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瘋癲的女人
饒雪音暫時強迫自己把耳朵封起來，不去聽那兩人之間曖昧對話，她想要獨自找個地方安靜一會。可是她的腳步已經沉重到無法邁開，甚至連站都搖搖晃晃。
看似一直在跟白雨薇曖昧聊天的範向臣，看到這個場景，腳已經跨出一半，突然腦海閃過一張虛偽的臉，立刻又把腳收回來，目光冷淡看著。
隻是他這個小動作，時刻關注他的白雨薇已經察覺，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把所有的錯全部推在饒雪音的身上。
“哼，饒雪音，你要是想要裝可憐，出門往右轉，那裏可多男人憐惜你了。”極盡侮辱的話，也隻是讓範向臣的眼神暗沉下去。
她懶得理會這種沒有腦子的女人，自顧自站直來，讓難受過去。
但是白雨薇更加尖利的聲音劃破空氣，傳遍別墅的每個角落。
“饒雪音，你怎麽能這麽不要臉。”
誰都沒有想到，看著柔柔弱弱的白雨薇一下子衝到饒雪音的麵前，用力拉起她，還把人推到在地。這個過程結束之後，範向臣才反應過來。
“白雨薇，你在幹嘛？”這回是如同寒冬臘月的冰水，澆在白雨薇的頭上，她的身體一下僵硬，背後猛地出汗，在範向臣那凜冽的眼神下，嚇得瑟瑟發抖。
饒雪音本來不是任人欺負的種，無緣無故被一個智商發育不全的女人推倒在地，蹭地心頭被怒火燒。
慢慢站起來，看準時機，白雨薇經過要去向範向臣撒嬌求饒的時候，把腳伸出去。白雨薇沒有看腳下，哎喲一聲，狠狠撞在地上。
慘叫聲夾帶著人體跟堅硬的地板相撞發出的聲音。
“哎喲，我的鼻子。”
聽著白雨薇的尖叫，她的心情稍微好點。
範向臣過去把人扶起來，正要責備她。
“你媽媽在哪裏？”她把話題一轉。
範向臣知道她的意思，目光淡然看她幾秒鍾。抬手一指著那邊的樓梯，意思是在樓上。
饒雪音不想繼續留下來麵對這怪異的氣氛，“我去看看她。”說著就要跑。
“哎，你……”
“啊，壞人來了，壞人來了，快跑，老公，向臣，你們在哪裏？”
這瘋狂的聲音從樓梯上滾落下來，接著便看到一個披著一頭散發，無法看清真容的人。來人五官扭曲，就像夜叉，嘴巴上鑲嵌一張就跟沾上血的唇，眼角竟然還流著一道紅色的血印。
來者的勢頭太猛，首當其衝的肯定是饒雪音，她根本沒有辦法阻擋。更加讓人焦急的是，衝下來的人手裏是拿著類似於棍子的東西，不停揮舞著。
“小心。”範向臣想都不想，飛身衝過去，想要救她。
隻是白雨薇就站在他身邊，手一伸，拉住他的衣角。
說時遲那時快，饒雪音的膝蓋一彎，柔軟的腰肢完成一條完美的弓線，腳
跟一收，直接躺在地上，瘋狂的人影剛好從她身上飛過，撲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嘴巴還是大喊著什麽。
“你沒事吧。”範向臣就連這句關心話都帶著寒意。
饒雪音搖搖頭，幸好剛才反應及時，不然此刻必定是頭破血流。
“你怎麽了？”饒雪音不說話，來到還在瘋狂扭動身體的瘋女人身邊問道，這人不用猜測，便知道她就是範向臣的母親劉然品。
劉然品看到陌生人靠近，便揮動手裏的武器，嘴巴大聲嚷嚷要打死誰誰誰，眼睛猩紅，殺意溢露。
“媽，是我。”範向臣上前一步，或許是熟悉的聲音，讓劉然品慢慢安靜下來。
她癡呆無神的眼睛慢慢轉動，看到範向臣的臉，突然又露出傻笑，裂開嘴巴，還流出幾道口水。
“向臣，你回來啦，媽今天煮了你最愛吃的菜。”說完她就忙著從兜裏掏出一塊東西，一股惡臭傳來，仔細辨認，才看出來那是一塊已經發黴的糕點。
看到此情此景，饒雪音有些心酸，湧現一縷哀傷。
“她怎麽了？”
“父親當年跳樓自殺，她受不了便瘋掉。”
一件如此揪人心肺的事情，竟然隻被他隻言片語概括，眼神無波無瀾。他是因為習慣沉痛，還是麵對瘋癲的母親已經麻木。
饒雪音看著此刻的範向臣，說不出的痛，他其實心裏真的苦。
不過一直站在一遍當路人甲的白雨薇，這回是逮到機會，早就在範向臣出手相救的時候，她已經恨不得把饒雪音千刀萬剮。
“哼，這都是你們饒家做的好事，害得別人家破人亡，自己卻厚顏無恥過著優渥的生活，真不知道有些人為什麽還有臉麵出現在這裏。”白雨薇說完還降低她高貴的身段，蹲在劉然品的身邊。
