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18章 虛設六宮
司徒殊木並不排斥二人的提議,陳家匿藏玉璽這麽多年,其心思實在可誅。但是既然有這玉璽換其性命,倒也可為。但是獻玉璽的功勞是不可能給陳家的,既然如此,弄個吉兆出來,才算回本。
陳老夫人之所以有恃無恐,便是因為知道有玉璽在,保自家一命十分簡單。可是陳家中知道玉璽一事的少之又少,他們原本圖的也不過是陳凝柔成為皇後後,他們仕途平坦而已。
在陳老夫人在登基大典質問歸剪愁一事發生後,陳家全數下獄,這些人對陳老夫人和陳凝柔不憎恨是不可能的,畢竟那些驚嚇是所有人實實在在經曆過的,在他們心中,是隱居玉山的孫智回帝都求情,才免了他們的罪。是以,陳老夫人雖然性命無礙,在家族裏的地位卻一落千丈。一個不將家族前途放在心裏的老夫人,實在沒有什麽尊敬的。
陳凝柔亦是如此,她當眾掀了底牌,卻沒提防久晴天反轉乾坤。何況,她當眾掀出底牌時未和陳老夫人商量,陳老夫人出獄後對陳凝柔亦不如以往疼愛。
大齊昭帝元年,離帝都不遠的湯泉山忽然無故裂了一角,周邊居住的村民在那裂開的山壁裏,發現了失蹤數百年的傳國玉璽,以及一塊以篆書書寫‘天授我王,大齊永昌’的巨石。
甫一登基,便發生了這等喜事,不也正說明神算歸剪愁的確沒說錯嗎?這是天命所歸的王!而王佐之才的皇後亦在受誇獎之列,人家剛嫁給皇上,玉璽就回來了,可見的確是有福氣的。
昭帝元年三月,昭帝連下三道聖旨,曉諭天下。
其一,收四方兵權及財權為國有,除東陽外,兵符暫由各方諸王執掌,帝都派副將協助。東陽則是尹修全權接管。
其二,仿前朝武帝製,行推恩令。
其三,與大離建交。
這三道聖旨,絲毫沒有掩飾昭帝的野心,他就是要將所有權利收在手中。西寧本是昭帝手下,自然沒有異議,而東陽、南平皆叛亂在先,本質也隻是階下囚,自然沒有反對的資格。唯一一個北安,其繼承人隻有一個郡主,而霍鳳雲並不是有野心的人,她隻是想要鎮守好北安,保護好她的百姓子民。因此,這困擾了獻帝二十多年的諸王之亂,便在昭帝手上有了終結。
而大離赫連一族,將覆齊軍趕到了邊遠荒漠,得了言城財物後,又向大齊遞了交好的盟書。
據說司徒殊木收到盟書的最初,隻是涼涼感歎,“朕登基那會兒怎麽不見他發國書祝賀?現在結盟倒來了。”
在一旁的元清和解弗聽了後都有誌一同的低下了頭,這還用問嗎,您登基就是立後,這赫連容會發國書祝賀您和小姐成婚?那是做夢吧。
倒是久晴天回答了他的後半句,“赫連對時機一向把握得很準,估計是看出了你比韶問還難對付,覺得結盟比打仗好,所以才遞
了盟書。”
司徒殊木似笑非笑看著她,然後揮手讓殿內的所有人都退下去了。
不知道在所有人退下之後,帝後二人是用什麽方式商量了這件事,反正司徒殊木第二天便派人回了國書,同意建交!
