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肅殺之局爭鋒對



“救什麽救,蘇妃娘娘能得到王的寵幸,是她三生修來的福分,你這小丫頭還是早點回去,再這樣鬧下去,雜家真要叫人來了!”常公公甩開綠袖的手,覺得莫名其妙的準備轉身離開時,身後又傳來另一個女子的聲音。

“本宮當這禦書房門外有何熱鬧的呢,原來是常公公在與一個小宮女置氣呢。”許沁煙一身明豔衣裙,鳳釵如飛,由著宮女扶著向禦書房走來。

常公公跪下來給許沁煙行禮,綠袖雖不願向許沁煙低頭,但想起姬雲姒對她說過的話,還是忍著給許沁煙磕頭行禮,“奴婢綠袖拜見沁妃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許沁煙身邊的桃蕊見綠袖今日如此聽話,附在許沁煙耳邊說了幾句,許沁煙聞言唇角笑容肆意,看向綠袖笑著問:“你就是蘇妃身邊的綠袖?”

“回沁妃娘娘的話,奴婢是叫綠袖。”

“你在這兒的話,那麽禦書房內彈琴的人就是蘇妃了?”許沁煙由自這樣猜測,她從午後就聽宮裏各處的宮人議論禦書房內傳出仙音妙曲一說,她也很好奇彈奏仙音的人,便過來看看了。

常公公替綠袖回答許沁煙的話,“回娘娘的話,是蘇妃娘娘在禦書房內為王撫琴。”

“那你就進去替本宮通傳,說本宮要見王。”昨夜,東方冥拋下她一人去了清安殿,今日又和蘇妃這賤人在禦書房中彈琴賞曲,她要當麵問問他,究竟把她置於何處了?!

常公公麵露為難之色,“娘娘,王有旨,任何人沒有王的旨意都不得見駕。”

“就連本宮也不可以?”許沁煙細眉一揚,美眸慍怒。

常公公遲疑片刻,還是如實回答,“是,王說的是任何人。”

“大膽!”許沁煙震怒,一聲低吼嚇得常公公和身後的宮女跪了一地。桃蕊急著勸說道:“娘娘息怒,萬一氣壞了身子豈不順了一些賤人的心了?”

綠袖聽著桃蕊那句賤人,擺明了是說姬雲姒,她藏在衣袖裏手怒的握緊拳頭,娘娘今日受的屈辱,定叫你們一、一、嚐、還!

許沁煙聽了桃蕊的話,果真沒那麽生氣了,忽而,禦書房中的琴音鴉然,隨之,是一聲刺耳的弦斷聲。綠袖聽著這一聲弦斷,心頭一震,不管不顧爬起身,直直往禦書房衝進去。常公公反應過來時,綠袖已經衝了進去!

禦書房內,空氣中湧動著鮮血的猩甜氣息,軟榻上人依舊神情悠然,跪坐在他麵前的姬雲姒,藍衣裙擺已被鮮血染透變成暗藍色。一雙玉手已成血手,十根手指血肉綻開,鮮血如注向下滴落。古琴上血跡斑斑,幹透的鮮血由新鮮的血液緩緩暈開,透入紅木中。

斷弦之琴無聲的躺在地上,亦如它身後的姬雲姒,就算咬破唇角,也不會在他麵前落一滴淚!

“娘娘——”

綠袖的呼喊聲從禦書房外傳來,這聲音引來東方冥的注意,綠袖剛踏進禦書房半步,姬雲姒撕扯聲音喊道:“退出去!”

“娘娘…讓奴婢看看您…”綠袖哭

的泣不成聲,遠遠看見姬雲姒背影顫抖的跪在地上,她不怕死的想衝到她麵前。

然而,綠袖還沒來得及走到姬雲姒身邊,已被常公公帶著侍衛拿下拖了下去。

“愛妃能讓一個小宮女為你而死,真是讓朕佩服。方才那一幕主仆情深,朕看後,也大為感動呢。”東方冥看著她那雙被鮮血染紅的十指,除了萬分解恨外,還有一絲心疼。隻是,她為何要不聽他的話呢,他隻讓她和太後走的近些,可沒讓她在自己頭上扣一頂綠帽子。

“求王放過綠袖。”姬雲紅唇幹裂,一天滴水未進,聲音也有些幹啞。

東方冥黑眸間有一絲詫異,冷笑嘲諷她:“十指連心之痛,都不見你求朕一句,一個小宮女竟讓你低頭開口求朕,當真可笑!”

“可笑?王讓臣妾在這彈琴一天,難道不可笑麽?臣妾與鬱王之間並無什麽,王何故要這樣對臣妾?”姬雲姒怒火頓生,字字利如刀劍。

“終於是按捺不住,起來質問朕了?”東方冥聽她提起東方鬱,消卻的怒火和妒火又重新燃起,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膽大的女人!

“王罰臣妾,臣妾認。可綠袖沒錯,她不過是為了臣妾。”

“主仆本就是一體,有錯,必然當罰!”

“東方冥!”姬雲姒咬牙切齒,欲把東方冥撕碎嚼爛吞進肚裏。

東方冥瞳孔放大,俊臉一片震驚,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這個柔弱的女人,“你剛剛叫朕什麽?”