“伯母，你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絕對不會讓那些假惺惺的人來傷害你。”
隻是白雨薇的手都還沒有靠近劉然品，對方突然就是用力一棍，正打中白雨薇的手背，那裏立刻紅腫起來，疼得白雨薇哇哇大叫，跟被宰的母豬一樣。
“你這個瘋婆子，到底在幹嗎？”白雨薇沒有腦子喊出這句話，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想起範向臣還在旁邊看著，猛地轉頭，果然看到他那陰沉得媲美墨汁的臉，渾身不由害怕得發抖。
“向臣，我……”
“好了，既然手疼，那就叫人幫你包紮。”他叫來仆人。
等他回身尋找自己的母親，看到一幕讓自己終身難忘的畫麵。那個一向冷硬強勢如男人的饒雪音，此時帶著一臉溫暖的笑，動作輕柔安撫著自己的瘋癲母親。
“來，沒事，我不會傷害你，我是來幫助你，你不是要去找你向臣嗎？我幫你一起找，好不好？”
或許是她打心底散發出的善意，讓劉然品感受到，漸漸地，劉然品也不
再那麽抗拒，她的手抓住她的時候，並沒有極力反抗。
這個好的現象同時也讓饒雪音鬆一口氣，不管是從那個方麵說，她都想要幫助劉然品。
“我們去那邊找找，可能他在那裏。”她指的地方就是沙發。
越發柔和的語氣讓劉然品真的跟著她一步一步走向沙發，這一幕更是讓範向臣都帶著點吃驚。
自己的母親自從瘋癲之後，就連他都很少有認得的時候。平時要是不發病，也最多是自言自語，可是要是瘋狂起來。就會跟剛才那樣，去攻擊別人。所以照顧她的仆人，一直都是擔驚受怕。
沒有想到饒雪音竟然如此輕易就靠近她，這難道真是就是她的心理戰術的厲害。看著此刻的饒雪音，範向臣有點不懂，但是他的眼裏帶著就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欣賞。
把人引導到沙發上坐好，便開始幫忙整理混亂的衣服，還有糟糕的頭發，一會之後才算是勉強看得過去。
“你真好看。”
饒雪音真心的話，讓劉然品傻傻地笑，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枚漂亮的胸針，硬是要塞給她。無奈之下，她隻好收下。
她心裏對於眼前的這幕還是心情複雜，瘋癲的劉然品就夠她內疚一輩子。
“我要給伯母催眠，看看能不能讓她忘記那些痛苦的記憶。”
對於這個決定，範向臣沒有異議，畢竟饒雪音在這行是鼎鼎有名，否則自己也不會讓她過來。
隻是按照慣例，她得找個無人的地方，範向臣似乎也知道她有這個習慣，在她一提出來，馬上就帶著她來到一個安靜的房間，把地方留給她。
她準備好一切，便開始給劉然品進行催眠。想著這位母親或許會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可是她的催眠成功之後，不管問些當年有關的什麽，都是無用。
“當年你愛人死去的真相，到底是為什麽？”
饒雪音的聲音很低，就像是通過一個瓶子傳出來，激蕩在劉然品的腦海。隻是一直都挺安靜的劉然品，在得到這個指令後，突然掙紮起來，額頭滲出密密的汗珠，嘴巴也緊張口不擇言。
“啊，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殺他，向臣，向臣，快跑，壞人來了。”
饒雪音怕她傷害自己，鉗製住她的手腳，讓其無法動彈。
“沒事，你很安全，向臣也安全，大家都沒事。”
這回她的話沒用，劉然品使出全力拉出自己的手，瘋狂中的人力氣變得其大無比，饒雪音一下子被打到臉部。
劉然品猛地站起來，胡亂揮舞雙手。啪一掌打在她的臉上，身子也被推倒在地，撞到旁邊的設備用具，咣當一聲，東西撒一地。
這巨大的聲響自然通過門縫傳到守在門口的範向臣的耳朵裏，他用力把門打開，便看到自己的母親騎在饒雪音的身上，正要揮手打人。
“住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