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咄咄逼人
陌緋夜語氣裏頭藏著鋒利的味道，白發女人不是聽不出來，並不在意他會這樣說，白發女人緩緩壓下心中的情緒，答道：“的確，我當年接近認陌夜笙是為了利用他，可是後來我……”
直接打斷白發女人的話，陌緋夜說，“可是後來你卻喜歡上了他？”
不說話，便是默認，片刻，白發女人這才又出聲，“他是怎麽死的？”
陌緋夜眉梢微挑，說，“死了便是死了，問他是怎麽死的又能如何，你該知道，他把你關進石林之中，他就該有多恨你，連死都不想讓你知道，是因為你是他此生最厭惡的人，所以哪怕臨前死的那一刻，他依舊在恨你。”
其實，陌緋夜並不知道陌夜笙到底如何死去，自他十五歲離開地門的那日起，他便跟地門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關係，當年的事，是橫亙在他心中的一道傷疤，他其實不太願意提起，也不願意去揭開，然而此次回到地門，不揭開也得揭開了，對靈雪的恨意卻不像從前那般深，但也沒有消減掉多少，既然今日她來了，那便一筆一筆的算好了。
乍聽到陌夜笙的死訊的震驚，到了此刻已然不複存在，曾經那般恨著的人不在了，想要毀掉地門的快感忽然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將那個人的兒子變的生不如死，作為償還她這十幾年受盡折磨屈辱的債。
臉上的猙獰的神色一下一下被她壓了下去，白發女人握緊手中的拐杖，淡淡道：“他是該恨我，不過都是他活該，如果不是貪戀於表象美色，他也不致於落到那個下場。”
覺得好笑，陌緋夜嘴角薄薄的笑意微浮，弧度譏誚，也不知道是在譏誚白發女人還是在譏誚白發女人口中的陌夜笙。
陌緋夜接過話，“他是活該，你也一樣。”
喉嚨發出咯咯的聲音，白發女人沙啞尖銳的聲音慢慢響起，“陌緋夜，說了這麽多也該夠了，一句話，我想要續命丸，你給是不給？”
大長老到了此刻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他的臉色僵著，在看到白發女人的那一刻就變的異常難看起來，站在陌緋夜的身後，大長老冷冷的看著白發女人，語氣冷凜如刀，“竟然想要續命丸，恐怕你今天是有來無回！”
白發女人聽到大長老的聲音腦袋轉了一下，嘴角一彎，像是看見熟人那般露出了笑容，道：“大長老，多少年不見了，陌夜笙竟然還留著你。”
聞話，大長老心裏咯噔一聲，當年如果不是他誤信白發女人的話，幫著她一起指使玲瓏夫人的話，玲瓏夫人也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說來說去，他都算是白發女人的同謀，而之所以陌夜笙還留著他，無非是看中了他忠心，就是因為這份忠心，他才會誤信白發女人的話，就是因為這份忠心，陌夜笙才會留著他到如今。
那時，陌夜笙自知命不久矣，便將大長老喚過去說了一番話，那話將
直指當年他幫著白發女人陷害玲瓏夫人的事，大長老知道自己不能再掩藏下去，於是全都承認了，並表明自己是聽信了白發女人的話才會陷害玲瓏夫人。
本以為陌夜笙不會相信，可是陌夜笙卻相信了，並放過了他，他當時不解，後來陌夜笙卻說，“事到如今我才明白靈雪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女人，因為一個人女人的美貌，而喜歡上一個女人，那不叫喜歡，真正一心一意對我好的是玲瓏，可惜我再後悔玲瓏也不會回來了。”
“我的身體我很清楚，估計熬不了幾個月了，我若一走，地門便沒有了門主，怕是要亂，你身為地門年紀最長的人，在我離開之後，便要當得起扛起地門一脈的責任，直到將緋夜找回來為止，我知道你對地門忠心，所以才會受靈雪蒙騙。”
“今日我饒了你，但卻有代價，你身上被我下了血咒，如若你來日不為地門盡心效力，血咒之力將會啟動，我的要求自始至終都很簡單，那就是你要盡心為地門效力，不得出現任何反判之心。”
聽完陌夜笙的一番話，大長老的心情是複雜而又不安的，一來，陌夜笙的身體一向很好，為何會突然說出熬不了幾個月這種話，二來，他感激陌夜笙因為相信他受了靈雪蒙騙所以饒他一命，至於血咒，到了那種時刻，大長老已經沒有心思細想了，一個忠心想為地門效力的人，無論下不下血咒，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是陌夜笙相不相信。
