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無休



鬥青丘勝者方為王,驚紫清奴仆怎翻身

土黃狗?尚在打哈氣的狐爺頓時全身猛顫,瞬間精神百倍。平常裏見隻土黃狗有什麽稀奇,能夠一眼就認出來還叫得這麽慘兮兮,隻有那日前來追殺禦無痕的那幫殺手。本還以為是與青丘無關的恩怨,那些人不過是被禦無痕當了回槍使。現在看來,這青丘中的形勢,必須要重新估計來過。

將那日情形用傳音入密告知另外兩人,果然換得兩聲怒吼:下次再有這種事情不說個齊全,扒了你的狐狸皮鋪在地上當毯子!

嗷嗷嗷~我好害怕啊。還是先說說該怎麽辦吧。

對這裏麵的事情多少更為清楚的初雲已經擺完了陣勢,微有閑心查看下現在的情況:我還是覺得這些人隻為刺殺安陵梓默而來。至於為什麽是同一撥人,先將他們滅掉再說。

喂喂~染染好心提醒:滅掉就更不知道了。

留活口啊,這還用廢話。

三個人暗自鬥嘴正玩得高興,忽聽頭頂炸雷似的爆響:“青丘的人住手!”

哈?除了初雲尚有閑情抬頭看向樓上,其餘一人一狗哪裏停得下來。染染不假思索的罵回去:“停下來就死了!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傻啊!”更是用了與方才相同的嗓音回敬。

一時間青丘天井之中不停回響“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傻啊”,隻把三樓之上方才喊話的漢子震得麵皮發僵,嘴唇抿了又抿,終於勉強加上條命令:“雙方,全都住手!”

西域女子本就是訓練有素之人,瞬間齊齊後退。染染自視甚高,絕不趁人之危。而二樓之上眾人本就恐懼這條行動若風的土狗,現在能撤自然求之不得。初雲見兩邊都得脫身,臉色卻好不起來,隻因三樓之上,更為棘手!

“安陵梓默,帶著你那位笨蛋手下跳下來。”青丘既已經做出承諾,總要說到做到。

這姑娘居然不緊張自己姐妹嗎?安陵梓默雖然好奇,但軍令已下,不做思考間便手攬淳於夜跳到初雲身旁,身處桌椅層層包圍之中。

三樓眾人更急。“姑娘竟然不為自己姐妹暫且緩緩,聽完在下一句也不遲。”將手中彎刀更加貼緊手中姑娘的脖頸,發話威脅的漢子居然是青丘龜公王二狗,“我等與安陵梓默的恩怨本來與青丘眾位姑娘並無半點幹係。姑娘你又何苦牽扯進來,置自己姐妹安危於不顧。”一眼掃過三樓勾欄,竟有不下二三十個姑娘與嫖.客被綁成人質。而行凶之人竟然都是青丘往日裏最為低等下賤的仆人,不過收拾清掃的平頭百姓,如今卻可以手握彎刀,站立如鬆。

趁著方才混亂一同混上去的嗎?初雲這才明白為什麽方才她突發製人,大堂之中騷亂不堪,為什麽並沒有人受傷便齊齊逃上樓。原來就是等著此刻。眼睛仔細辨認被抓住的姑娘,忽然就笑得開心。

這次還是最為暴躁的染染開口嗬斷:“你直接說想要青丘姑娘的命,就殺了安陵梓默!”拽啊拽的,明明那口音聽著就是個漢人,下結論,“耗子進碗架——淨咬詞。”

倒也成功的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如此隻能見王二狗扭曲了一張臉,臉色倒是沒變,幾乎又是咆哮:“殺了安陵梓默,我們就放人!”

“噗。”不要怪初雲在這種時候還忍不

住笑,實在是這位王二狗要不要這麽聽話,染染說什麽他果真就跟著學。到底青丘姐妹重要,趕忙收了神色。實則是換了妖魅笑臉,攤手聳肩越發囂張:“我們為什麽聽你的?”

“初雲!”立刻就有被刀威脅住的姑娘急了眼,別的人被嚇到齊齊後退也就算了,她怎麽也能說出這種沒心肝的話。霎時間叫罵聲四起。“男人算個什麽!姐妹才最要緊啊!你個見色忘義的!”“程守昌,居然把老娘推出來做替死鬼,你等著老娘若不死,活活拔掉你一層皮!”“蘭兒,我是你最好最好的文姐姐啊。你怎麽能如此對我?”哭叫喊罵,熱鬧比過十五元宵鬧花燈,著實好看。

初雲姑娘不急啊,甚至已經很有閑心的掏摸根笛子吹出輕靈樂響,分明就是做足了看好戲的模樣。

王二狗哪有時間耽擱,若不是那條土黃大狗並未坐下,而是死盯著他踱步做隨時衝上來的模樣,他早就手起刀落,殺一儆百!拚命咬牙對著三樓同夥喊聲:“放血!”每人在人質脖頸微劃一道,果然便齊齊噤了聲。

“姑娘可是當真要看自己姐妹人頭落地嗎。”

早有染染將話接過來:“在青丘,若要青丘姑娘聽人指令,唯有與姑娘比試,贏者方有發號施令的權利。”眼睛逐一掃過眾多挾持者,蔑笑,“連這規矩都不知道,難為做得好人皮麵具。”順便點出奴仆早已被掉包的事實。

青丘姑娘之棘手本就已經大大出乎了這些人的預料。現在還這麽不顧自己姐妹性命,而非要做個比試,王二狗心浮氣躁之下脫口而出:“比試什麽?”

