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獻帝遇刺



獻帝君煉雲好美人是天下皆知的,但是君煉雲好的是新鮮的美人,所以宮中受寵的美

姬一般受寵時間有限。宮中女人雖多,但是都如枝頭的鮮花,盛開過後便是凋零。

不過喬思蘭是個特例,她自進宮後便寵冠後宮,君煉雲日日宿在她的寢宮,雖然自李

太後回宮後,李太後特意又為君煉雲選送了許多美人,分了喬思蘭的獨占君心,但是喬

思蘭是皇貴妃,後宮中誰在喬思蘭麵前都得老實幾分,喬思蘭確實是後宮第一人。

在後宮她籠絡君煉雲的心思,在朝堂她集結了秦旭的勢力,兩相配合隻為了讓秦旭重

回朝堂。

當第一縷陽光照到了昭陽殿那飛揚的簷角之上,便有一排宮婢輕推那扇朱牗,儀態娉

婷,不急不慢,俱是宮廷風姿地走入當朝皇貴妃的寢殿。除了推門的聲音,一行人皆未

發出任何動靜,宮中上下都知道,皇貴妃喜靜。

皇貴妃的身邊的貼身侍婢服侍著她穿衣淨麵,收拾妥當後扶了貴妃坐在鎏金的梳妝鏡

台前,自有專門梳頭的嬤嬤前來服侍。

“奴婢娘娘今天想梳什麽式樣的?”梳頭的嬤嬤是喬思蘭用慣了的,謙卑地跪著詢問。

喬思蘭看著銅鏡中自己的樣子,抿了抿嘴,然後道:“流雲髻吧。”

那嬤嬤應是後便起了身,手指輕柔小心地撫上喬思蘭的發絲,似怕弄痛她一樣,然後

如墨青絲在那雙看著並不甚特別的手中翻轉,不消多時,巧手之下便梳出了一個飄逸高

雅的流雲髻。

然後那嬤嬤看了看喬思蘭今日穿著的湖綠色宮裝,從妝奩盒子裏拿出一支白玉鳳凰的

簪子恭謹地問:“娘娘以為這白玉鳳凰如何?”

喬思蘭瞥了簪子一眼,略微點頭,那嬤嬤便十分麻利地將其簪在了發絲中,流雲飄逸

有鳳凰遨遊,確然不俗,又取了額際墜飾。不出一盞茶功夫,便已經弄好了。

喬思蘭站起身來,看了看銅鏡中清麗高雅的聲音,淡淡地誇讚,“不錯。”

那嬤嬤緊張的神色才放鬆了一下來,恭敬地退下了。

這時阿如已經傳了早膳,笑著衝喬思蘭道:“娘娘快些用早膳去罷,今日的血燕粥燉

的十分的好呢。”

喬思蘭用膳時並不喜歡很多人在一旁伺候,一般隻留阿如在身側,今日亦不例外,阿

如看了看殿外,一邊給喬思蘭布菜,一邊悄聲對喬思蘭道:“昨日陛下召了兩位美人侍

寢,聽說是明家進獻的。”

喬思蘭不動聲色地舀了一勺血燕粥,細細品嚐咽下去後才道:“這麽說明家真的和李

太後同氣連枝了?”

阿如也覺得奇怪,但是並不能確定,“這一點阿如也不知道,不過工部侍郎林大人說

現在朝堂之上要求殺了秦相的官員的反應已不如前幾天的強烈了。”

“這是自然,陛下現在的意思擺明了不想殺,那些人不想丟了烏

紗帽自然便得識相。”那烈焰紅唇微勾出嘲諷的弧度,輕描淡寫道。

“即使明家和李太後同氣連枝又能如何,他送再多美人也越不過娘娘您去,阿如看,

秦相八成可以被保下了。”阿如嗤笑了一聲李太後。

喬思蘭的想法卻遠遠不止如此,在知道秦旭活著以前,她是天天求神拜佛希望義父可

以活著。而在知道他的確還活著以後,她便十分希望義父不僅僅可以活著,還可以再度

回到朝堂,傲笑帝王前。“阿如,我不僅僅是要保住義父的命,我還要他再度重整朝綱。”

阿如轉念一想便懂得了喬思蘭的心思,何況若非為了秦相東山再起,娘娘又何必那般

費勁地去聯係原來秦大人門下的學生呢。見喬思蘭放下了勺子,食欲不好的樣子,阿如

勸道:“娘娘何須如此擔心,現在陛下在娘娘的影響下也鬆口了,朝堂中反對的聲音也

越來越小,秦相回到朝堂指日可待。”

喬思蘭一笑,她也希望有那麽順利,“要林大人盯著明王府的人一直在盯著麽?”若說變數,在喬思蘭心中,那王佐之才便是唯一的變數,她可以不將李太後放在眼裏,卻不能忽視司徒殊木。

阿如的表情有些為難,“林大人說至今他們都無法靠明王府太近。”

“說到底,最不簡單的隻有這個王佐之才。”喬思蘭冷冷一笑。

司徒殊木對秦旭的反感非同一般,那是上一代的恩怨殘留,所以她一直很防著明王府的動作。以十分小心的姿態聯係了義父以往的門人,就是為了一招製敵,不留對方反擊的餘地。現在看來朝堂的抗議之聲漸弱,君煉雲亦鬆口了,勝利在望。但是明王府一直不見動作,她實在不解。

阿如見喬思蘭在沉思,也不打擾,又為喬思蘭布了幾筷子菜,靜靜等在一邊。

半晌後喬思蘭回過神來,卻未再動筷,“陛下現在在早朝罷?”

