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06章 你移情別戀了嗎
雖然直覺陳凝柔突然回帝都和司徒殊木有關係,但是她如何想也想不清楚,幹脆便不想了。
藺尋語性格開朗豁達,人又漂亮,是以一被引薦給醫行的眾位大夫,便十分受歡迎。見那些年輕大夫眼神都不錯的看著藺尋語,久晴天忽然撞了撞鄔世韶的手,低聲道:“老大,你是不是該給這些和尚大夫們安排相親了?看他們這沒見過女人的樣子。”
鄔世韶瞪了她一眼,“你也是女人,說話不要這麽粗魯。”
久晴天還未還擊,一旁的顧泉霄倒是笑了,“老大,你指望阿久像女人?還是下輩子吧。”
鄔世韶額角青筋跳了跳,但最終什麽都沒說,醫行三大館主,久晴天和顧泉霄來頭都大,一個是藏書閣尊主,當今陛下的心上人。一個是南平世子,下一任南平王。偏偏這兩人做事說話從來都不符合身份。
思考了一下,鄔世韶幹脆沒有理會這兩個人,徑自研究醫書去了。
但是苗疆血蠱不是那麽容易破解的,三人研究多日也沒有進展。而苗黎雖然身在監獄,卻什麽都不肯說,想到此處,久晴天心中煩躁。
見顧泉霄依舊生死由命的無所謂表情,反而心裏更加難受。
心裏有事,夜深了也難以入眠。
醫行後麵是一個大院子,久晴天如今便是住在這裏,夜半時分,四周寂靜。凝神細聽,可以聽到旁邊幾間寢房細勻的呼吸。
而久晴天卻穿著寢衣,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看著那跳躍的燭火。
每到夜深人靜,總容易想起一些白日裏不去想的人和事,比如說,司徒殊木。
認真算來,兩人已經有七日未見了,元清偶爾會來給她送東西,經常說公子最近如何如何忙。久晴天也就聽著不做聲,那人都快登基了,忙才是正常的。
但是想到這裏,一聲歎息又不知不覺逸出唇邊。就在歎息的同時,久晴天身子一僵。她耳力甚好,自然聽到了院子裏那細碎和微小的聲音。
凝神細聽之下,她又緩緩放鬆下來。
快速走到窗邊,啪的一聲打開窗戶。抬眼望去,正好看見那高牆之上,一道頎長人影悠閑盤坐,麵容俊逸不凡,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正笑看著自己的方向。
久晴天手肘撐在窗台上,深深看著來人,“唉,漫漫長夜,有人爬牆啊。”
話音剛落,一聲低笑傳至久晴天耳裏,隻見那人悠然起身,輕輕抬腳,如履平地一般落在地上,那玄色衣擺一卷,衣袂飄風,在這如銀月色下似天人一般。
見他抬腳便往自己的門口走,久晴天眼眸一眯,便飛速走到門前,擋住!
但是那道黑影快速便滑至久晴天房中,來人優雅一笑,“丫頭,你忘了關窗了,沒關係,我幫你。”
久晴天揚起下巴,神情倨傲,“爬牆!翻窗!你之所為乃采花大盜的行徑啊。”
一向以優雅從容形象示人的男子還真沒法將自己和采花大盜聯係在一起,不過他很
快便轉身將窗戶關上,在久晴天疑惑的目光中雍容一笑,“采花當然要關窗啊。”
久晴天嘴角一抽,“皇帝陛下,你似乎越來越無恥了。”
繼采花大盜後又被扣上無恥名聲的新皇——司徒殊木笑得愈加溫柔,然後漸漸迫近久晴天。
一臉倨傲的久晴天終於皺了皺眉,終於感覺到了危險氣息。不自覺地便後退了幾步,直到退無可退,靠在門板上。
司徒殊木帶著思索的神色看著久晴天,聲音低沉醇厚,目光裏帶著一絲戲謔,“丫頭,幾天沒見,我怎麽覺得你有點逃避我?”
久晴天被這話堵住,還沒來得及反駁,司徒殊木便微微側了臉,垂眸散漫的道:“難道是幾日不見,你移情別戀了?”
本來已經回過神的久晴天又一次被這話堵住。
醞釀半晌,久晴天才恨恨道:“對,早移了!”
於是司徒殊木的臉靠的更近,兩人距離不過寸許,鼻息交纏,那溫熱氣息令久晴天的臉騰的紅了起來,而司徒殊木還膩在她耳邊道:“移給誰了?我答應了嗎?”
