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19章 追殺
若是常人聽到久晴天的話,隻會覺得這女子真是放肆得很,但是韶問並非上流社會的公子,他聽到這話隻是放聲大笑,眼裏反而升起一絲激賞,“老子見過那麽多滿口仁義道德、言行必符合禮儀的大家之子,倒是頭一次見到這麽狂的女人。好!”
久晴天含笑向前走了幾步,眼露鋒芒,悠然道:“既然如此,本座便像韶首領請教幾招。想必韶首領不會拒絕吧?”
雖是問人家同意與否,但是久晴天壓根就沒有等人家回答,話音剛落,便迅猛出手,橫掌化為利劍一般直取韶問麵門。
韶問原本高踞馬上,此刻卻被逼得身形一展,向後退去。但是形勢緊急之中,他還回頭喝止了欲上前幫忙的覆齊軍眾人,“都給我原地站著,一個女人而已,擔心什麽?”
聞言久晴天不由一笑,手已經到了韶問下巴處,雖被韶問偏頭躲過,但是她手腕一翻,一柄指刀便出現在手中,削下韶問一縷頭發。
久晴天成名雖久,但是年歲不大,韶問的確不曾想過她武功有如此之高,方才若是自己反應慢個半拍,被削的就不是頭發了。想到此處,他臉上的笑意不由斂去,認真之色愈濃。
而久晴天則抬頭慵懶覷他一眼,隨手將那縷發絲仍在地上,依依一笑,“韶首領,小看女人可是會吃虧的。”
韶問認真之下,便多了幾分戰意,也不多話,眼睛往後一瞟,武陟便十分會意的將韶問的刀拋了過來。
刀法皆大開大闔,攜翻江倒海之勢,出刀的威力,便可看出這人刀法之強弱。韶問出刀便裹了強大的內力,四周的桌椅皆被刀氣所震。
一旁的司徒殊木微一皺眉,“好霸氣的刀法。”
然而久晴天卻沒有絲毫懼意,不但不避其刀勢,反而迎了上去。那如墨青絲在空中飛舞時隱有幾根被刀氣所斬,哪怕是觀戰的覆齊軍都不由為女子捏了把汗,如此美貌的女人,即將成為刀下亡魂,當然有點可惜。
甚至有人大聲叫道:“首領,這麽漂亮的女人,可別殺了,留著給我……”
話沒說完,他的聲音便如卡在喉嚨裏一般,因為久晴天淩空一躍,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支竹笛,她以笛為劍,真氣從天貫下,帶著勢如破竹的凜冽,硬生生將韶問的刀氣從中截斷。
而手持竹笛的女子穩穩落在地上,青絲遮住半邊臉孔,隻隱約可見其眼中寒芒一閃。
而韶問的刀氣則帶著內勁將地麵震得裂開,一絲裂紋延伸到司徒殊木腳下方停下。司徒殊木挑眉看了那裂紋一眼,淡淡一笑。
韶問眼神複雜的看著久晴天,然後又轉頭看了從容觀戰的司徒殊木一眼。“看來就算你們隻有兩人,也不容易被留下啊。”
“不容易又如何,韶首領步步放水,甚至以黑衣衛五十多條人命為誘,讓我以為勝券在握,撤出了手下護衛,不就是為了留下我嗎?”司徒殊木接口道,“想必再不容易,韶首領也不會放棄留下我的。”
韶
問哈哈一笑,應道:“對,我絕對不會縱虎歸山。”說著他將刀拋給一旁的護衛,明顯不準備再動手了。他看著久晴天,聲音不掩惋惜,“我傾盡全力,能與你一戰,但是我的人並非個個都是武功高手,他們是戰場的精兵。而你們,武功再高,也沒有用。”
說著,他手一揮。
裝甲整齊的隊伍有秩序的分開,有十幾個將士推著一輛車走了過來,車上的東西用黑布覆蓋著,不知道是什麽。
但是司徒殊木下意識皺了皺眉,和久晴天對視一眼,兩人暗自提高了警惕,皆往兩邊側了側身,若是有人攻擊,這便是最好的防禦姿態。
而韶問神情中帶著得意,如撫摸珍寶一般摸了摸車上的東西,“武功再高,也抵不過這玩意兒吧。”
說著,揚手將黑布一揭。
居然是一架由銅所製的大炮,全身黑黝黝的,閃著殺伐的光芒。
司徒殊木麵容不由浮現一絲驚訝,“看來韶首領的確是好手段啊,江南火器堂的大炮也弄得到手。”
江南火器堂,是專供大齊軍隊火器的,一般而言,不對民間出售。
韶問冷哼一聲,諷道:“掌管火器堂的雷家並非你君家走狗,而是世代相傳的手藝。我出比朝廷三倍的價錢,再綁了雷家家眷,你說,他敢不賣給我嗎?”
