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78章 應對之法



司徒殊木原本端坐在上首,在久晴天進來後,他便也不知不覺站了起身。他一看久晴天那神情,便知她必開口驚人。果然不出他意料。

如今滿堂大臣皆瞠目,可是久晴天依舊愉悅笑著,那眼神裏還透出幾許興味。司徒殊木不由扶了扶額,想必在這丫頭眼裏,能讓這些大臣呆若木雞,十分有趣呢。

久晴天乃隨隱的寶貝徒弟,一向被寵慣著。隨隱隨心隨性慣了,也從不以世俗禮教約束她。今日這話在這些受了儒家禮教的人眼裏當真大膽。

不過……心上人三字,聽在司徒殊木耳裏,著實悅耳!

司徒殊木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唇角也不由勾起,不過笑意尚未展開,他便收起了。恢複了嚴肅端莊的模樣。

勻王也從憤怒的不知道說什麽中恢複了一些,喘著粗氣嗬斥道:“堂堂女子,居然如此不知羞恥!”

久晴天訝然望向他,“比起諸位飽學之士濟濟一堂卻想著如何用男子婚事獲取好處,我這一言還是不算不知羞恥吧?”

她依舊笑著,但是言辭狠辣,直接指出了這些為官者的肮髒心思。

“男兒當磊落光明,爾等方才的主意才是不知羞恥!”久晴天的聲音清越鏗鏘,帶著一絲輕蔑,便這般掃過眾人,“令我想起了一句詩:‘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人是男兒’。”

這些話一句比一句狠辣,直說得這些文臣滿麵漲紅。

雲若禹是武將,本來一直按兵不動的。此刻見這些文官們臉色煞是好看,不由擔心他們會不會被久姑娘氣死,想到這,他抬頭望向司徒殊木。

隻見他的主上麵色肅然,長眉緊皺,似乎在考慮些什麽,壓根就沒有想法要救這些人於火海。

“國難當頭,兒女私情如何能排在國家之前。你這見識短的女子知道什麽,居然敢指責滿堂公卿!”沉默之後,終於有一人憤然開口。似想挽回些顏麵。

但是……那話說來到底少了幾分底氣。他們都是士子,飽學儒家經典,自然知道君子之道。有些陰謀詭計,都是台麵下

的。可現在不過是讓攝政王娶個王妃,已經被這女子說成了以婚事牟取機關術。這當然不是君子所為。

久晴天聞言卻隻是斜睨那人一眼,“什麽兒女私情,如今站在堂上之人,誰是為了兒女私情?”

話音一落,勻王便怒道:“若非為了兒女私情,久姑娘站在此處,乃是為何?”

久晴天再次輕輕笑了一聲,她並不像帝都的貴女一般喜歡掩唇而笑,她就那麽落落大方的站在原地,唇角微勾,唇畔逸出幾聲清脆笑聲。眼眸流轉,已讓滿堂生輝。

眾人呆怔間,她再次啟唇,“我自然是為了‘國難’而來,不就是機關術嗎?我也有!”

這話一落,再次將眾人的神智震飛。

這女子居然有機關術?有些大臣的臉上已有喜色,墨家的機關不過出了幾個,已讓南平軍處處受製,若是這女子還能拿出幾個,豈不是收拾叛軍指日可待?

他們臉上的喜意和原本想嗬斥久晴天的怒意衝撞在一起,表情十分可笑。

司徒殊木扶額的手往下放了一些,大大的手掌看看遮住了下半邊臉。落在別人眼裏,這是思考的樣子。但實際上他是為了遮掩一下已經掩飾不住的笑意,手掌下的唇角越擴越大,已是忍俊不禁了。他就知道這丫頭打的是這主意,先把你們諷刺一頓,再掀底牌出來。這樣做,大臣們再不滿,也不敢說半個字。見識了墨家的機關術後,他們對機關術已抱有厚望。

所有人的嗬斥和憤怒都被梗住了,如此有大才的女子,如今不能得罪了。沒成想此人武功盡失,也依舊令人不敢小看。

不過眾人細細思之,便又覺得正常,久晴天乃藏書閣尊主,世人皆知,藏書閣裏的藏書甚豐,而且多是絕版秘藏。她擁有失傳的機關術,也不奇怪。

“久姑娘的意思是,願將失傳的機關術獻出?”見眾臣臉色不好,一副想問又放不下麵子的樣子,雲若禹隻好主動開口。

久晴天悠然一笑,淡淡道:“是。”

隨著久晴天的答應,大臣們的臉色稍霽。

而原本一直在商討的娶墨家女一事,則像被眾人遺忘了一般,再無一人提起。

當散去朝臣,司徒殊木便腳步輕快的去了久晴天居住的寢殿。

一見久晴天,司徒殊木便撐不住笑了。久晴天白了他一眼,便不理會他轉過了頭去。

司徒殊木卻又走到她身前,抬起她的下頜,緊緊盯視著她,笑問道:“我是你心上人?”

久晴天斜睨著他,依舊不說話。

隻是司徒殊木驀然將她擁入懷中,滿足的歎息一聲,在她耳畔低聲道:“丫頭,我真高興。”

久晴天自然清楚他高興什麽,這是第一次,她不再千方百計在人前營造與他毫無瓜葛的假象,也不避讓的迎上了所有人的目光,給他回應。

哪怕兩人早就心意相通,但是她此番如此狂妄的宣示主權,卻真真讓他開心。

在他懷中,久晴天悶聲開口道:“墨蕁入帝都後便紆尊降貴於市井搭棚施粥,聽說在百姓口中口碑不錯。這般明顯的造勢之法,你也聽之任之?”

施恩給百姓,當然是為了營造賢良淑德的名聲,也好為入主攝政王府造勢。她也的確做到了,墨家這個親和善良的小姐在眾人心中形象都是很不錯的。

可惜……她碰上的對手是久晴天。

久晴天目中閃過一抹光芒,她都已經不顧逍遙來了帝都,站在了司徒殊木身邊,又如何會允許旁人染指呢?

司徒殊木含笑搖頭,“市恩罷了,有何了不起。倒是你今日,才真是讓我驚訝。”

久晴天推開他一些,璀璨的眸子正好看進他的眸中,抿唇一笑,“昭明殿你都敢帶我去了,我如今又怎會退縮呢。”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這人已經處處用心,向眾人表示了他的在意,她既已願隨心而行和他並肩,又怎麽會退縮不前,任他一人擋風擋雨呢?

司徒殊木輕笑一聲,戲謔道:“雖然如此說我很高興,但是那機關術……你有?”

久晴天無所謂的聳聳肩,“當然沒有,我騙他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