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心談話
饒雪音拖著一身疲憊回到饒家，站在門口，腳步就跟灌了鉛，怎麽也移動不開。
想到混亂的家，饒家的重擔子目前壓在自己的身上，幽幽吐出一口濁氣，無比沉重。
剛才在範家幸好範向臣出現及時，才把自己的從劉然品的手下救出來。
想到劉然品那個瘋癲的模樣，饒雪音就連吞口水都覺得帶著苦澀。
這邊她剛推開門，女人尖利的慘叫穿進耳朵，她想都不想，快步衝進去。
果然就跟自己想象的一樣，父親揪住母親的長發，蒲扇大的手掌，啪啪打在母親白皙的臉上。母親的嘴角已經流出血絲，半邊臉腫起來，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住手。”饒雪音衝過去，攔住饒凡傑再一次的巴掌。
隻是她的力氣怎麽可能比得上，加上饒凡傑喝酒的緣故，力氣比起平常更加大一倍。
“你算什麽東西，給老子滾開。”饒凡傑用力一甩，饒雪音就跟一片落葉，在風中輕輕飄落。摔倒撞在沙發的角，額頭迅速腫起一塊。
饒凡傑也如願以償，拳腳相加，落在饒母的身上。
“啊，求求你不要打了，不要，不要啊。”饒母慘絕人寰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饒雪音顧不上身體上的痛，再次衝到已經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身邊。
饒母雖然被打體無完膚，可是看到饒凡傑還想要對女兒下手，眼睛猩紅，要跟饒凡傑拚命。
“饒凡傑，你有本事就衝我來，你就是個孬種，孬種。”
饒凡傑的理智在酒精的作用下，完全褪去，現在還被自己仇恨的女人罵，怒火衝天，雙眼怒瞪，眼珠子似乎都要突出來。他提起雙腳，踹在饒母的身上。
“啊。”這一聲慘叫傳遍整個饒家，繚繞不去。
饒雪音知道不能繼續讓兩人打下去真的會出人命，可是如果她是硬碰硬的話，自己也會被牽連進去。
“爸爸，你要是再打下去，媽她就真的死，那個時候就算是我不報警抓你，你也是逃不掉刑罰，到時候就算是神仙下凡，也免不去你的牢獄之災，甚至是死刑。”饒雪音用嘶喊，就怕神誌不清的饒凡傑會落下一個字。
果然，這段話還是有一點影響，饒凡傑的動作頓一下。
看準這個時機，她用力一拖，把母親拉出來，“還愣著幹嗎，快點逃啊。”
她用力一推，饒母踉蹌幾步。但是這個女人並沒有忘記自己女兒還在危險之中，回頭看著她。
“我要是走掉，他會對你下手，我不走。”
聽到這番話，她心裏五味雜陳，既然愛她，為什麽還要做出不忠於家庭的事情，成為外人嘲笑的對象。
“你快走，我自有辦法解脫，或者你可以打電話叫哥哥回來，如果你繼續呆在這裏，你我都走不掉。”
饒母思考再三，終於在她的勸說下，不情不願轉身，一步三回頭看著她。
饒雪音狠心不看，用力把門
關上，而那個暴躁的父親一步三搖晃到她身邊，眼睛陰沉盯著她看，就跟一把鋒利的劍，想要在她身上戳出幾個洞來。
“她是個賤女人，你憑什麽不讓我去教訓她，還有你也不是好東西，你們一個個都希望我死，都看不到我好，哈哈。”饒凡傑估計是酒精完全上腦，淨說些不管用的玩意。
看到這樣的父親，她哪能不痛心。曾幾何時，父親也是一個高大的存在，是自己的避風港。
“爸爸，你鬧夠了沒有？天天借酒消愁，難道就能讓你忘掉那些痛苦，我知道你想要東山再起，可是機會不是從天而降就撞在你的頭上，是要靠我們去爭取。”饒雪音本不想說這些，可是話匣子一打開，就跟關不上的龍頭，開始極力往外噴。
饒凡傑腦袋此刻就跟一坨漿糊，女兒的話雖然不能讓他立刻清醒，但是起碼還有一點點作用。
“爸爸，就跟你們當初不支持我在心理學這個行業上走一樣，如今我還不是靠著自己的努力闖出一片天地。”
她的話固然不錯，但是在繞父的心裏，那些曾經的輝煌，豈是一個小女孩的成功可以媲美。那些腰纏萬貫，揮金如土的生活怎麽會是一個努力就能回來。
“你說這些屁話有什麽用，你以為我想整天當個廢物，我試過努力，可是結果呢，得到的還不是一堆謾罵。”饒凡傑估計是想到外界對自己的評論，渾濁的眼睛，透著絲絲痛苦。
看著往日意氣風發的父親，變成如此糟糕的模樣，看著他糾結起來的每間，饒雪音不痛心那肯定是假話。