而成為了皇後的久晴天一反以往懶洋洋的作態,素日裏還要司徒殊木催才把墨家武器做出來,這坐上後位不出三月,又折騰了許多新式武器。據說軍營那群武將癡人,一個個都賴在軍營幹脆不回家了。有些癡迷於機括一道的人,恨不得在家給皇後娘娘立長生牌位了。
除了大齊的武器庫,皇後娘娘還在天下各城,尤其是戰亂最為嚴重的地方,設立官學,這和帝都的太學是對應的,都是教授知識,讓寒門子弟有可以讀書,可以考科舉。
同時,在她和醫行館主鄔世韶商量之後,醫行開遍各城。
本就名聲不錯的久晴天,因此在民間的威望一天強似一天。
而這一切,似乎都在說明,久晴天的確是王佐之才,她的存在,就是幫助帝王將大齊治理得更加繁盛。
春日的陽光溫柔地撒在萬物身上,青草都冒出了嫩芽,有些早春盛放的花朵已經在枝頭招搖,身披玉色披風的久晴天站在帝都城門,將一個包袱遞到麵前女子手上,道:“這裏麵有聖旨,你回苗疆後,你便是昭帝承認的苗疆主人。三日後,陛下會下旨赦免苗疆族人,所有苗疆後人都可以堂堂正正告訴他人,自己是苗人。”
形容憔悴卻腰背挺直的黑衣女子,自然就是苗黎,她拿著那包袱,卻似有千斤重。她們背井離鄉這麽多年,都不敢在別人麵前承認自己是苗人。她和她的姐姐從懂事起,便是為了終有一日可以召回族人,重現苗疆風采而努力。現在,機會終於在她手上了,但是她的姐姐卻死了,隻有她一個人了。
苗黎深深看了久晴天一眼,不發一言,將包袱掛在馬上,然後上了馬,本想直接揚鞭而去,卻終究回頭對久晴天道:“不管怎麽樣,謝謝你,這是我們族人數百年來的念想。”
然後也不等久晴天回答,她揚手揮鞭,馬兒便跑得遠了。
久晴天靜靜看著她的背影變成一個小黑點,才輕輕舒了口氣。
當她告知了苗黎陳家失敗的消息,苗黎便失魂落魄。趁這機會,久晴天便提出了以苗疆複興換解開血蠱方法的要求。
畢竟,陳凝柔最多也不過是皇後,她能幫苗疆的,自己這個已成為皇後的人更可以幫。苗黎幾經考慮,終究還是同意了。
苗疆解血蠱的方法的確是不走尋常路,五毒全部都用上了,再加上久晴天的血。南平顧家受困數百年的血蠱,才算真正解開。不過解開了血蠱也有新的麻煩,五種毒物的毒也是致命的啊,好在醫行都是好手,解這些毒不在話下。
當她輕車簡行回到皇宮,司
徒殊木已經下朝了,正悠然坐在鳳儀宮的主殿裏批奏折。聽見她的動靜,倒是抬了抬眼睛,“聽說你賞了喬思蘭不少好東西,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
久晴天一邊解下身上的披風交給宮女,一邊笑著道:“喬思蘭懷孕了,當然是喜事。清妍翻了以往的卷宗,說是應該厚賞,我就全部交給她辦了。”
聽到喬思蘭懷孕的消息,司徒殊木也有幾分詫異,但轉念一想,倒也正常。獻帝退位後,便被封為獻王,在帝都裏辟了王府住著,反對待喬思蘭一心一意了,將喬思蘭立為正妃,一直沒有娶側妃。如今孩子都有了,日子反而比做皇帝時鬆泛。
真正麻煩的反而是久晴天,比如現在,就有不少大臣上奏折,說是陛下的後宮太過冷清了,子息不盛,於皇家不好。
司徒殊木倒真沒想到自太廟祭祖後那祖宗牌位倒下才這麽點時間,這些人又來攛掇他納妃了。立時便往久晴天身上推,表示這後宮之事,當由皇後做主。
久晴天收到這消息,不怒反笑,瞪著司徒殊木,“你這是看我最近心情不太好,讓我出氣嗎?”
藏書閣尊主都當皇後了,自然更加沒時間回藏書閣,霧靜、染墨、宵寒都被踢回去守閣了,隻留下了清妍,這丫頭一派單純的說自己不會管理,非要留在鳳儀宮當一品女官,還找司徒殊木要了個特權,說是愛在宮裏待著就宮裏待著,不耐煩了就去醫行幫忙。日子過得比久晴天瀟灑多了,鳳儀宮的鳳印在人手上管著不說,還隨時可以撂擔子不幹。
久晴天看清妍如此瀟灑,還真有幾分不平,心情也說不好。反正鳳儀宮小廚房那些點心都消不了她心中的怒氣了,這些大臣沒事又搞這些玩意,當然是怒上加怒。
接下來,果然是雷霆手段。一夕之間,那些有份提議陛下納妃的臣子都被查出了問題,什麽瀆職、受賄都有,有些直接被摘了烏紗帽,也有一些罪名輕的,隻是降職減俸。
司徒殊木由著她折騰,反正久晴天是個有分寸的人。不過在這輪下馬威之後,司徒殊木當即下旨,皇後之下,不設六宮嬪禦。
這聖旨一下,滿朝震動,勻王當即就趕到皇宮裏來了。語重心長的教導司徒殊木當以祖宗家法為重,不能偏寵一人。要知道三宮六院是祖宗留下來的宗法呀,怎麽能說不要就不要呢,這麽做,嘉帝泉下有知,也不會安息的。
司徒殊木對著勻王這個皇叔,一向很客氣,當即也隻是笑著道:“皇叔所言有理,不過父皇定然不介意的,他泉下有知,看著的也該是朕治下的盛世江山,而不是朕的後宮。”
而最令人意外的是,在司徒殊木下旨不設嬪禦後,大離君主赫連容居然還特地為此發了封國書來,洋洋灑灑幾千字,全是讚美皇後久晴天的,隻在最後一句才敷衍寫道:“陛下此舉,真乃英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