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11章 選後
按照歸剪愁所言,既然是選後,那就按照身份高低來吧。是以最得勻王歡心,又的確底蘊厚重的陳家排在了第一位。而久晴天因為沒有門第可言而排在了末席。
歸剪愁的話傳到主殿中,司徒殊木沉默良久,雙眸中真真實實現出了一分火氣。但是還是揮手讓他們照辦。
而在外麵的久晴天聞言斜了眼歸剪愁所在的方向,似笑非笑。
但是那些期待自己女兒入宮的貴族都很高興,陳凝柔在第一個走上去時,甚至微笑著看了久晴天一眼。
不隻是陳凝柔,有些貴女修為不到家的,已經十分明顯的露出了鄙視之意,甚至有人小聲嘀咕道:“就算你得陛下喜歡又如何,到底是上不台麵的身份,就算站在陳小姐身邊,也沒有權利第二個上去。”
勻王已經徹底放下心來,就憑歸剪愁讓久晴天排在最末,而司徒殊木目中那毫不掩飾的怒意,他都可以確定,歸剪愁絕對沒有想過要幫久晴天。
萬眾矚目中,陳凝柔嫋嫋婷婷走到主殿門口,恭謹一禮後筆直立著。
一旁的太監唱諾道:“陳氏女凝柔,請先祖示下。”
所有人都看向了主殿,等待著裏麵的動靜。但事實上他們也不知道會有什麽動靜,一般而言,太廟中守衛森嚴,旁人動手腳的可能性太小,而所謂神跡也不是那麽容易出現的,那麽……到底什麽動靜才能說明這個人是皇後人選呢?
五息之後,主殿中依舊沒有動靜,勻王屏息之下已經忍不住道:“這是否說明先祖並不反對陳小姐入主中宮?”見沒有人敢應聲,勻王看了司徒殊木一眼,小心問道:“陛下,可需要去詢問歸神算意見?”
司徒殊木目光悠遠的看了遠處門前站立的陳凝柔一眼,無喜無怒,淡淡道:“皇叔既然如此說了,那就去請歸……”
話未說完,擺在最下麵一層的嘉帝靈位忽然動了動,然後哐當一聲倒在了地上,離燃著紙錢的銀盆僅分毫距離,也就是說,差一點……這嘉帝的靈位就要到那火盆裏去了。
祖宗靈位都差點被燒了,就算歸剪愁不說話,眾人都知道這兆頭不詳。
勻王臉色一變,喃喃道:“看來先祖並不滿意陳凝柔。”
司徒殊木已經親自上前捧起那塊靈位,又重新置於架上,方皺眉道:“看來父皇不滿意,來人,請陳小姐下去。”
外麵的女眷和官員雖入不得主殿,但是主殿大門敞開,足以讓他們看到裏麵的場景,這嘉帝靈位居然無故從架上倒了下來,還差點落在火盆中,著實是駭人聽聞。看向陳凝柔的目光都凝重了幾分,難道這陳
小姐妨礙大齊江山?
又有人聯想到陳凝柔前朝大長公主之後的身份,那目光更添微妙。
陳凝柔臉色煞白,但是滿腹委屈也隻能忍著,徑自強撐著退了下去。
“西寧郡主,林氏曼吟。”太監再次唱諾,另一個盛裝麗人慢步上前,又驚又喜,驚的是不知道能不能讓皇族先祖滿意,喜的是最大的競爭對手之一陳凝柔沒了機會。
這一次,祖宗靈位倒是沒有倒下什麽,但是那燒著紙錢的銀盆裏火星居然一閃,飛到了勻王身上,將勻王的親王袞服衣角都給燒著了。
那火焰雖小,卻著實詭異。
在其他人趕緊幫勻王滅火時,勻王已經慌不迭對司徒殊木道:“陛下,此女不宜,此女不宜啊!”