大長老到了現在仍然清楚的記得，在陌夜笙那番話說完之後，他恭恭敬敬的給陌夜笙磕了幾個頭，說，“門主，放心，我一定會盡心守護好地門，也一定會找回少主。”
想了許久，大長老終於抽回了思緒，他聲音仍舊冷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廢話少說，靈雪，你既然今天敢來這裏，那便做好了送死的準備，如果今天我不成全你，那怎麽對得起門主的在開之靈。”
白發女人咯咯的笑，“到底誰生誰死，隻有到了最後的人才知道，我在石林十幾年都熬過去了，會怕你這小小的威脅？”
大長老被白發女人這一番話激起了陣陣怒氣，他目光陰戾，大袖一揮，站在院中的地門弟子便將白發女人團團圍住，手中的長劍直指白發女人。
一個個長劍散發著鋒冷般的光芒，白發聽到聽到地門弟子拔劍的聲音瞬時勾起了梨花般的淺笑，她皮膚白皙，一笑起來恍如漫天白雪落地，倘使沒了眼珠，也有種勾人攝魄之感。
陌緋夜恰到好處的製止了那些弟子，說，“大長老，這是我與她的私事，別人摻合進來可不太好，今夜，你們隻需站在一旁便可，其它的事，不用你們插手。”
大長老有些不懂陌緋夜想要做什麽，他的意思是，想一個人與這白發女人交手？
白發女人沒有被廢了武功之前，一曲琵琶弦音能夠在無形之間瞬間取下別人的性命，那
一雙淡藍色的琥珀的眸子，更是能夠看穿人心，所以陌夜笙才會第一眼看到白發女人就愛上了她，那雙淡藍色的琥珀眸子不僅能夠看穿人心，更能讓人在轉眼之下便讓吸引住的男人的目光，任何男人，隻要看上一眼，就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後來，白發女人被送進石林後，陌夜笙便讓門下弟子去挖了那女人的眼睛，生肌丸能夠肉白骨，但是卻不能讓人的眼珠子重新長出來，挖下女人眼睛的那一刻，整個地門都可以聽見從石林中傳來的淒慘呼叫，那聲音響徹整個地門，整整哀嚎了一夜。
再慘， 也不及那白發女人對玲瓏夫人做出毀滅人性的事情那般殘忍，大長老猶記得，玲瓏夫人的雙手雙腳都被砍斷了，頭顱也被砍斷了，隻剩下一副光禿禿的身子，那身上沒有一件衣服，門下有細心弟子發現，身體下方私處被人以殘忍的方法擴張到了極處，那樣子，似是在死前遭受過非人的折辱與不堪。
這些事，還是少年的陌緋夜都不懂，大長老想，或許陌緋夜現在都還知道玲瓏夫人死前遭受過怎麽樣的對待，然而於陌緋夜而言，還是不知道的好。
在心底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大長老沒有再說話，總之白發女人在石林也待夠了，今日，便是這個女人的死期。
頓了頓，大長老退居一旁，沒有表明意見，但若陌緋夜受了什麽傷，他也不會坐以待毖，直接命人上前把女人五馬分屍！
……
良久，陌緋夜這才又開口，“你要續命丸幹什麽？”
白發女人眉眼一動，“我好像沒有必要回答你。”
“嗯。”陌緋夜斂下桃花色的眸子，說，“你的確沒有回答我。”
一句話落，陌緋夜忽而縱身躍起，一道白光刹那之間從袖口迸出，直指白發女人的喉嚨。
夜風呼呼吹動陌緋夜的袖口，白發女人眉眼猛的蹙了起來，似是感覺到了陌緋夜動作，她手中拐杖輕輕一抵地麵，周邊震出許多灰塵，電光石火間，幾十道黑影從長老閣的周圍躍來，那速度快的根本不像是人。
就在陌緋劍從袖中滑出來的劍指向白發女人喉嚨的那一刻，毫厘之差的微秒之處，一條黑影直接向著陌緋夜撲了過來，手中的劍向著陌緋夜的頭頂劈去。
隻是要躲手中劍也會失準，便會給白發女人逃脫的機會。
陌緋夜似乎並不在意給白發女人逃脫的機會，他眉梢一挑，劍尖一轉，即而把手中的劍收了回來，縱身一升，他躲開了那條黑影劈來的劍同時，雙腳連踹，直接將那人踹到了地上，一口接著一口的吐出血來。
隻見那人摔在的地麵上，大理石都被震碎了開來，可見陌緋夜的力道有多猛，然而那人好似根本沒有痛覺一般，下一刻便起身，提著劍再次向著陌緋夜過了來。
噬心蠱這種東西，對於陌緋夜再清楚不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