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會答應



紫衫女子剛一出賭坊大門,便感覺有人跟蹤,嘴角輕勾,腦袋向後一側道:“你們找個地方甩掉後麵那些人,順便好好教訓一頓。”

“這個您讓染墨做吧,他擅長。”女子身後左邊那個看起來年紀很小但是麵上跟結著冰渣子一樣的男子撇嘴,果斷將任務甩給了身邊的人。

而那個笑得十分討喜的男子聽到這話笑容一頓,不滿地橫了他一眼,“什麽叫我擅長?”

“難道不是?所有跟惡作劇有關的事你都擅長。”宵寒眼波平穩,冷冷地道,似就是在陳述事實。

紫衫女子也就是久晴天努力保持著形象,免得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捧腹大笑。

宵寒瞥了久晴天一眼,明顯感覺到了她的幸災樂禍,淡淡來了一句:“尊主大人您一次性扔出去十幾萬,還是公子的銀子,真的沒關係麽?”

話音一落,久晴天笑容僵在臉上,而染墨十分給麵子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久晴天隔著麵紗點了點自己的下巴,眼睛骨碌碌轉著,不確定地問道:“反正他挺有錢的,應該不會讓我還吧?”

“咳咳,尊主啊,十幾萬可不是小數目啊。”染墨小聲道。

隻有宵寒根本就不理久晴天那一臉擔心的模樣,明知道她是裝的,公子怎麽可能讓她還?再說了,真的要還又不是還不起。

三人一邊鬥嘴一邊繞進了一條巷子,身後跟蹤的人一路尾隨而去,卻在巷子中失去了三人的蹤跡,正覺得奇怪,卻聽到頭頂上傳來一聲調笑,“你們在找我嗎?”

這邊廂染墨正教訓這些跟蹤的人,而那邊廂久晴天和宵寒已經隱秘地進了客棧。

“小姐,宵寒弟弟。”一人蹲在房頂上對二人招了招手,十分熱絡的模樣。

光聽聲音都知道一定是元清,久晴天默默望旁邊挪了挪位置,果然身後‘鏘’的一聲,宵寒已經抽出了刀,然後刀光一閃,直逼房頂上的元清而去,還可以聽到宵寒咬牙切齒的聲音,“誰是你弟弟!”

房頂上的元清顯然早有準備,十分快速地側身躲過了氣勢洶洶的刀勢,一邊還不怕死的繼續道:“哎,宵寒弟弟,你別這樣啊,雖然咱們同歲,可是你這臉看起來可比我笑了四五歲,叫聲弟弟也不為過嘛。”

久晴天順手摘了臉上的麵紗,仰著臉看著空中你來我去正過招的兩人。元清和染墨的性子真是相近啊,每次都喜歡戲弄冰塊臉的解弗和宵寒,偏偏幾人的武功都不相伯仲,不然元清和染墨早就被人砍了。

“呀,元清這招‘劍挑西山’著實不錯啊,不過下盤正是弱點。”久晴天眉眼彎彎地仰著頭感歎,聲音卻恰好可以讓元清和宵寒聽到。

宵寒聽到後,那冷峻的眸子掃了元清一眼,手中的刀一橫,便向他下盤掃去,不過位置並不夠低,而是選在了元清腰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

元清這下簡直要跳腳了,“死宵寒,你攻下盤就攻下盤,這是作甚,打算讓我

做太監嗎?”

“你比太監還囉嗦。”宵寒冷眼看著他抓狂,嘴裏蹦出的話可以噎死人。

“果然和解弗一樣都是大冰塊,開不起玩笑。”元清空中一旋,探身,彎腰,手中的劍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刺了出去。

“你無不無聊,居然有閑心看他們打架。”不知何時出現在久晴天身後的司徒殊木搖了搖頭,頗為不恥地看著久晴天。

久晴天頭也不回,“就是無聊才看啊。”

司徒殊木走到和久晴天並肩的位置,淡淡看了眼刀劍相向的兩人,繼而開口道:“鬧夠了吧?”

‘唰’地一聲,元清率先避開了宵寒的攻勢,還劍回鞘,落在離二人五尺遠的地方,一副低眉順眼的小媳婦表情。而宵寒雖然沒有這麽狗腿,但是手中的刀也沒有再追上去,同樣停了下來。

看兩人這樣子,久晴天扶了扶額,強忍住向天翻白眼的衝動,為什麽這爛木頭的話就是比她的管用,哪怕是藏書閣的人也照樣聽他的話。

司徒殊木隨意地朝兩人看了幾眼,但是就這麽幾眼卻讓元清恨不得再退幾步,宵寒雖然沒有這麽明顯,但是目光明顯垂下了。久晴天嘴唇一抿,這下倒是覺得能治住這兩人也挺厲害。

不過司徒殊木看了幾眼便轉身離開了,並沒有怎麽樣,而久晴天對元清和宵寒擠擠眼,做了個嘲笑的表情,也轉身跟著離開了。

“你就是對人太沒有架子!”久晴天剛一進門,便聽到司徒殊木如是說道。

“隻要關鍵時刻不掉鏈子,平時隨便一點也無妨啊。”久晴天顯然並不當回事,聳聳肩說得不在意。

“‘禮不可廢,不可戲言,戲則相輕,輕則生反,主上自該有主上之威’。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司徒殊木眼角微動,緩緩念道。

