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兩地收獲



醫行的忙碌一如既往,大夫分到的病人越來越多,試了無數方子,也漸漸摸索出了最有用的,漸漸的輕度病情的鼠疫便都在控製之中,不少人病情的好轉給了人信心。

按照鄔世韶的規矩,每日的未時是眾位大夫集在醫帳探討病情的時候,玉城相關的官員都會在場,而林洺則有時間的時候也會在場。

而這一次又在眾人都到齊了之後,邊泉和久晴天才急匆匆地掀開了帳簾,對醫帳裏的人抱歉一笑,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醫行一向奉行能者多勞,自然醫術最高的人管的病人就最多,久晴天屬於一旦對著病人就會忘記時間的那種,因此總是忘記了開會的時間。

鄔世韶見二人坐下,眼神微眯,打量著二人的臉色,嚴肅的麵容此刻卻現出了幾分擔憂,“阿久,你今天該不會又沒吃飯吧?”

久晴天茫然地回視鄔世韶,回想了一下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啊,我忘了。”

邊泉搖搖頭,斜睨了久晴天一眼,“以往有清妍在她身邊時,起碼還有人提醒她要吃飯,現在好了,沒人提醒她幹脆都不吃了。”

久晴天自己倒沒覺得什麽,白了邊泉一眼,卻沒說話,懶得跟這人一般見識。

鄔世韶倒是若有所思的樣子,悠悠道:“每個人管著你的確不好。”

被鄔世韶這麽一說久晴天倒真有些尷尬起來了,正好身後有人給她上了一杯茶,為了掩飾尷尬,她馬上端起來喝了一口。水剛過口,卻覺得不對勁,馬上回頭,正好看到那張熟悉的笑臉,久晴天眨了眨眼睛,不是說這裏守衛很嚴?“你怎麽混進來的?”

那個熟悉的人自然就是新羅,新羅笑得十分燦爛,對久晴天微微一福,“鄔館主帶我進來的。”

於是久晴天掉頭看鄔世韶,鄔世韶淡淡瞟她一眼,“這位姑娘說她自己是奉她主上之令來看顧你飲食的,我覺得你的確很需要,就讓她進來了。”

久晴天默然,好丟臉的感覺。而身邊的邊泉更是十分囂張地笑了起來,久晴天幽怨地回頭看了眼新羅,新羅立刻憋著笑低下了頭。

最後還是鄔世韶敲了敲桌子,“行了,都認真點,將你們現在手頭的情況先報上來。”

這種會一般隻有一盞茶時間,不過就是了解各自的情況,並看看別的大夫有沒有更好的辦法或建議。

快結束時,林洺突然走了進來,眾人都轉頭看著他。

也許是因為率兵打仗的原因,林洺看起來不像是一個貴公子,更像是一個軍人,周身都是硬朗淩厲的感覺,此刻林洺站在帳門口的位置,抬手製止了想要起身行禮的眾人,隻是看著鄔世韶道:“鄔館主,神醫賴家的人最遲明日便會到達,鄔館主可願意與賴家合作治療這次鼠疫?”

明日都會到了,還問願不願意合作有意思麽?久晴天嘴角微撇,倒是關心地看了眼鄔世

韶,她沒記錯的話,老大和賴家關係有點糾結。

鄔世韶似也愣了一下,眉宇微揚,“能與神醫賴家合作,在下自然願意。”

聽到鄔世韶的回答,林洺滿意地點頭,然後轉身便打算出去,不過目光無意中掃到久晴天身後的新羅時,目光一頓,然後便將目光定在了久晴天身上,研判地看著久晴天,似想知道久晴天到底有何德何能值得那個人如此對待!

久晴天似有感應般抬起了頭,神色淡淡地回視他。

不過二人的互動都不過是霎時間發生的,在別人看來,也不過是林世子轉身時稍稍一頓,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事情已經說完,在場的官員以及醫行的大夫便都退散了,帳中隻剩幾個人時,久晴天認真地看著鄔世韶,關切地問道:“老大,賴家……”

鄔世韶也正好起身,聽到久晴天開口,轉頭看她一眼,從久晴天身後走過,拍了拍久晴天的肩膀,丟下朗朗一語更是不減豪氣,“沒事,醫行不會比賴家差!”

邊泉則有些好奇,人便也靠過來了些,頗有些八卦地問道:“老大有點兒不對勁兒啊,賴家怎麽了?”

久晴天聳聳肩,“你去問老大啊。”

邊泉這下直接敲了敲久晴天的腦袋,不過久晴天頭一歪便躲開了,他恨恨道:“好你個阿久,知道老大的秘密居然不告訴我。”

久晴天便對邊泉假笑,意思很明顯,偏不告訴你,怎地?