司徒殊木從善如流,“下一個。”
第一個是祖宗牌位倒下了,還差點掉銀盆裏。第二個是銀盆裏的火星飛出來了,還燒了勻王的衣袍。這下眾人看著那銀盆都覺得不對勁了,司徒殊木一揮手,命人將銀盆挪得遠了些。
接下來,是明家的小姐,雖然隻是明家旁支的嫡女,但是家主明書堯親自認其為妹,這旁支嫡女亦有了入選資格。
可惜的是,太監的唱諾聲還未完,又掉了一塊祖宗牌位。
歸剪愁五感過人,眼見著這些貴女一個個站在門口,但是那主殿裏的祖宗牌位卻一塊塊接著摔下來,也不由搖了搖頭。
倒是司徒殊木有些無奈了,招了人過來道:“去外麵問問歸神算,今天是怎麽回事,這後位人選到底該怎麽選。再這麽搞下去,我大齊皇族的祖宗牌位恐怕沒幾塊可以不出事了。”
當歸剪愁聽到來人畢恭畢敬傳話時,心裏已經罵了司徒殊木無數遍了,這能怪他嗎?
灰袍輕拂,歸剪愁抬手掐指一算,凝神細思半晌,方對那傳話太監正色道:“去稟報陛下,就說這說明身份高低選後為先人所不喜,大齊先祖屬意的未來皇後,並不看重其門第高低。”
很好,得到回複的司徒殊木眉目不動,問道:“此次待選之人中,身份最低的,是何人?”
禮部尚書在外恭謹回答道:“稟陛下,若論身份最低,當屬久……”
話未說完,禮部尚書便被司徒殊木那怒氣翻湧的眸子嚇住了,連話都沒有說完。
倒是司徒殊木依舊從容,截斷他的話,問道:“李大人所說是何人?”
在朝廷裏當慣了官的,自然有察言觀色的本事,那禮部尚書臉色一凜,道:“乃鼎城原家之女,原怡芳。”
司徒殊木目光悠然轉開,道:“既如此,
便請原小姐上前吧。”
在禮部尚書傳話後,那原怡芳果然信步上前。太監唱諾聲傳來,主殿裏伺候的太監們如臨大敵,幾排滿滿當當的先祖牌位擺在那裏,這些太監們上前牢牢看護著,就怕哪個祖宗牌位又倒下來。
但是,不管他們看得多麽嚴密,第三層的神宗牌位還是倒了下來,而且還帶倒了下麵兩層的兩個牌位。
真是邪了門了,在外麵的歸剪愁摸著下巴感歎道,司徒殊木這廝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太廟裏的人應該還是勻王的比較多,司徒殊木自己站得離牌位並不近,而勻王離司徒殊木又很近,就算是再高的內力,站得近的人一樣可以感覺到。也就是說這手腳不是司徒殊木自己動的。
到底是什麽方法呢?歸剪愁在外麵百思不得其解。
又接連倒了幾個牌位後,司徒殊木又揮手讓太監來向歸剪愁問策。
歸剪愁一邊百思不得其解一邊裝模作樣歎氣,“看來大齊先祖並不是在身份上為難了,這樣,你去回陛下,讓選德行出眾、才能出眾的女子上前。”
司徒殊木負手立於當場,笑看著禮部尚書問道:“帝都中德行出眾又才能出眾的女子有哪些?”
“稟陛下,帝都中德行出眾的女子有吏部尚書之女華雅竹,左家嫡女左海雲,才能出眾者,有帝都才女任冰白,以及……久姑娘。”
久晴天的才能,是所有人都不能否認的,畢竟她能上戰場,能解機擴,又通醫術,擅長的東西比之所有帝都貴女加起來都要多。
司徒殊木這一次沒有再讓,再讓就平白讓人懷疑了,穿過層層人影,他似乎可以看到那個已經不耐煩的丫頭,嘴角的笑意亦柔和了幾分,道:“請久姑娘上前。”
便有太監唱諾,“久氏晴天。”
已經明白了司徒殊木打什麽主意的久晴天從容越過人群,像先前的那些貴女一般無視所有萬眾矚目,站在了那主殿門口,亦輕輕一禮,動作優雅流暢。
靜!
所有人都等待著主殿的動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那主殿裏的祖宗牌位上。端看這陛下喜愛的女子,是否可以得到大齊皇族列祖列宗的滿意。
靜默之後,沒有哪個祖宗牌位掉下來,銀盆裏的火星也未飛到誰身上,一切都十分平常。司徒殊木滿意一笑,清潤的嗓音傳來,“看來我先祖們都十分滿……”
話未說完,穹頂之上,居然飛下一片紅綢。
所有人,包括司徒殊木都愣住了,轉頭看向那一片紅綢,不知道這個是不是真的天意,是不是代表,君家列祖列宗也不滿意這久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