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失蹤



狡詐狐爺渾水開溜,單純紫清乍亂消失

今晚真是事多,蕭國太子不知怎麽會潛入皇城,更是膽大到刺殺長平王。臨時宵禁本就已經倉促而勉強,城中會有個把人出現也是正常。但若是天降落雷,外加上剛剛才傳出蕭國太子已逃,這些人聚集在一起那就是怎麽看怎麽可疑,都該投進大牢。

不及詢問,兵士早已將這幾個男男女女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生怕再飛出隻蒼蠅去。便有領頭人詢問:“大膽細作,竟敢劫走人犯,蕭國太子古陽被爾等藏在何處,還不快速速招來!也免得進牢獄受那份刑罪!”

看來真是跑了太子古陽,這些兵士不急抓人,也要急著抓回些替死鬼回去複命。在人世間晃蕩了這麽多年,孟雲州若是不高興,自然可以挾了小徒兒腳底抹油。隻是今晚他卻有興趣的很,倒要看看這幾隻狐狸會是什麽說辭。

“官爺。”染染雖然巧舌卻不喜多言,初雲仍昏迷不醒,狐爺自然要將戲唱起來,“民女三人乃是青丘女伶,奉長平王命令前去為蕭國太子古陽包紮傷口,並協助看守。”迅疾直指孟雲州與念無憂二人,哭訴質控,“古陽逃脫,我三人本已將他捉住,誰想這兩人冒出來不由分說就打。可憐我家姑娘初雲未曾提防,現在重傷恐怕隻剩下了一口氣。求官爺救命!”

青丘是何種地方,出入之人非富即貴。而這些苦命徹夜巡邏的丘八兵,隻怕這輩子都沒機會見上青丘姑娘一麵。雖然不認得,更不清楚長平王是否下令讓青丘姑娘協助看守古陽,但古陽刺殺長平王,青丘女子協力抗衡並成功抓獲古陽早就是震動閶城的消息。若是從前,不管真假先將人關進大牢裏再說其他。今時青丘的名號再抬出來,卻不由得人不掂量掂量。

立刻調轉了槍頭,那勢頭簡直要將孟雲州兩個人刺穿成兩隻刺蝟。領頭兵士更是早就改了笑臉,恨不得親自把地上的小姑奶奶供起來,生怕再蹭破姑娘家嬌滴滴的皮膚。

“師父!”念無憂可沒有孟雲州那麽好的脾氣,見他這位從來沒正經過的師父兀自念道:“青丘,好個光明正大的名頭。”就更耐不得,挺了胸膛理直氣壯道:“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可看的出什麽。她說她是青丘的……”什麽來著?“呃,那個,她就是啊!我告訴你們,這三個姑娘全都是狐狸精變化而成。方才我與我師父出手那是為了防止狐妖傷人。念你們凡胎肉眼,不識得不足為怪。還不快速速離了自去忙你們的公務,不要耽誤我和我師父抓妖!”

抓妖?道士?趕忙將外圍火把遞到圈中幾把,明晃晃照亮孟雲州身上衣袍,果然是身道士袍,領頭兵士霎時苦了臉。

眾所周知,齊國皇帝獨尊道教,連帶著整個齊國的道士一齊雞犬升天。對方若是個平常人也就算了,往牢裏一扔怎麽不能安罪名。但偏偏是個道士,萬一再是個有點兒門路的道士,則更加麻煩。

這下連領頭兵士都沒了主意,閶城貴人太多,誰知道哪尊就是真佛。倒是念無憂所言,有個詞語很引人注意:“你說,她們都是狐狸變的?”

“自然!”自家師父是何許人也,比那些招搖撞騙的假道士不知強了多少,念無憂挺胸抬頭而答,萬分自豪。

那就好辦了。“還請道長發發神威,將這幾位女子打回原形看看。”若真變成了

狐狸,那自然不是青丘女子。若變不成,這道士就是假的。不管怎樣,都能把一方打進大牢,皆大歡喜。

這道士本事可不是假的,若真被打回原形可就糟了,誰知道老天爺會不會打個哈氣閉閉眼。麵上不急,染染姑娘斷聲否決:“這妖道若是施道妖術把我們變成狐狸,可怎麽算。唐僧還被變成過老虎呢。”

如此又是僵局,隻苦的領頭兵士可憐巴巴的看著孟雲州。

閑散道士倒也好說話:“這樣,你們若是能將捆在這些姑娘身上的繩子解開,或是劈斷,都算我是假的。”天道在上他還如此自信,真不知道依托的是啥。

不過此言一出,周圍圍觀的兵士齊齊變了眼色。整日在軍營裏隻能看見母豬也就算了,能夠這麽近距離的看著兩位千嬌百媚的姑娘算是過個眼癮,但若是能親手摸上個一兩把……距離染染比較近的兵士立刻不安分起來,手掌不停搓攥著緊握長槍。倒也不是狐爺變做的清茶有多難看,誰讓她一直趴伏在地做淒婉可憐狀,要想摸她必須蹲下身,形體太過明顯,倒也算無意中躲過一劫。

染染那個暴脾氣,若是這些人手指敢碰上她分毫,她若不自毀元神掙開這條破繩子,再把在場眾人都生吞活剝了不可。悶聲不吭間,金光大盛,原來是那根捆妖繩已經被染染掙到極限,硬是準備兩敗俱傷。

趕忙阻止:染染你這是瘋了嗎!狐爺不動神色間眼神瞟向初雲:你若是想讓兩股力量抗衡造成的餘波將我那半個元神盡毀,你就繼續試試看!

