的盧心水,把頭壓的低低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想來她一定是在偷著樂嗬,心裏都已經笑開花了。
讓她忍著不笑出聲來,也真是憋屈了。
餘析放下酒杯,伸手抓住盧心水的左手手腕,突然舉了起來:“不止是臉,還有這裏。”
一隻肥肥腫腫,纏繞著繃帶的小爪子,就那麽露了出來。
盧心水想要把手抽走,可餘析抓的緊實。
盧子靖:“……”
他趕忙問道:“小妹,你有什麽委屈,就跟大哥說,大哥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王爺,我們的娘親死的早,我跟爹爹兩人,好不容易把小妹拉扯大,可不是給王爺虐待欺淩的!”盧子靖說到情動自然憤怒。
他拍著桌子起身,兩隻眼睛,又是心疼,又是鬱氣。
盧景儀見狀不妙,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
以前人家背地裏說叨盧心水兩句,盧子靖都能跟人家打起來,更何況是盧心水受了傷。
即便對方是王爺千歲,怕也壓製不住。
盧景儀趕忙起身,走到兒子麵前,使勁兒的拽著他的胳膊:“坐下,幹嘛呢!瘋了你了!”
盧心水也怕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連忙搖頭說道:“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是不小心摔倒了,摔傷的,跟王爺沒關係。”
“小妹,大哥知道你害怕,你不用安慰大哥。”盧子靖聽完解釋,眼眶都紅潤了。
盧心水立馬瞠目,舌頭跟打了結是的,終於明白什麽叫越描越黑。
不過她黑的可不是自己,而是餘析。
“真的不是這樣的大哥!”盧心水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餘析仍舊緊緊的抓住她的小肥手,冰冷的臉上,似是出現了龜裂。
他不冷不熱的說道:“盧尚書的這位妹妹,是不是經常惡作劇不成,反坑了自己。”
盧子靖眉頭一鎖,腦海中湧現出自己妹子作死的種種按理。
“不知盧尚書可了解,自己的妹妹有玩兒老鼠夾的愛好。”餘析眸子徐徐的眯起,轉目盧景儀,道:“本王想,盧大人的乖乖女兒,原本是要本王成這副德性,可惜她更受老鼠夾子的喜愛,撲身上前,用臉來了個親密接觸。”
他說罷,又看向盧心水,龜裂的冰顏上,多了一抹邪魅的笑意:“對嗎?心兒。”
盧心水:“……”
這一聲心兒,叫的她雞皮疙瘩抖落了一地。
她默默的點了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特麽事實讓人聽的相當不爽,變相的攻擊了她的優良智商。
盧子靖現在腦海中,恍惚著三個字,不停重複播放:老鼠夾……老鼠夾……
他跟盧景儀,可是一直把盧心水往大家閨秀,閨中淑女調教,可盧心水,就硬是偏離了軌道。
換做別人家的女兒,餘析說的話,那是驚天地泣鬼神,不可信。
可在盧心水身上,可信度就變成了百分百。
盧子靖還是想再確認了一遍。
他肅穆盧心水,鄭重問道:“小妹,你這可是自己作的。”
“大哥你會不會說話!什麽叫自己作的,我這叫……這叫……”盧心水頓了頓,想了個比較委婉的措辭:“我這叫出師不利!”
“斃自斃!”餘析幫盧心水,完成了最終的結果部分。
盧心水翻了個白眼兒,不悅道:“王爺是要等老天收拾的人,我這種普通人類,的確是不得手。”
“心兒,好好跟王爺說話。”盧景儀腦袋上一排黑線。
盧心水鼓了鼓左右不勻稱的腮幫子,傲嬌道:“我這話說的多好,能展現王爺的厲害之處。”
“呃……”盧子靖覺得自己的確是唐突了,看來自己這位千歲妹夫,在府中的生活,也不怎麽好過。
他招呼餘析坐下,繼續吃飯。
飯後,盧子靖覺得總得來點兒什麽娛樂,就提議品詩。
都是文人,盧心水是才女,那自當不比說,盧景儀本就是科舉出身的榜首,而盧子靖同是。
餘析堂堂廣臨王,自然也是學富滿懷。
大家以冬梅為題目,各自筆墨書寫。
盧心水行如流水,沒有寫,先畫上了自己娘親獨有的標記,三條如流水一般的線。
每逢佳節,她都會思念自己的娘親。
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娘親像是寒冬裏的雪梅,傲骨迎放。
而就是這三條順紋,引起了一旁餘析的注意。
“我還沒開始,王爺就要偷看,自己寫自己的去。”盧心水斜目餘析,一臉的瞧不起。
餘析快速的從她的手低,抽出了紙張,擺在自己的眼前,看了又看。
他臉色陰沉的厲害,像是要把這張紙看破一樣。
而一旁的盧景儀見到此景,額頭溢出了冷汗,緊張之情,全然的表現在了臉上。
盧心水並未察覺盧景儀的表情變化,隻是覺得餘析很奇怪。
她伸手就要搶過紙張,被餘析擋了回去。
盧心水立馬急眼:“王爺到底想幹嘛!”
“你為何要畫上這水紋。”餘析的視線,緊緊的鎖住了盧心水,拿著紙張的手,筋骨緊繃了起來。
盧景儀趕忙上前,道:“小女隻是隨手亂來的,讓王爺見笑了。”
餘析鳳眸掃了一眼盧景儀,沉聲道:“盧大人,本王沒有問你,如果盧大人再多一言,休怪本王不客氣。”
盧景儀嚇的一聲不敢吭,心中大呼,完了完了……
盧子靖停住手中的書寫,湊上前瞧了一眼,不緊不慢道:“不就是三條水文嘛!微臣想念娘親的時候,也會來上這麽幾筆,王爺何必為此大驚小怪。”
“哦?”餘析冷冷的看著盧景儀:“盧大人好像需要跟本王好好的談一談了。”
盧景儀腿一軟,坐回到了椅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