這個時辰自然是在早朝的,阿如不解地應是。

“叫廚房做些陛下喜歡用的點心,等會本宮親自送去禦書房。”喬思蘭輕輕用帕子擦了擦嘴,道。

然後阿如還來不及退下去吩咐,便有一個小太監一路呼喊著進了昭陽殿,“娘娘,大事不好了。”

那太監在主殿外便被攔住了,喬思蘭眉頭緊蹙,倒是認得那個太監是君煉雲身邊的,她側首對阿如道:“去將人帶進來。”

阿如也有絲不好的感覺,趕忙走出去,讓人進了殿。那太監一進得殿便直接跪下了,臉色煞白,連請安都忘了,“娘娘快去瞧瞧吧,陛下遇刺了。”

“什麽!”喬思蘭豁然起身,柳眉倒豎,“怎麽回事?”

那太監顫抖著嗓子,所幸聲音還算流利,“陛下今日下朝下得早,哪知剛走到禦書房門口,徐昭儀和林才人迎麵而來,行禮過後居然將藏著的匕首插到了陛下身上。”

聽完全部的喬思蘭來不及多想,如果君煉雲出事了,她占盡李太後的先機必被報複,於是喬思蘭率先出門,“走,去承乾宮。可叫了太醫?”

那小太監也急匆匆地自地上爬起,跟上了喬思蘭的腳步,便氣喘籲籲地回道:“現在整個太醫院有資質的太醫皆在陛下宮中。”

承乾宮的氣氛如同凝滯一般,那些太醫一個個皆苦著臉、戰戰兢兢地給躺在龍床上的獻帝把脈,這種事治好了自然有功,可是若是搞砸了,絕對是要滅九族的。因此太醫們都十分審慎,皺著眉毛不知道該開什麽藥。

喬思蘭到承乾宮時,宮中隻有明王爺和勻王爺守在殿中。勻王爺見到喬思蘭眸中便閃過一絲詫異,喬思蘭是除太醫外最早到的,足見她在宮中的消息是多靈通,李太後可還沒到呢。

而喬思蘭美眸看到兩位親王,也不掩詫異,為何這兩了會在這裏呢。但是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她快步走到太醫麵前,聲音有些澀然,“陛下怎麽樣了?”

那群太醫正苦惱呢,太醫院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為首的那人皺著眉頭道:“稟娘娘,刺客的匕首雖未刺中陛下的心髒,但是離之甚近,方才臣已經想法拔下了匕首,可是陛下現在仍然在昏迷。”

說話間宮人尖銳的嗓音唱喏道:“太後娘娘駕到。”

司徒殊木墨玉的眸子靜靜地看著李太後在宮女的攙扶急切地走了進來,也如喬思蘭一般先去看了看君煉雲,又問了問太醫病情如何。

司徒殊木和勻王爺一直都沒說話,而在李太後問病情的功夫,喬思蘭手拿著絲帕點了點眼角的淚痕,眼睛有些紅,更顯其柔弱姿態,“敢問兩位王爺,這到底是何狀況,陛下……陛下他怎麽會這樣呢?”

司徒殊木看了一眼勻王爺,有這長輩身份的在,不需要他解釋。

果然,勻王爺的聲音也極為悲痛,“陛下下朝後說有事需與臣和皇侄二人相商,臣等便隨陛下一起去了禦書房,豈料還未到禦書房,正巧碰到了兩個宮妃,那兩人過來行禮,還拉著陛下說了好些話,臣和皇侄便退到一邊靜候,誰知才幾句話的功夫,陛下卻遇刺了。”

勻王爺的話剛說完,承乾宮外便一陣喧嘩,隱約還有啼哭之聲,司徒殊木眉梢微挑,消息不夠靈通的便是現在才到了。

李太後眼神一厲,她顯然也聽到聲音,冷聲吩咐道:“讓她們都回去,陛下這裏需要靜養,哭哭啼啼算什麽事。”

對於後宮這些事勻王爺是從來不理會的,自然不會管李太後不然那些妃嬪進門。他繼續道:“得虧皇侄反應快,點穴為陛下止了血,並製服了那兩個刺客。現在刺客正關在大牢呢。”

李太後也走了過來,濃濃的煞氣籠罩著她,“那兩個賤人可有招是受何人指使?”

勻王爺這時看了司徒殊木一眼,意思很明顯,你問出來的你來說好了。

司徒殊木便上前一步,淡淡道:“那兩人開始不肯說,不過手被折斷後有些受不了痛,懼怕之下招供了是受工部侍郎林大人的指使。”

說著司徒殊木的目光不經意間看了喬思蘭一眼,嘴角微勾,倒不是笑容,而是譏諷和不屑。

喬思蘭在司徒殊木的目光下猛然反應了過來,死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