久晴天原本已經坐在了桌旁,正執壺為自己倒水,聽司徒殊木這麽一念,倒是將壺放下了。這句話,她當然記得,這正是二人共同的先生所說的禦下之道。久晴天側頭歎了口氣,“司徒,咱倆不一樣。”

“你是攝政王,肯定還不滿足於此,那等身份自然不可能和誰玩笑。”久晴天繼續道,語氣也凜然了幾分,“王者之尊,犯者,必斬!”

“媚鳶的忤逆之心,便是因為你這無所謂的態度。”司徒殊木卻並不為久晴天理由所動,目中透著幾許嘲笑。

久晴天手指撓了撓臉頰,覺得這倒是沒有辦法反駁。她本身就不是很想接手藏書閣,因此一直都是放任自流,某一些人的小心思並非不知道,隻是沒有計較,但是這反而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

“任前輩執掌藏書閣時,亦不喜歡管很多,但是在他手裏,藏書閣沒有作亂犯上的屬下。”司徒殊木繼續打擊道。

久晴天也不惱,依舊笑吟吟地看著司徒殊木,“好在我還是很懂得知錯就改嘛,沒關係的,那群人翻不了天。”

雖是笑著,但是久晴天眼底的認真是毋庸置疑的,司

徒殊木頓時覺得放下了心,這丫頭雖然不愛管太多,但是隻要認真了,就不會讓自己輸!

“那你到底打算和她怎麽賭命?”司徒殊木也走了過來,將方才久晴天倒了一半的茶水續至八分滿,正準備端起那杯茶,卻被久晴天半路攔截了過去。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又重新拿了個杯子。

仰頭喝了一杯茶,久晴天才問道:“你就知道了?消息挺快啊。”

司徒殊木從袖中掏出一張極小的字條,放到久晴天麵前,“你們前腳剛走,便有飛鴿從賭坊飛出,我的人正好在場,便活捉了飛鴿,把消息抄了一份送回來。”

“哦?”久晴天來了興致,“那飛鴿最後肯定是放了咯,有沒有追蹤飛鴿是往哪兒去的?”

“你應該猜得到啊,不是覆齊軍還有誰。”司徒殊木淡笑道。

“可惜啊,覆齊軍就算得了消息又如何。”久晴天嘴角一翹,十分得意的模樣。“他照樣不能插手,我藏書閣尊主收拾叛徒,關別人什麽事。”

司徒殊木倒是十分清楚久晴天的想法,也點了點頭,“對呀,不但覆齊軍,就連東陽也沒辦法光明正大插手,而且世人也都會以為是藏書閣內部問題,媚鳶叛變所以對藏書閣心懷不滿,在外毀壞藏書閣名聲,與其他什麽都無關,是吧?”

久晴天打了個響指,“正確!同樣的,媚鳶殺人數十的罪名,便不能以偏概全的算到藏書閣身上了,本座自然會讓她殺人償命的。”

“可是天威賭坊的人可能找不到媚鳶,找到了媚鳶,媚鳶也可能不答應這賭局。”司徒殊木凝眉思索,似在考慮問題的關鍵,忽然目光看向久晴天,聲音也危險了一些,“你可別告訴我,拿了我十幾萬銀票出去,就是為了砸到天威賭坊沒法找不到媚鳶!”

可事實就是如此!久晴天嘿嘿一笑,笑容討好,但是身子卻往後退了幾步,小聲辯駁道:“就是用十幾萬,讓他想拒絕都拒絕不了嘛。”

司徒殊木嘴角抽了抽,“你藏書閣的事,卻讓我破財,這是何道理?”

久晴天想了想,理直氣壯道:“我沒那麽多銀子啊!”

“敢情我才是那冤大頭?你沒錢,誰信?”司徒殊木哼了一聲,橫了她一眼,壓根不信久晴天會沒錢。

“真的,和你一起的時候,我從來不帶錢!”久晴天見他不信,還信誓旦旦的補充道,就差指天發誓了。

“……”

良久後,司徒殊木無奈道:“若是砸了銀子,媚鳶卻不肯應戰,那就好玩了。”

“其實她應不應都無所謂,世人知道此事乃藏書閣內部事情我的目的就達到了。”久晴天討好地衝司徒殊木笑笑,花了人家十幾萬還是要客氣點兒。眼珠一轉,久晴天又道:“不過,和媚鳶的事總要解決,賭命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所以?”

“所以,我會讓她答應的,她會應戰!”久晴天清越的嗓音中是不可忽視的自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