“闖陣。”初雲尚還挑釁般將樂曲吹奏的越加歡快,染染飛身而起代為邀戰。隻見其腳尖點點在桌椅上輕盈如蜻蜓點水一一掠過,轉瞬間便進了桌椅陣,再用同樣的身法瞬間既出,飄飄若仙,“安陵梓默就在陣中,隻要闖進去,任君隨意處置。”

什麽闖陣?不過就是些桌椅隨便亂放擺在一起。中原人最喜歡故弄玄虛,也不知其中又暗藏著什麽陰謀。總算這次王二狗有了自己的主意,也不去看二樓虎視眈眈的那條土黃狗,高聲下令:“殺!”

我就不信,你一條狗的速度再快,能快過我們三十多把彎刀,總有人你救不及!

笛聲戛然而止,慘嚎呼天,聞若阿鼻地獄絕望淒悲。

卻不見一滴血!

揮揮手中玉笛,初雲真是喜歡自家妹子:“風姑娘,幹得好!”方才這些人抓了這麽多姑娘,怎麽就沒人想到要特特將風淩風姑娘抓住呢。莫說這姑娘善於用笛控蛇,身邊又恰巧有君澈、葉非羽這種機靈人在。誰管你闖不闖陣,拖延出足夠的時間讓風姑娘吹笛縱蛇不就好了。

三樓之上,君澈搖著折扇,逐一查點被毒蛇纏身撲咬的眾多“奴仆”確實已經死亡。這才對著正安撫自家姐妹的風淩微笑,笑出別有意味:“在下記得與姑娘你關係還算不錯,幸好~幸好~”兩聲幸好隻把葉非羽說出滿身冷汗。幸好什麽啊,他方才,可才和風淩吵得天翻地覆好不!

“哼!”給了君澈與葉非羽一人一個鬼臉,風淩姑娘這回可得了意了,“以後還敢招惹我不?”別以為你們兩個牙尖嘴利的家夥整天嘴皮子上欺壓我,姑娘我就沒有回擊的辦法!

“不了!不了!”果斷此刻小命要緊,那些蛇方才可是從梁上竄下來的,這東西防不勝防啊!

樓上繼續他們的熱鬧,初雲示意染染直上三樓,同狐爺一起守護人多不易照顧之處。她這陣中隻有三人,可好照顧多了。眼見著三樓那個不稱職的首領已死,徒留下二樓與一樓的眾多殺手麵麵相覷,暫時竟不知道該怎麽辦。這壞心眼的姑娘幫他們出定了主意:“看來,你們隻好闖陣了哦~”

淳於夜立刻慌了神,湊到初雲麵前跺腳:“我說姑娘,諸葛亮擺八卦陣好歹還用的是石頭。您這桌椅板凳抵什麽用?真成了闖陣了,直接一闖進來什麽陣型都沒有了!”

這個第一參謀……初雲好生無語。咳嗽兩聲,用同樣的聲音回複:“真感謝您用這麽小的聲音提醒我。但是,您真的認為對方當真無人能聽見?”突然就跳上桌子,對著陣外的那群胡姬擺手,歡聲叫,“聽見了還不趕緊謝謝這位大爺教你們闖陣方法,快一路闖進來吧!”

這這這!歎氣跺腳,淳於夜很想說,這下可不是我把他們引過來的。

胡姬中領頭的舞姬果然是第二領導,見三層有染染和黃狗守護,更是會莫明的冒出毒蛇,想用人質威脅已然討不到好處。而眼前不僅隻是些破桌爛椅擺放,那裏麵還有最為要緊的目標人物安陵梓默。該怎麽樣做哪裏還用人教,揮舞起彎刀當先闖陣。

不能再玩了!初雲趕忙橫笛吹奏,笛聲忽改奇詭,輕靈如夜鶯在枝間跳躍的笛音轉作悠長,亦有遼遠寂寞之感,忽然再轉,樂聲時而低沉時而高亢,隱隱便透出一股妖嬈之氣。便如了這女子,嫵媚,鬼魅,豔媚。

樓上之人聽了還不覺得如何,隻苦了已經闖入陣中的眾多胡姬。她們本是想撞開那些平日裏弱不禁風的桌椅,直衝而入便好。誰想到還未等你去撞它,那些桌啊椅啊仿若自己會動,不是瞬間挪到旁側就是消失不見。等人狐疑著再往裏跑,前方的桌椅再度讓開。可是等到驚喜若狂的跑出這些桌椅陣時才發現,自己早就跑過了頭兒,直接出陣,連中心那三人的模樣還未瞧到。

怎麽能放棄,又別無方法。雖然清楚這陣法著實怪異,也隻能硬著頭皮再衝進去。好在那女首領腦子夠用,急忙招呼著二樓上的直接往陣中心跳。方才安陵梓默可就是輕輕鬆鬆的就跳進去了。

這樣就能破我的陣法?你以為我癡的麽。初雲也不理會頭上全無人替她防備,隻將笛聲吹奏的越發華麗魅惑。

於是三樓眾人便奇怪二樓的那些殺手為什麽不向陣中心跳,反倒奇奇怪怪的全部跳到桌椅陣邊緣,跟著那些胡姬姑娘們一起如無頭蒼蠅般亂撞,徒然消耗體力。反觀那陣中三人,除初雲全力布陣,另兩位實在閑來無事,幹脆坐在地上玩起了盲棋。

“堂堂長平王,戰場上的常勝將軍,居然隻能依靠女人和狗保護!”

青丘到底還是繁華地,雖然樓中並沒有人想到外出求救,但樓中異象早晚會被察覺。而殺手最耗不起的就是時間。初雲雖不殺人,但耗得就是時間。如此這般循環往複不停不休,終於將背後首腦逼了出來,當先就是激將。

就聞青丘樓中全體嘩然,其中安紫清的叫聲最為矚目:“阿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