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認罪



雲山霧罩非羽入套,莫名其妙紫清自首

事後,就連葉非羽都有些糊塗,他當時是聽了君澈什麽話而同意了就選用藍郎進宮呢?明明是個敵國皇子,心存怨恨前些時日還要求他去殺了己方一員大將,顯見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萬一這家夥膽子大到刺殺了皇帝怎麽辦?聯想到這幾天他到點倒頭便睡,私底下他也問過君澈:“你是不是對我下藥了?”

“是啊。”君澈回答得好坦然,“不下藥,誰知道你這家夥半夜裏會對我做出什麽事來。”墨色瞳孔裏是好不信任的戒備神色。

“我不想活了才會招惹到你頭上!”葉非羽也沒心情與他胡鬧,隻將心底隱憂直言道出,最後問的無不憂心,“他若真是大膽到刺殺皇上,那麽你我的人頭可就……”

若是不敢,還要他做什麽。君澈也不能上來就明說,隻是拍了葉非羽肩膀,話說的語重心長:“你見他伺候了安陵梓默這麽多時日,可曾有過什麽心思沒?你我與他結交時日不短,他可曾有過什麽異動沒?”雖說就算有過,也絕對不能讓你知道。

服侍安陵梓默?葉非羽才將自己第一晚突然昏睡前的問題想起來:“對了,那晚你就沒回答我。藍郎究竟為什麽會主動服侍長平王?這可與此人秉性背道而馳。”俗語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藍郎決計有目的!

若是他不問,君澈當日還真就忽略過去,更加救不下長平王。再拍拍葉非羽肩膀,暗含了感激之情,話卻說的圓滑:“或許是為了向長平王求個前程,或許隻是隨意找個貴人求個自由。是人必有弱點,有所求,隻要找對了,還有什麽是辦不成的事?”啊,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告訴葉非羽,“我調查了,當初賣藍郎進青丘的人就是三皇子殿下。現如今三皇子倒台,你能確保納蘭琉玥不會立刻動了心思,想從這青丘逃出去?”

原來藍郎的前因後果是這樣。葉非羽前後細想想,若不是當初自己追著問藍郎究竟有什麽要求,他恐怕也不會想到取宇文瀟的狗命。對了,當日他也曾說過並未想過太多。想著那張絕美冰雪容顏,笑容不多,淡淡難得開心的樣子,偶爾也會任由自己抱了,安靜著,似有了依賴……

才提起的警惕之心就又不知不覺中放下,最後確定了葉非羽心意的,到底還是君澈一句話——

“就算有些什麽,你又何必在意。該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君澈貼身在葉非羽耳邊說完,更將手掌貼上其心髒處,用力按,“有我,你隻需放心。”

意思放的分明,葉非羽靜立無話,已是默認。

藍郎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青丘的禍事卻不過是才有個開頭。

還真未勞安陵梓默多等,狐爺應承的極為痛快,隻是勞煩長平王要移大駕,狐爺自在初雲屋中恭迎大駕。

哼,也就青丘膽敢讓他堂堂長平王左右奔走,真是仗著有保

駕之功便自認為與眾不同。安陵梓默本就是個喜怒不形於色之人,繃了臉起身移駕到初雲屋中。隻見內屋豎了屏風,隱約可見床上帷帳亦放下來遮擋了個嚴實,哪有人影可讓人瞧。

他樣子不急,狐爺的聲音是真不著急,平和的傳出來,不分男女:“請恕我家初雲姑娘重傷,姿顏有損,不宜見客。”

傳聞中狐爺是從不肯在人前展露真身,此刻用了初雲姑娘的名頭,隱了自己容顏,也算是瞧在自己是長平王的份上,給足了他麵子。安陵梓默本對狐爺的真容絲毫不感興趣,對此情形自然就不可無不可,高傲著不屑言語,隻偏頭看向身側淳於夜。

星子老鴇在旁側看的這叫提心吊膽。我的好狐爺,咱們能不惹長平王這種級別的人生氣嗎。您就算再有手段,這立時就能要人命的主,您能拿他怎麽辦,您能保下誰?

