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奏折



閑話譏諷不孝侍讀,子代父奏告老還鄉

“你這老頭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終於有人看不下去挺身而出,搶過戒尺更是將跪著不動的君澈硬拽起來直拉到遠遠站立圍觀的清茶麵前,硬邦邦一聲:“上藥!愣著做什麽!”

處事冷靜的清茶這次也完全看傻了,被這嗓子嚇回魂,才愣愣點頭:“好,好的……”隻是……為什麽救了君澈的會是他啊。這裏麵……

無人可察覺細微低語:“自古救美空惹禍。”染染向初雲充分表達了對此救人之舉的充分不屑。

“哈哈哈!”

可以做當朝國師身邊第一得力之走狗的人怎麽可能一點兒本事沒有。不管外間將李孜省傳的如何無能。單看這麽長時間,君澈以下賤之身認爹之時不出聲,君澈被打至麵目全非之時不出聲。待到有人忍不得出手相救,不早不晚挑此時出聲,這人隱忍陰狠可見一斑。

“市井皆言:‘一雌複一雄,雙飛入東宮。’依我看,這話可真是冤了宰相大人。百姓不知,朝中又有誰不曉。當今太子殿下真正的入幕之賓,非太子太傅大人的公子莫屬。”將宮廷秘事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公然議論,他可真是仗著背後有國師肆無忌憚。戲言還不夠,畢竟正文都還沒開篇,李孜省忽換一臉關切:“君大人何苦這麽生氣。令郎出現在這裏,不就證明對於太子殿下來說令郎已經無關緊要。君大人此刻想如何教訓就如何教訓,想以正視聽就以正視聽。”

忽又手指君澈,李孜省對著身旁那些手下笑言:“錯了,錯了,說晚了。君大人明明都已經教訓完了。”故作咳嗽,“唉,近日實在操勞,眼睛都不濟了,好多東西看不清楚啊。”對著君夏言一臉的豔羨,“還是君大人好啊,整日無事可做也有俸祿可拿。果然父憑子貴,父憑子貴!”

“大人您錯了。”那群跟班裏麵終於有人開始搭言,“大人為了國事真是夙夜不懈,方才才說過的話怎麽就不記得。君澈已經被太子殿下棄如敝履。您看他現在,連家都回不得,隻能委身在這種地方。”

“專門給女人倒洗腳水,洗夜香桶!”

齊國國師每日裏專職便是給皇上煉製長生不老藥,其手下這幫走狗雖然也有李孜省這種科考進士出身的天子門生,更多人則是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和尚道士。這些人哪裏會文士文縐縐的那套話,此時有人用粗言開了頭,立刻引得一眾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聽聞前幾日這青丘還專門招身強力壯的長工進來給這些姑娘享受。君公子如此品貌,哪裏還能放過。嘖嘖,你看這身子瘦的,怕是撐不過幾日了。”

“少胡說。你沒見方才君公子的臉都被抽爛了。這裏的女人有哪個站出來管了。反倒是那個,有情有義一些。”

“說你們都不懂!君公子以前是做什麽的……”終究沒同樣的膽量明說出來,將後麵隱去直接說重點,“就算這樓中所有的姑娘都脫光了身子,君公子見了也還是軟的。為什麽會是他來救他,可還需要繼續解釋?”

“老本行不改,君公子果然敬業。”

藍郎雖然已經想到自己一個救人的舉動定會引發很大的反響。隻是沒有料到這反響大到讓自己這個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人照舊招架不住。才想轉頭罵人,星子老鴇一個眼神橫過來,出奇間令這個就沒聽過話的落魄子沒了言語。

此間禍事已經足夠多,不需要再有任何人多添一筆。星子老鴇早就堆滿了一臉笑,就近將璧月棠拉到李孜省麵前:“大人們來我青丘都是找快樂的。姑娘們都在這裏站了這麽久,大人們卻連看都不看一眼。怎麽?可是嫌棄我們姑娘不漂亮?”手指伸

過去在李孜省胸前不輕不重的一戳,嬌聲,“大人~”

李孜省看著璧月棠如何能不是滿臉笑,眼角處見君澈正在被清茶手忙腳亂的清洗傷口,果斷先棄了美人,手指過去。

星子還以為他指明要讓清茶過來服侍,心裏犯難。要知道青丘之中唯有清茶精通醫術,君澈那半張臉被毀的如此徹底,就算及時救治都不知道能不能恢複如前。若是此時……

“爺今天出五百兩白銀。”李孜省指定了君澈與藍郎兩人,“爺今天別的興趣沒有,就是想看一出這個!”

開什麽玩笑啊!星子頓時黑了臉,隻能勉強賠笑:“爺呀~我家藍郎還是個雛呢。這身子可要留著……”

“別哄我不知道,不就是要留著後麵嗎。”李孜省臉黑的比星子厲害,也不做大動作,隻是擺個官威就夠讓人瞧的了,“你耳朵長著做什麽用的?可忘了爺之前怎麽說的?姓君的前麵是廢的!本來就用不了!”

他什麽時候說了!

“可是……”臉都要苦死了,給星子一千個膽子也沒戲啊,“君澈君公子不是我青丘的人……”

“那他身上穿的什麽!”

“那……那不是君公子不付花酒錢,姑娘們跟君公子開的玩笑嘛。”星子就差給李孜省跪下了,“我的好大人。若是青丘或是秦宮裏麵隨便一個姑娘小倌,您想要怎麽樣都隨您。可是君公子……那可是公子……有身份的……”

沒等李孜省再說什麽,君澈揮手示意清茶不必在為他醫治,也不顧她急著叫“你血都還沒止住”,轉回身將李孜省等人視若無物,隻再度給君夏言跪下,又是三個響當當的響頭,從懷中掏出一份奏折雙手遞上去。

“不孝子君澈,已替父親大人擬好奏折,代請吾皇開恩,讓父親大人告老回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