被一再壓製的久晴天終於爆發了,不能再丟人下去了,趕緊伸手一推,將要逃開禁錮。那手一伸出,還帶了幾分內力。
然而司徒殊木不閃不避,反而靠的更近。
當久晴天看到司徒殊木眼下的青黑時,便想起了元清說司徒殊木最近很忙,連休息都沒多少時間。那帶著內力即將碰到司徒殊木的手便漸漸垂了下去。
而司徒殊木也得寸進尺將久晴天圈進了懷中。
久晴天被他擁在懷裏,不自覺地,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原本那滿心的怒氣,在看到他的那一瞬便消失無蹤了一般。不由在心裏輕歎,原來自己如此貪戀這個懷抱;原來這世間真的有一種感情,能輕易控製人的喜怒;原來,她已經如此沉淪。
久晴天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卻沒有發現,司徒殊木在擁住她的那一霎,眼中也不自覺露出了一抹放鬆。
這世間,你會碰到千萬人,但是能夠讓你一看到便安心的,又有幾人?
“以前跟我鬧性子,是大打出手。現在你越發出息了啊,一點不高興就跑得沒影了。”司徒殊木在她耳邊輕笑,話聽來雖然像抱怨,但是寵溺的成分更多一些。似乎無論懷中之人做了什麽,都隻是情人間的使性子。
久晴天本來很想說,她當時是真的生氣,也是真的不能容忍,已經到了想放手去江湖瀟灑的地步。但是這一刻的靜謐實在讓人貪戀,她嘴唇微動,終究沒有開口。
司徒殊木似乎也感覺到了懷中人的情緒,眼眸中閃過一抹深思,亦不再多說。
不知不覺就造就了冷戰了兩人,在司徒殊木深夜客串‘采花大盜’後,便這麽和好了。
這在清妍、元清等人眼中並不算什麽,反正這兩個主子以前也是這樣,吵起來和和好的理由都讓人覺得莫名其妙。
翌日,醫行閉館之後,解弗便來了,說是奉公子之
令,護送小姐回宮休息。
久晴天也沒有拒絕,不過回了宮後她反而嚇了一跳,因為解弗帶她去的地方並不是素日住慣的寢宮,而是鳳儀宮。
鳳儀宮,乃皇後寢宮!與承乾宮一前一後相呼應,建製僅低於承乾宮。承乾宮作為帝王寢宮,自是威嚴大齊,而鳳儀宮卻是大氣中添了幾許柔和,亭台遊廊、草木景色更勝承乾宮。
久晴天挑眉,回首看向解弗,“這是幾個意思?”
“公子就在裏麵,小姐有疑問,何不去問公子?”解弗聲音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
但是這張門,能進麽?
那書著‘鳳儀宮’三字的鑲金牌匾下,兩排宮娥恭謹而立,下首站著一溜太監。久晴天看他們那模樣,估摸著自己隻要一抬腳,他們就會恭敬的拜下去。
在這國母寢宮之前,受這般隆重的禮,落在旁人眼中,怕是意義不明了吧。
就在解弗以為久晴天不會上前,正打算將公子之前交代的那句話說出時,久晴天動了。
原本皺著的眉目舒展,綻開一抹明媚的笑容,在這冬日裏,比那暖陽更炫目三分,她輕輕提步,走上那漢白玉石鋪就的台階,身姿如柳,卻韌性如斯。這個溫婉中帶著些許殺伐之氣的女子,坦然的、從容的一步步走進這鳳儀宮。
而兩邊的宮娥太監,也如久晴天猜測的那般。在久晴天踩上第一個台階時,台階上的人便恭謹下拜,嘴上喚道:“參見久姑娘。”
久晴天八風不動,絲毫不被這恭敬所攝。
當她走到台階盡頭,來到那鳳儀宮牌匾之下時,宮門前的宮娥太監繼而下拜,口稱:“參見久姑娘。”
這些人都是經過了嚴謹的宮廷訓練的,聲音恭謹而沉,遠遠的傳開來。
立在鳳儀宮主殿裏的司徒殊木望著那宮門方向,緩緩一笑。
待久晴天看到司徒殊木,便覺眼前一亮,今日司徒殊木穿的隻是一件玄色常服,但是這玄衣之上,以金線繡以九爪真龍,騰飛空中,眼神睥睨。
這一身衣服穿在司徒殊木身上,讓這張俊雅的臉更添了幾分威嚴。
這是天子威嚴?陌生的氣質讓久晴天有一瞬的恍惚,但是很快,她便歪著頭看著司徒殊木笑道:“我是不是該參見陛下?”
司徒殊木沒有理會她的話,隻是斜了她一眼,自然的拉過她的手,道:“帶你去個好地方。”
久晴天還真生了好奇,跟著司徒殊木便出了主殿,難道這鳳儀宮還有地方比主殿更豪華更雅致更好?
當久晴天站在廚房門口時,她不禁抽了抽嘴角,原來還真有啊。
“這廚房是我讓人專門修的,禦膳房太遠,夜裏弄宵夜也不太及時。有了這小廚房,就方便多了。哦,我還讓元清將大齊各大菜係的名廚都請了一些來,狀元樓專門做點心的廚子也被挖來了。”司徒殊木指著那配置豪華的廚房,緩緩道。
久晴天不自覺咽了一口口水……都是她喜歡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