“東方冥,我願意用自己的命換綠袖的命。”姬雲姒字字清晰,句句果斷,她要賭一把,賭一賭她的命有沒有宮女的命有價值!

東方冥震驚之餘,還有些佩服她的膽大,“你的命,在朕眼中不值錢。”他走下軟榻,看著她那雙還在滴血的手。

“那你現在就一劍殺了我。”反正她也不想活了,活著真是生不如死。

東方冥被她將了一軍,他現在沒辦法殺了她,折磨和摧毀,才是他想看到的。

“朕現在還沒有玩夠,你的命朕留著還有用。”東方冥一腳踏碎她麵前的斷弦之琴,手用力鉗製她的下巴,低眸不屑道:“以後,不準威脅朕,你也沒資格威脅朕。”

“無恥!”姬雲姒忍無可忍,被他鉗製的下巴火辣辣的疼,開口罵了一句。

“沁妃娘娘,您不能進去!王有旨,您不能——”

“滾開!”

許沁煙一腳踹開攔在麵前的常公公,衝進禦書房內,一走進去,眼前便是東方冥捏住姬雲姒的下巴,在她眼中看來顯得格外深情。姬雲姒氣的漲紅的臉,在她眼中看來特別像事後。許沁煙狂怒,尖聲喊道:“王,您心中還有沁兒麽?!”

“放肆!這裏是什麽地方,允許你這樣大呼小叫?!”東方冥怒吼,神情凶狠。

許沁煙嚇得退後一步,淚水泛泛,輕聲嗚咽起來。姬雲姒聽到許沁煙的哭聲,心裏鬆了口氣,沁妃違抗聖旨,闖入禦書房,這罪名怕是不小。

東方冥被攪得的心煩意亂,讓人送姬雲姒回清安殿,再宣太醫給她診治雙手。姬雲姒將還在滴血的雙手藏在衣袖中,不想讓許沁煙看見。姬雲姒剛走了幾步,回頭看向東方冥,“王,綠袖她……”

“她沒事,朕不會降罪於她。”

“臣妾多謝王。”姬雲姒棲身緩緩行禮,僵直的雙腿顯些軟的摔倒在地上。她咬牙穩住身形,起身由宮女扶著走出去。

許沁煙淚眼朦朧,唇角微動,剛要開口,東方冥直接打斷她,“朕今天乏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王,臣妾……”

“回去。”東方冥不耐煩的甩袖走出去,留下許沁煙一人空留禦書房內。

久不見許沁煙從裏麵出來的桃蕊,急匆匆跑進來,看見許沁煙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害怕的問:“娘娘,您怎麽了?您別嚇奴婢啊!”

“扶本宮回去。”許沁煙抬手,桃蕊立刻上前扶著她離開。

清安殿中亂成一團,平安回來的綠袖一回到清安殿,看見姬雲姒渾身是血,暈倒在大殿門前,從開始一直哭到現在。眼淚止不住的流。端著幹淨衣物走過來的秋蘭,聽見綠袖的哭聲,走到她背後打她一下,“你在哭什麽?娘娘沒事,你一哭這不是咒娘娘麽?”

綠袖聞言“蹭”的站起身來,激動的問:“真的麽?娘娘真的沒事?”

“太醫說了,娘娘的說被琴弦割傷,傷口很深,這半月來手指都不可碰水。”秋蘭把捧在手裏的衣物往她懷裏一推,“誰讓你一回來就哭個沒完,太醫說的一句也沒聽見。你端著這個,我去熬藥。”

“好!隻要娘娘沒事,讓我幹什麽都行!”綠袖擦幹眼淚,眼睛雖然紅腫,但臉上有著笑容。

秋蘭看著綠袖興衝衝的背影,無奈搖頭,轉過身走出清安殿時,眼前走來一位儒雅如玉的男子,秋蘭認出是鬱王,恭敬的行禮,“奴婢參見鬱王爺。”

“平身,蘇妃娘娘現在怎麽樣了?”東方鬱關心姬雲姒,今日便一直留在宮裏聽消息,得知她整日呆在禦書房彈琴,他心急如焚。

“娘娘她…隻是手指受了重傷,太醫說不好好調理,很可能那雙手就廢了。”她剛剛騙了綠袖,其實姬雲姒的手傷的很重。她也很著急,隻是若是這清安殿上下全都人心惶惶,娘娘就更無痊愈的時日。

東方鬱心底一沉,艱難的開口,“本王能否進去看看蘇妃娘娘?”

“王爺,奴婢大膽勸王爺一句。王爺要是真心為娘娘好,還是先回去吧。”秋蘭雖不知道東方鬱以前和姬雲姒發生過什麽,可如今姬雲姒是王的妃子,與其他男子還是少些牽扯為好。

東方鬱明白秋蘭話中含義,雖十分不舍,但為了不連累姬雲姒,還是打消了念頭。

“秋蘭姑娘,麻煩你好好照顧蘇妃娘娘,今日之事本王萬分愧疚。”東方鬱俯身行禮,他身後傳來隨從的聲音。

“王爺,王有請,命你速去雲霄殿。”隨從單膝跪地,急匆匆稟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