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長街一戰
武陟臉色一變,難道說覆齊軍內部都已經被司徒殊木的人滲透了麽?
而韶問卻似乎並沒有那麽擔心,反而一笑,緩緩道:“終於等到他露出馬腳了,可真不容易。”
“大哥,那我們該怎麽辦呢?”武陟呐呐問道。
“阿陟,你說世人對我們覆齊軍的看法如何?”韶問望向外麵已經是深夜的蒼穹,忽然問道。
武陟皺眉,不知道大哥問這話的用意在哪裏,但還是老實答道:“善戰,凶狠,草莽之輩。”
“對。”韶問點頭,並無絲毫不悅,嘴角反而帶著一絲笑意,“朝廷也好,各諸侯王也罷,想要剿滅我們的人最後都铩羽而歸,我們覆齊軍的威名已經在這裏。”
“在那些貴族眼裏,我們不過是一群莽夫,這就很好。”韶問眼底露出一絲嘲諷,“莽夫可不比他們世家清貴,做什麽都要符合道德標準。”
這些話武陟都聽得懂,然而又不是很懂。畢竟,這和司徒殊木有何關係呢?
韶問見他依舊懵懂的模樣,不由笑著揮了揮手,“行了,你別管那麽多了。”
靜了片刻,韶問又道:“你明日帶人去把悅來客棧圍了,我要司徒殊木走不出言城,死活不論!”最後四個字咬了重音,裹著鮮血的煞氣迎麵而上,讓武陟不由渾身一震。
武陟本要退下,但是躊躇了半晌還是問道:“大哥,為何今晚不去將他們圍了呢。”
“難得司徒殊木出了後著,我們總要捧下場啊。”韶問嘴角掠過刀鋒般的笑意,目光悠遠而嗜血,“不著急,明日,殺!”
“是。”武陟正色道。
翌日,一夜好眠的久晴天起床後神清氣爽,而司徒殊木打坐休息,內力循環了幾個周天後便停了下來,見久晴天一臉笑意,便知她心情不錯。
“昨夜我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你在和誰說話,還以為你半夜招了哪位美人兒深聊呢。”洗漱後久晴天忽然想起了什麽,不由打趣道。
司徒殊木淡淡瞟她一眼,“你怎麽知道是找我的?說不定是找你的。”
“美人當然應該找你啊。”久晴天理直氣壯道。
外間已經擺好了一桌早飯,久晴天正準備盛粥,卻忽然被司徒殊木按住了手,她不由訝然抬頭。
司徒殊木忽然問道:“我記得你除了在若水莊時,待其他地方警惕性都高的很。然而昨夜你依舊睡得很沉。我便這麽讓你放心?”
看來在這爛木頭身邊極其沒有警覺性已經被發現了……然而久晴天聞言不由眨眼,然後又眨了眨眼,無辜地看著司徒殊木,裝傻道:“什麽意思?”
司徒殊木接過她手中的勺,給她添了一碗粥,才懶得理這丫頭裝瘋賣傻。
兩人一大早氣氛良好,難得司徒殊木坐了一夜卻心情依舊不錯。
忽然,傳來幾聲馬的嘶鳴聲,很明顯,不止一匹馬。
司徒殊木和久晴天凝神聽了一
下,不由對視苦笑。
“早知道該早點起床了,唉,到手的早飯都吃不成了。”久晴天扁著嘴看著手中的粥碗,然後戀戀不舍地看了眼桌上的水晶蒸餃,以及各類糕點。
兩人都是一身利落的男裝,雖然久晴天比司徒殊木稍矮,但是都豐神俊逸,令人見之忘俗。此刻時間緊急,兩人都懶得再弄什麽易容了。
樓梯上傳來篤篤的腳步聲,司徒殊木食指輕輕敲了敲桌子,道:“居然都沒有搜查,而是直奔咱們這間客房而來,看來韶問是早知道我們在這裏。”
久晴天卻沒有時間聽這些,她快速地吃著水晶蒸餃,又往嘴裏填了幾勺子粥,等會兒他們上來恐怕就要開打,盡量減少糧食浪費才是正經。
司徒殊木半晌沒聽到久晴天回應,不由回頭,卻見她正吃得認真,不住嘴角抽搐,“看你這樣子,是不打算跑了?”
久晴天瞥他一眼,鄙視道:“說得好像你打算跑一樣。”
司徒殊木一笑,他的確沒有打算要跑,跑什麽呢,打一架才是正理。
久晴天吃的十分豪氣,偶爾側首都隻見司徒殊木端坐著,這並不奇怪,司徒殊木從不像她可以狼吞虎咽。
門被霍然一推,領頭的正是武陟,他冷冷地掃視著房間,看到司徒殊木時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冷笑,然而稍移目光就看到了身著男裝的久晴天,臉色唰地變了,“久姑娘?”和司徒殊木在一起的那個女子不是藏書閣閣主麽,怎麽會是久晴天?