淳於夜麵上也略微有些為難,隻趕緊招手,隨行兵士立刻帶進來兩個人。若是不見這兩個人,狐爺恨不得早就將他們兩個忘了個精光。孟雲州,念無憂,嗬嗬,原來這兩個家夥還沒被關在牢裏餓死。

“狐妖!”年紀尚輕的念無憂又見仇敵,怎麽可能忍得住脾氣,普一見麵就想祭出法器將狐爺和初雲兩個全收了。

寂靜無聲間,染染不知何時突然現身於屏風之前。荊棘鞭展開,倒要看看誰能在她麵前傷得初雲一分一毫。

安陵梓默手扶臉頰,自有興趣看兩方鬥法。孟雲州卻絕沒當猴子給人看戲的好覺悟,手按住念無憂,率先向內屋行禮:“前幾日奉狐爺點撥,貧道對姑娘所說之事極為感興趣。”本是個白雲黑水間對任何事情都不存心間的人,現在居然能說出很感興趣,其中必有異端,“所以貧道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能留在青丘,將屬於貧道的天理循環走完。”

可見孟雲州是個很會說話的人。原本他隻是說要留下來,狐爺鐵定沒興趣也不會允許。可是他卻說將屬於他的天理循環走完。狐爺是知道孟雲州這個道士所有的能力,不是欺世盜名之輩,更恐怕已有了通天徹地之能,遊蕩在世間亦已經有了許多年紀更說不定。妖族成仙要曆劫,人類成仙更不容易。他若想要成全自己的功德,狐爺就給他成全。

“道長客氣了。青丘開門隻為迎客,隻要道長拿得出銀兩,青丘自沒有理由拒絕銀錢入門。”不覺攥緊初雲的手,狐爺便知道千尋特意前來找尋自己,封住了占卜先知的能力就是為了天命定數。此刻初雲好容易才探查出來,就重傷收局。接下來,還真不知道會如何……可惡的不知如何!

這兩方握手言和的好生奇怪。而且之前念無憂不是一直在念叨青丘的這幾位姑娘都是狐妖嗎?現在他的師父卻好聲好語的與妖精商談……這位道長能不能這麽沒有個出家人的樣子。手指在桌案上敲擊,安陵梓默已經隱隱很是不耐。

好在狐爺為人總是很貼心的。客套說完,

也留下孟雲州了,就開始處理安陵梓默。平和笑聲響起,這個王爺這麽著急做什麽:“長平王莫急,小女子自然知道您將此二人帶來的目的。”先禮後兵,這個王爺可真好不要臉,“無非是想說,這兩人與蕭國太子古陽被劫毫無關係。”後麵的話才真是要命,“隻怕王爺後麵更是想說——是我青丘姑娘將古陽故意放走。”到底還是憋了口氣的。

“那麽請問,我家姑娘初雲拚了性命去抓人,究竟算得什麽!”

何止曾拚了性命去抓人,之前更是拚了性命來保護他安陵梓默。但凡是個知恩圖報之人,哪裏還會再度繼續逼迫。可是,隻為了齊國,為了齊國的百姓,隻是犧牲幾個姑娘……除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另外幾個姑娘,本就不算什麽。

暗沉下眼,安陵梓默將話說的平和不見情感:“姑娘說的沒錯,初雲姑娘並染染姑娘的表現,本王不是沒看進眼裏。隻是這世間有些事情,實在是姑娘你也無法控製。”

比如說,放了蕭國太子古陽的這個人。

再擺手,淳於夜另帶進來一個人。粉衫衣裙,秀美妝容,不是失蹤了多日的安紫清又還能有誰。頓時引得屋外院內圍觀的眾多姑娘一陣**,更有姑娘想搶上來噓寒問暖。

這下除了心中隱約知道出了何事的幾位姑娘暗道不妙,星子老鴇更是變了臉色。屋外眾人聽得隱約不清,她就站在旁邊,哪裏還會不知道安紫清的出現代表著什麽。

狐爺更是早就全部通透,心中無奈,口中更是不能顯露變化,亂了自家陣腳:“原來王爺是想說,放了蕭國太子古陽的人,就是我家姑娘安紫清。”安紫清啊安紫清,你成事不足也就罷了,能不敗事有餘嗎。兀自死鴨子嘴硬:“恕小女子大膽,請問王爺,您手中可有何證據,證實此事是安紫清所為。”

跟王爺講道理要證據,青丘背後的大當家也有份天真。安陵梓默本想笑,又覺得懶,便移了眼,又是不知看向哪裏的漫不經心:“姑娘若是不信,自可以去問問自家的姑娘。也舍得若是經我口中說出來,會被人冠以權勢壓人,更或者刑訊逼供的罪名。”

這話說得好像就算隻經由安紫清口中說出來就不算似的,那麽你率兵把這裏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又算個什麽!狐爺還能說什麽呢,就算裝模作樣,也要繼續裝下去:“紫清,我確實很想聽你親口說出來。”安陵梓默能夠這麽許多事日再來,肯定是連個臨時翻供的機會都不會留。

果然就聽安紫清垂了頭,滿是愧疚的向狐爺告罪:“狐爺,我……我已經向長平王爺自首。阿大,不,不對,是古陽……他是被我放的。”急惶惶的加緊解釋,“此事與青丘無關!”

屋裏屋外全體無語,狐爺更是隻想衝出帷帳,好好給安紫清幾個嘴巴子。

你是白癡嗎!此事怎麽可能任由你一人言,便與青丘徹底斷了幹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