邊泉本身倒是不介意這個,幹脆地走了,到帳門口了,才回頭壞笑道:“以後我看到好吃的絕對不給你帶了。”

久晴天懶得理會,繼續端著杯子喝了口水,這個水不是別的,正是蜂蜜水,暖暖的蜂蜜水十分的養胃,以往自己義診之後回若水莊,下人給備下的便都是暖暖的蜂蜜水,所以一喝,久晴天就知道肯定是熟人來了。

久晴天轉著杯蓋,看著新羅,“你怎麽來了呀?真是來管我飲食的?”

新羅捂嘴偷笑,然後才調皮地道:“真的呀,小姐,新羅可是奉公子之令前來看顧您飲食的,方才聽鄔館主說您今天又沒吃飯,所以說公子才是最有先知的。”

久晴天這些天忙著研究鼠疫,根本就沒去管現在的局勢,而看著新羅,倒是想起來了要問一問,“你這個時候到我這裏合適麽?帝都那邊不缺人?”

這話問得倒是有幾分認真,因為新羅的身份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侍女,她在司徒殊木手下算是很得力的,現在卻被派到自己身邊當丫鬟,久晴天真心認為有些浪費人才。

新羅想了想,認真道:“小姐,公子現在有大齊上下的攝政大權,皇貴妃的保秦勢力也被公子拔除得差不多了,公子正在醞釀著大齊朝堂的換血計劃,您也知道的,那些年老體衰的大臣占著位置不作為的行為實在是浪費啊。哦,獻帝現在傷口還還處於要不了他的命,但是也愈合

不了的趨勢。這點必須說行刺的那兩個人位置把握得太妙了,還有啊——”

“停!”久晴天見新羅越說越興奮,頗有些茶館裏說書先生的架勢,趕忙喊停,“姑娘,我就問你一句,你用得著回答我這麽多麽?”

新羅無辜的扁了扁嘴,“小姐你這段時間都忙著行醫,肯定對公子身邊的事不清楚啊,新羅這不是給你說清楚嘛。哦——公子吃得好也睡得好,您放心。”

久晴天愈加無語,無力地抬手製止她,“我知道你家公子肯定不可能過得不好,在帝都也肯定玩的風生水起,這些不需要說。”

“久姑娘,三號帳的那個輕度病人有咯血之症了。”

帳簾被猛然拉開,一個醫僮急匆匆地稟報道。

久晴天眼神一變,居然又有病情惡化現象,馬上便站了起來,“我馬上去。”

然後也沒時間問新羅了,隻回頭道:“你便和我住就是,我住哪裏你去問下別人就是。”

走了幾步,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停住腳步回身,手點了點新羅,半玩笑半威脅道:“不準告訴他我今天沒吃飯!”

新羅對此的反應是學自久晴天的動作,她攤了攤手,咧嘴笑了笑,露出一點點潔白的貝齒,十分的無辜的樣子。“小姐,就算我不告狀,公子也知道的,公子說我來之前的事他既往不咎,若是再發生……”

‘再發生’之後便沒有話了,標準的司徒式的威脅語氣。久晴天撇了撇嘴以示不屑,不過轉身的瞬間微揚的嘴角卻壓都壓不住。

獻帝的病一個月卻沒有能夠好,雖然性命無憂,但是時常昏睡,傷口也不見愈合,依舊纏綿病榻。

朝政之事便依舊把持在司徒殊木手中,在有意無意之下,司徒殊木開始減免某些地方的賦稅,弑君一案中含冤入獄的事也開始徹查,即使再查,那些人也早就已經死了,但是司徒殊木的徹查還了他們後世的清名。

在司徒殊木的力主,勻親王的支持之下,獻帝登基二十六年以來的所有冤案逐步重見天日。

最初不過揀了幾樁無關緊要的案子那兩人正是吏部的幾個官員,當年因為被控受賄,而抄家流放,其中一家有一個因受父親牽連而被投入官妓的女兒,聽說王佐之才明王爺攝政,便當街攔了明王爺的馬,遞上了血書,為父親喊冤。

眾目睽睽之下,明王爺既然接了,自然就不能不查,由此開啟了大齊獻帝一朝翻案的先河。

何況案件的真相十分鼓舞人心,因為人家的確是被冤枉的,被誰冤枉的?這個明王爺沒查,人家隻查了當初指證這兩人受賄的人。

但喬思蘭在後宮中知道金鑾殿又有一個官員被下獄時,摔了昭陽殿滿屋子的奇珍異寶,當天還以頭疼為由沒去承乾宮侍疾。頭疼是真的,因為被下獄的這個人,也是他義父一手提拔起來的,現在已經官至吏部尚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