說什麽也抵不上說危及初雲性命更管用,果然瞬間平複如初,染染黑透了一張臉,咬死牙不讓自己再發脾氣。

這麽一折騰倒也無人膽敢再出手,畢竟在有關青丘的傳言中,有位姑娘殺人如麻如削蔥跺菜,雖然不肯定是誰,但若不小心招惹錯了人就這麽死了,太不值當。那領頭兵士隻好再看看狐爺,求她拿出個主意來。

“不若官爺押送我們回青丘,到時候我們姐妹三個是不是青丘的姑娘,豈不是立刻知曉。”狐爺也算是有耐心,這句話放到這麽後麵才說。果然顯見的是再無他法,那領頭兵士立刻答應下來。就轉過頭,恨不得撕碎了這個礙事的道士:“休止道長,還請勞煩您高抬貴手,我們姑娘自己能走路。再者說了,有您這跟草繩子在,還怕鬆了我們就能立刻跑了不成?”

還真是不怕。也不回話,孟雲州蔑了神色,手指動兩動便將捆妖繩收回袖中。量這兩個修為還不足將捆妖繩掙脫開的小九尾狐是決計跑不脫。

誰又要逃了。狐爺本想自己抱著初雲,見染染早就搶先一人抱穩,才突然想起來自己變得這個姑娘原型可絕對沒這麽大力氣。沒時間耽擱,先還說讓兵士們押送她們回去,染染早就當先跑起來,最後竟成了一群兵士死追著她,跑的幾乎喘不上氣。還好孟雲州手牽了念無憂不緊不慢的一直跟隨在後,不然鐵定要兵分兩路,看著前麵還要不能忘了後麵。

卻還哪裏用喚青丘眾人前來分辨。初雲姑娘竟然被人打成重傷,這消息才一傳進去,整座青丘就炸了窩。亂糟糟不僅所有的姑娘都從後院匆忙跑來,就連秦宮的小倌們也傾數而出,無人肯相信這消息是真的。

人擠人比下餃子還要密集的幾乎動彈不得,直接將染染惹到揮起荊棘

鞭幾乎抽爛了青丘大堂支柱:“全都滾開!”抱著初雲回到她的院落,到底離樓遠,安靜適合調養。就等著清茶拿來藥箱把脈開藥。

這樣嘈亂的場麵誰還顧得上誰,狐爺自然早就趁初始人剛湧出來就溜回青丘後院,當先尋到清茶念了咒將其記憶篡改。這才安心回到密林,將路上回來時趁機從初雲身體裏取出來的殘破元神放回到自己身體裏,調息安神慢慢進行修複。

這裏再說回清茶,本來草藥都已經準備齊備,就等著將其按等量煎熬,不出一日青丘眾位達官貴人自然可以離去。誰承想卻忽然又橫插枝節。那些貴人的命又哪裏抵得過初雲,早就將所有事情拋下,閑雜人等全轟出去,凝起全副心神專注隻治初雲的傷。

聽到這消息那些達官貴人哪裏肯幹,早便有人叫囂著“清茶不管,自去找太醫院院使過來醫治”另是一派亂糟糟。最終還是安陵梓默親自出麵,不出聲便足以將所有人震住噤聲。不管朝堂上如何,長平王就是長平王,處理個零星白吃幹飯的紈絝子弟,沒人敢為這種事情尋他麻煩。

淳於夜卻還是去給安陵梓默提了個醒。原本這些人就不放心隻由區區青樓女子來研製解藥,何不請了太醫院院使前來,既治了人,又無人會去吵鬧清茶姑娘醫治,兩廂便利。

於是就另是一撥人馬入住青丘,青丘樓內局勢越發混亂起來。最後星子無奈,頂著挨雷的風險去請染染出麵,一掌擊碎整張紅木案,終於將各方勢力齊齊壓服。青丘姑娘們全體撤回後院,與樓中再無幹涉,樓中眾人更不許越過後院半步。秦宮的小倌們全做了小廝,體體貼貼的照顧這群大爺。隻等著太醫院那群廢物將解藥製出來,喝完了趕緊走人。

就算這樣,還忙活了整整小半個月。若不是安陵梓默早就發話“此事因我而起,青丘一切賠償費用都由我來承擔”,並在第二日就遣人抬了整箱的銀兩進青丘。星子老鴇絕對會為這些時日的無錢進賬哭到天昏地暗。

也用了小半個月,清茶才將初雲從閻王爺手中搶回來,世間好藥早就用了無數。終於連續三日,把的脈象持續平穩。可以鬆口氣,清茶幾乎癱倒在地,急忙被風淩攙扶起來:“我的祖宗,可別初雲才好,你又倒了。難道要我去求太醫院那群廢物來救你嗎?你也不怕砸了你的牌子。”

知道風淩這是在逗她開心,清茶卻連笑一笑的力氣都沒。攙扶著走到院中坐在合歡樹下休息,見到院門處竟是安陵梓默站在那裏也不知道在問著星子什麽,旁邊站著的人更是眼熟:“藍郎還真一直伺候著這個長平王來著?不可能吧。”另想到則八卦,“這麽說那個淳於夜也待在青丘小半個月了,他與霜林雪就沒……你懂得。”

真不愧是青丘的姑娘,就屬八卦消息傳得快。風淩無語間倒也耐了性子一一解釋:“別說你,我都奇怪這個隻肯別人服侍自己,哪裏肯服侍人的藍郎怎麽就那麽看上了長平王。”心下暗哼好不服氣,“還有啊,初雲受傷,霜林雪隻差沒砸了她那些酒壇子,愣是幾天幾夜不合眼的守著,臉色透出青才被染染強逼著回去休息。她若是有心情與淳於夜做些什麽,我就不叫風淩。”

其實另有一條才是最為緊要的,忙不迭趴在清茶耳邊悄聲說了:“安紫清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