“爸爸，我知道有多痛苦，但是這一切都是因為五年前的事情，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竟然讓你跟範伯父淪落到塵埃。”她覺得這一切的根源都是五年前的事情，要是想解決目前的困狀，必須先弄清事情的真相。
饒凡傑臉色駭然，目光黝黑得能夠滴出墨水來，嘴角含冰，鼻孔因為怒氣在極力擴大。顯然他不想提及當年的事情。
“你知道那些幹嗎？你也覺得罪魁禍首是我，老子告訴你，你要是再提起，小心我。”饒凡傑沒有把話說完，隻是把手舉起來，晃蕩在她麵前。意思很明顯，要是她敢繼續說，那這巴掌就是招呼她最好的待遇。
饒雪音看著漲紅臉的父親，咯噔一下，有過一絲害怕與退縮，主要是想起他對付母親的那些招數。
不過向來以冷靜自持出名的她，很快毀掉多餘的想法。既然已經決定要徹底查，那就不要在這點小事上退縮。
“爸爸，即使你要打死我，我還是要搞清事實。還我們饒家一個公道，還你一個清白，一個安靜的避居之所。”
或許是她這番情真意切的話，讓那個已經堅如磐石的父親的心，開始出現一點點柔軟。饒凡傑遲疑半會，嘟囔著把手放下來。
“你要查是你的事情，別來騷擾我，離我遠點。”饒凡傑轉身就要離去，身體在索索發抖，似乎在隱忍什麽。
果然就
跟她預想的一樣，父親對於當年的事情一直都是耿耿於懷。隻是大家已經習慣把所有的過錯都放在他的身上，雖然穆愷說父親變成如今的模樣是因為那家準備上市的公司，但是作為他的女兒的自己，是知道一點。
對於範父這個當年的好友的離去，父親心裏多少有著內疚。
“爸爸，如果你覺得自己對不起範伯父，是不是更加應該為他做點什麽。”看到饒凡傑急速的腳步一頓，她才繼續把下麵的話講出來，“我去看過範伯母，她瘋掉了，就是因為範伯父當年跳樓自殺。”
“你說什麽？”饒凡傑突然轉身，不可置信看著她，接著又幽幽歎氣，“這一切難道真是命嗎？”
看到父親這個樣子，她就知道父親已經把態度放軟，也正是機會。
“爸爸，那當年真的是你害得範伯父逼迫去跳樓嗎？”
“不，我沒有，我怎麽會做那樣的事情，老範是我的多年的好友，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去死。”饒凡傑手舞足蹈，情緒十分激動，眼睛透著濃鬱的悲傷，甚至帶著點點淚花。
“爸爸，既然不是你，那為什麽這麽多年你都不去查？”饒雪音疾步來到父親的身邊，看著那一臉悲愴，心裏也不是滋味，不知道自己這麽努力逼迫父親講出這些話，到底是不是正確的行為。
饒凡傑拚命搖頭，臉上現出著急，“我有，我有想為老範做點什麽，可是對方的勢力已經不是我一人能夠的抗衡。”
聽到這裏，饒雪音燃起希望，難道真的跟自己預想的一樣，搞鬼的另有其人。
“爸爸，聽你的意思，難道你已經知道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了嗎？”
饒凡傑先是用力點頭，接著無力歎氣，無奈苦笑，“丫頭，知道又有什麽用？那人不是你我可以扳倒，就連範家那小子也不敢輕易對對方下手。”
“爸爸，那個人到底是誰？”
饒凡傑嘴巴張開又閉上，看著女兒急切的表情，不知道該說還是繼續把秘密藏在心裏。女兒雖然性子清冷，但是從小喜歡打抱不平，如果讓她知道可能的幕後黑手，她肯定回不顧一切，便去跟對方對著幹。
饒雪音作為一個心理醫生，從父親的表情與小動作上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既然如此，那自己就讓他打消這些不必要的擔心。
“爸爸，你盡管說出來，我答應你不會輕舉妄動，起碼在沒有證據之前，我不想因為我的草率，再次讓我們家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這番話發自肺腑，情真意切，句句箴言。饒凡傑思考一會，最終還是把自己得知的事實告訴她。
“我懷疑慘劇是白淩天暗箱操作造成的。”
轟，這個秘密就如同六月的旱雷，在饒家驚起平地一聲響。
“爸爸，你肯定嗎？”饒雪音透著小心翼翼，把音量降低，就怕會有別人聽見。
她的舉動也影響到饒父，他把腦袋湊近，謹慎再次把自己的懷疑說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