久晴天歎息一聲,“高價相誘,又有性命之危,怕是無人可拒絕。”但是她話鋒又一轉,“三倍之價……想必韶首領是將玉城首富的家財弄到手了?”
也不待韶問回答,久晴天便又道:“看來那拂柳姑娘也是好手段。”
韶問並不惱怒,“久尊主不必逞口舌之利,咱們還是生死場上見真章。”
說著,那一門大炮便被推至門前,巨大的炮口正對著二人的方向,而原本圍住了客棧的覆齊軍皆後退至大炮之後。
在韶問冷酷的命令下,負責大炮的將士已經開始投放火藥,並點火。
久晴天皺眉,喃喃道:“以人力抵抗大炮的威力,好像有點危險啊。”
司徒殊木點了點頭,卻勾唇一笑,低低道:“那就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裏吧。”
話音未落,他便旋身而起,袖中的白玉笛在掌中翻轉,淩空一劈,準備點火的將士已被懶腰一斬。
久晴天不動神色的側過頭去,避開看到那將士的淒慘死狀,心裏卻無奈一歎,“的確是扼殺在搖籃裏。”
這是司徒殊木進言城來頭一次現出辛辣手段,而韶問也毫不動容,眼角掃了那將士一眼,便立刻揮手,命下一個人補上。
眾人都知道,殺人是殺不盡的。
所以韶問絲毫不懼。
而司徒殊木也並沒有再動手斬殺點火的將士,而是從一旁拿出一把弩箭,十分精巧,他快速在箭身上點火,並迅猛射向了火藥堆。
備在一旁的火藥陡然被人點燃,眾人搶救不及,轟然炸開,覆齊軍們陡然被炸了個措手不及。
一股難
聞的硝煙味在空中散開,也蒙住了眾人的視線,司徒殊木拉著久晴天便趁亂一躍,朦朧中,似乎聽到司徒殊木的輕笑,“韶首領,這便是告訴你,近距離的進攻,是不適合用大炮的。”
韶問眼見敵人逃走,軍中將士更是死傷無數,心內暗恨,狠狠咬牙道:“給我追,生見人,死見屍!”
司徒殊木二人離去的身姿表麵看來十分瀟灑,但實則狼狽。那巨大的火浪一衝,他們離得近,避得再及時也難免被火藥灼傷。兩人一身華服已經被有好幾處都破爛了。
“早知道該帶身衣服走的。”司徒殊木手指拈著破了好幾個洞的袖子,好看的眉微微皺著,再次嫌棄道。
而久晴天則白了他一眼,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幸好沒傷到我的臉,不然我要跟韶問玩命。”
“難道咱們這還不算玩命?”司徒殊木好笑的轉頭看她。
久晴天將臉上的髒汙擦拭幹淨,方斜他一眼,“我是被你連累的。”
兩人鬥嘴並沒有多久,覆齊軍的追兵已經趕了上來,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苦笑,轉而施展輕功向遠處奔去。
現在的言城,戒嚴得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也飛不出去。沒有護衛幫手,沒有人接應,也不知道言城之外到底是何局勢,滿城皆是敵人。兩人的心也不由漸漸沉了下去,因為他們知道,這困境,才剛剛開始。
司徒殊木和久晴天一路都沒有交流,不過皆默契地沒有和追兵硬碰硬,而是你追我躲,在言城的小巷裏亂轉。
如此狼狽的境地,還是要多保存點體力比較好。
直到確定已經追兵甩開,二人才慢下了身形。久晴天看了四周一眼,莫名道:“這是哪裏?”
司徒殊木再也撐不住笑了起來,“看來不熟悉路也有好處,你都不知道要逃去哪,那些追兵就更猜不到了。”
方才兩人一路皆是久晴天領先一步,司徒殊木跟在後麵。但是久晴天對言城的路並不熟悉,基本是亂撞,誤打誤撞甩開了人,但並不知道此地是什麽地方。
兩人停住的地方,正是一座大宅的後門,奇怪的是四周居然隻有這一座宅子。
司徒殊木打量了幾眼,“這是原言城太守的宅子,不過被韶問殺了後,這裏便成了韶問的地盤。前麵那條街就是朱雀大街。”說著他意味深長的點點頭,“不得不說,你的直覺很準,逃了半天,咱們還是逃到了韶問的地盤。”
久晴天眨眨眼,有幾分呆愣,但轉瞬又理直氣壯道:“也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司徒殊木一臉佩服的神情看著她,“韶問這座宅子十分大,最初和他一起造反的覆齊軍高級將領都住在這裏,高手雲集,戒備森嚴。這裏要是安全,那言城就沒地方不安全了。”
“那我知道哪裏是最好的地方了。”久晴天眼睛裏閃著晶瑩的光,笑的十分狡黠,“那個地方一定程度上安全,而且又可以適當給韶問製造點亂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