久晴天倒沒想到武陟一進來居然先跟她打招呼,一勺子粥遞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吃,隻好又放下,對武陟揮了揮手,歪頭笑道:“啊,武二當家啊,早上好。”
跟在武陟身後的覆齊軍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這女人以為這是敘舊的場合麽?
然而武陟沒有笑,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以及難以抉擇的情緒,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久晴天。
這絲難言的情緒落在司徒殊木眼中,司徒殊木的心情便不那麽美妙了,他回頭瞪了久晴天一眼,久晴天一臉莫名其妙,你瞪我做什麽,敵人在門口。
見久晴天一臉茫然,甚至十萬分無辜地回視他,司徒殊木懶得再看她,抬掌,內力的牽引讓久晴天手中尚未放下的一碗粥直直地飛向武陟麵門。
武陟閃身躲過,卻正好撞見久晴天滿是可惜憤怒的目光,他心頭難以抑製地一喜,難道司徒殊木對自己的攻擊讓久晴天覺得憤怒麽?
久晴天眼神一直追著那碗粥,見粥碗最後砸到了房門上,當然覺得可惜憤怒,猛然回頭便對著司徒殊木喝道:“爛木頭,我的粥還沒喝完呢。”
此話一出,武陟眼中的喜悅頓時便如火光一般熄滅。
司徒殊木見此嘴角微微一挑,果然,傷人嘛,還是這個神經大條的女人比較在行。倒是不理會久晴天的嬌斥,隻是拉著久晴天旋身而起,直接衝破了客棧的房頂。
百忙之中,久晴
天尚沒忘記帶走一盤糯米糕。
今日韶問派出的人馬都是交由武陟負責的,然而武陟的反應比以往慢了不少,命令也下得不及時,眾人眼睜睜看著司徒殊木兩人飛身而起,武陟才醒過神來,一咬牙,道:“還不快追,首領有令,抓住司徒殊木,死活不論!”
“是!”眾人連忙躍窗而出,追擊。
其實根本就不用追,因為司徒殊木和久晴天在衝出客棧後根本就沒有逃走,他們不過是選了個開闊點的地界。
一黑一白兩道人影,負手而立,衣袂飄飄,一人溫潤含笑,似踏青般悠閑。一人則端著一盤糯米糕,旁若無人地吃著糕點,不過眼睛十分靈動,吃東西還不忘關注一下四周。
武陟眼神複雜地看著兩人,揮手阻止了正準備上前的覆齊軍眾人。
這兩人身處敵境居然也如此冷靜從容,他不能不謹慎以對。不然等會死在當場的便是他們自己人。
見武陟半天沒有動,久晴天不由有些奇怪,這時便見武陟從袖袋中拿出了一隻東西,不過食指長短,似乎是竹子做的。久晴天眼神一凝,不禁咦了一聲。這個東西……似乎不簡單。
果然,就見武陟將那東西放置嘴邊,吹了一下,發出一聲尖銳的哨響,覆齊軍便默契地退後了五米,不過仍舊是呈包圍圈將兩人圍在中間。
司徒殊木從武陟拿出那東西開始便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兩步,顯然,他對那玩意兒很感興趣。
沒過多久,空中傳來幾聲細細地聲音,要十分凝神靜聽才聽得到,然後從四周的屋簷處飛下十多名黑衣男子。
久晴天歪頭打量了黑衣人幾眼,沉吟道:“和那晚在西寧軍營中碰到的黑衣人很像。”
司徒殊木回頭,迎著久晴天淺淺一笑,問道:“你覺得像什麽?”
久晴天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語氣舒緩但隱含危險,道:“殺手。”
覆齊軍的人雖然凶殘狠辣,但是他們隻是下手狠辣,不見得武功很高。然而這些黑衣人不同,他們個個都是高手。
“唉。”久晴天輕輕歎了口氣,“早知道韶問會用這些人招待我們,我們還是該跑的。”
司徒殊木讚同地點點頭,“的確,要將這些人都殺掉,太費力氣了。”語氣中的惋惜比久晴天過之而無不及。
兩人的對話並沒有用傳音入密,何況覆齊軍的出現早就讓這條街的人都躲地無影無蹤了,這安靜的環境下,黑衣人也好覆齊軍也好都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臉色便十分不好看了。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習武之人多少都是有幾分傲氣的,這些黑衣人也不例外,他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怎麽會甘心被人如此貶低呢?
當下便有人冷笑道:“雖然閣下乃武林巨擘的弟子,但是這話未免太不將人放在眼裏了。”
司徒殊木長眉微挑,右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意思很明顯,廢話少說,手底下見真章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