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相濡以沫還是相忘於江湖?



女子的笑容深深地刺痛了安七七的眼,她用力咬緊下唇,心口的地方像是被戳了一個洞,鮮血正汩汩的冒出來,痛沏心扉。

如果不曾見到這一幕,她還可以欺騙自己說羅逞是愛她的,而如今,她和他之間明明隻隔著一步的距離,她卻在他眼裏怎麽也找不到她的影子。

相濡以沫。

相忘於江湖。

她其實更喜歡相濡以沫,然,到了今天這般地步,相忘於江湖是唯一的選擇。

看著悲傷欲絕的安七七,封厲旬心頭突然竄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媽的!

不就是一個男人嗎?至於傷心成那樣?

羅逞抬頭看向安七七,黑眸裏有著一抹淡淡的憂,“我帶子沫去醫院,七七,你一起吧?”從小就倔強的女子,現在依然這般倔強嗎?

“不……謝謝!”安七七慌亂的搖頭,轉身從衛浪手中搶過女兒,抱著她逃也似的跑了,那隱忍許久的淚水奔湧而出,濕了臉頰,濕了心。

羅逞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那麽她的幸福呢?

在哪?在哪?

怔怔地看著安七七漸漸走遠的單薄的背影,羅逞眼裏閃過一抹黯然,那隱忍的情感在這一刻傾瀉而出,他與她終究還是錯過了。

封厲旬狠戾的目光快速掃過羅逞的臉,冷冷地警告,“離她遠點!”說完,轉身大步追了上去。

從此以後,那個笨女人由他來照顧。

離她遠點!

目送封厲旬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羅逞最終釋懷。

他再也不用擔心安七七會沒有人照顧,沒有人寵。

車來車往的街頭,安七七抱著女兒木然的走著,像具行屍走肉,眼前不斷浮現出羅逞的溫柔的笑臉以及低低的嗓音。

羅逞,終於離她遠去。

在人生最灰暗的那段日子,她是靠著對羅逞的執念一步步艱難的走過來的,而如今,她為之堅持的東西轟然倒塌,突然之間,她失去了所有,像塊浮木,在大海裏飄浮,沒有目標,沒有方向。

安暖殤安靜的依偎在她懷裏,烏黑的雙眸在安七七臉上來回穿梭,小臉上寫滿濃濃的擔憂。

媽咪傷心了,媽咪難過了。

這一刻,她多麽希望自己能給媽咪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可是,為什麽自己還這麽小!

紅燈亮起,沉浸在悲傷裏的安七七木然的往前走著,這時,一輛炫黑色跑車亮起了右轉燈卻並未減速,不過眨眼的瞬間,跑車直直地撞上了安七七,“砰”地一聲嚇壞了路人。安七七來不及做出反應,身體被撞,雙手自然打開,懷中安暖殤的身體像皮球一樣飛向空中,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後重重地摔落在地,渾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雙眸緊閉,小臉蒼白。

身體的刺痛使得安七七猛然醒悟過來,白色斑馬線上那抹妖嬈的紅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插進心髒,痛得幾乎窒息,呆滯片刻,終是放聲大哭:“暖暖——”哭著爬向安暖殤,膝蓋破了,手肘處火辣辣地,可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見撞了人,肇事司機短暫的停留後發動引擎,車絕塵而去,身後揚起的灰塵蒙住了安七七的眼。

“出車禍了,快打120!”

“記住肇事車的車牌號!”

“這樣的人被抓住了就應該千刀萬剮!”

圍觀的群眾有人撥打了120,有人拿起手機拍照,卻唯獨沒有人向安七七母女倆伸出援手。

誰都害怕被賴上,最終救人不成反害已。

世態炎涼。

抱緊女兒的身體,安七七咬緊牙關,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暖暖,你撐著,媽咪帶你去醫院!”

五年前她沒放棄她,五年後她同樣不會放棄!

聽到她的聲音,安暖殤努力想要睜開眼,最終卻是徒勞,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秒,她看到天空中有流星劃過。

是不是對著流星許下的願望就一定能實現?

願望還未來得及許下,安暖殤就陷入了昏迷狀態。

看著懷中女兒軟軟的身體,安七七心亂如麻,麵色蒼白如紙。

如果女兒有什麽意外,她也不要活了!

尾隨而至的封厲旬車都還沒停穩,打開車門直接跳下車,扒開人群衝了進來,臉色鐵青地伸手接過安暖殤,大步走向停在路旁的路虎攬勝,小心翼翼地將安暖殤放到車後座,隨後跳進駕駛室,衝著臉色慘白的安七七大吼,“快點上車!”

看著女兒滿身的血,安七七嚇得渾身顫栗,顫抖的雙手拉了幾次車門沒拉開,封厲旬氣得跳下車去直接將她塞進車內,車疾馳離開。

衛浪和展榆趕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地妖嬈的紅,觸目驚心。

趕緊招了出租車,卻跟丟了封厲旬的車,打電話給安七七,又總是無人接聽,兩人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隻得折回家裏等消息。

醫院急救室門口,安七七焦急的踱來踱去,嘴裏不停的念叨著:“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她精神恍惚,又怎麽會避不開那輛車呢。

都是她害女兒變成這樣的!

封厲旬靠在牆邊打電話,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磊子,剛才東風路發生了一起車禍,肇事車輛逃逸,速查!”那個肇事逃逸的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會動用一切關係網將他抓回來,然後,將這個女人所受的痛苦全都加駐到他的身上,慢慢折磨。

掛斷電話,封厲旬轉過身來,眼前的女人臉上有著褐色的血漬,長頭散著,膝蓋處被磨破,白白嫩嫩的肌膚上血痕模糊,手肘處一片青紫,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沒來由的,心髒一陣鈍痛。

邁步走過去,長臂一伸,將女人嬌小的身子攬入懷中,“別擔心,沒事的!”說完,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從小到大,他何曾安慰過別人。

安七七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聽著他有規律的心跳,竟然有種莫名的心安。

這是這麽多年來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

“孩子失血過多,需要輸血,請問,你們誰是RH陰型血?”身穿白大褂的護士站在急救室門口,目光落在高大帥氣的封厲旬身上,眼神溫柔。

如此帥氣而又體貼的男人,絕對是老公的最佳人選。

聞言,安七七猛地一顫,一把推開封厲旬,瞪大眼睛看著小護士,“你說什麽?”

RH陰型血?

暖暖怎麽可能是RH陰型血?

不過,似乎從女兒生下來她就沒關心過她的血型。

而同樣震驚的還有封厲旬。

RH陰型血,這樣的稀有血型是極少的,而他,恰好就是這其中之一。

“你女兒需要輸血,RH陰型血,你們之間哪位是?”小護士看了一眼安七七,眼裏的嫌棄明顯可見。

這般平凡的女人,怎麽會嫁了這樣一個如天神般的老公。

“血庫裏有沒有?”安七七撲向小護士,小護士嚇得連連後退,雙手直擺,“沒……”要有的話,她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這女人是神經有問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