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路見不平



默默地望著女人的臉,封厲旬知道,自己淪陷了。

他很清楚,若是這女人萬一有個什麽,他肯定比剛才還要瘋狂十倍。

而封厲旬並不知道,此時的安七七正做夢。

安七七的夢裏,依舊是曾經做過的古代的場景。

安七七隻覺得奇怪,難道是電視裏的古裝劇看多了?所以才會一再的做古代的夢?

可是,為什麽,古代裏有她,有封厲旬還有安暖殤?

難道,他們都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

荒謬。

可是,如果不是穿越,那又該做何解釋?

因為太過疲憊,封厲旬趴在床頭睡了過去。

夢中的安七七,一會兒在現代,一會兒又是古代,搞得她頭痛,然後一聲怒吼,接著,醒了。

封厲旬嚇得一下子從夢中驚醒,看著女人的臉,一臉迷茫。

安七七嘿嘿一笑,想起剛才不過是做了一個夢。

還好,僅僅隻是一個夢,她並不在古代。

第二天,安七七的病就已經完全好了。

病好後的安七七忙著照顧封母和女兒。

可不知道為什麽,隻要安七七一踏進封母的病房,封母就會大叫著讓她滾。

不得已,封厲旬隻好請了護工來照顧母親。

安七七則照顧安暖殤。

而封父的情況稍微有些嚴重,雖然度過了危險期,卻一直昏迷不醒,在重症監護室裏觀察治療。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一次又一次的希望。

在這樣反複的煎熬中,封母的脾氣更為暴躁,隻要安七七一出現,她肯定會罵一通出氣。

幸好安七七在派出所工作了幾年,對於應付別人的臭脾氣她竟然能做到淡定自若。

這天早上,封厲旬早早的來到醫院,準備看看父親的傷勢好些了沒,結果,封厲旬還是先去了封母的病房,打開病房的門,封厲旬看到安七七在。

微微一怔,卻是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門,未完全掩上,透過縫隙,封厲旬可以清楚的看到病房裏的情景,聽到病房裏的聲音。

他不是故意想偷聽,他隻是想知道,母親最近為什麽會變得這般尖銳,這般咄咄逼人。

“安七七,我不是叫你滾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在我麵前出現嗎?”封母的聲音很尖,聽在耳朵裏極不舒服,“你這樣死皮賴臉的賴在這裏,是看上咱們家的財產了嗎?”

“伯母。”安七七低著頭,小聲爭辯道:“我沒有!”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貪婪的女人。

從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別叫我伯母!”封母突然激動起來,“我告訴你,隻要我還活著,你別妄想帶著女兒嫁進封家!”

“伯母,我……”安七七怔然。

她有說過一定要嫁給封厲旬嗎?

“安七七,別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看著讓人心煩!滾,你給我滾出去!”封母伸手推了一把安七七,“你和安暖殤都是掃把星,害我們家丟了封氏還不夠,還害得老頭子的命差點都丟了!”說罷,封母大聲地哭了起來。

猝不及防,安七七跌坐在地。

抬頭看著封母傷心欲絕的臉,安七七心如死灰。

如果她不靠近封厲旬,是不是封氏就不會丟,封父就不會出事?

是這樣嗎?

那麽,她是不是該走得遠遠的,離開封厲旬?

封厲旬心頭一慌,急忙推門走了進去。

看了母親一眼,封厲旬彎下腰去,伸手扶起地上的安七七,小聲問道:“疼嗎?”

看到封厲旬的那一刹那間,安七七眼裏突然就蓄滿了淚水。

說不清楚為什麽,在封厲旬麵前,她可以缷下自己的偽裝,所有的委屈都能表現出來。

“不疼。”安七七流著淚,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怎麽不問你媽疼不疼?”封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封厲旬抬眸看向病床上坐著的母親,眉心微微蹙起,“媽,你到底怎麽了?”

記憶中的母親,是溫婉的,是開朗的。

可是現在他眼前的母親,他覺得好陌生。

如果是因為父親變成這樣,他可以理解,

但是,這也不能夠成為傷害安七七的理由!

“兒子,你來得正好,媽正好有話要對你說!”封母朝著封厲旬招了招手,“你過來。”

封厲旬拉著安七七站了起來,隨即放開她,邁步朝著母親走了過去。

“兒子,我不準你娶這個女人,安暖殤那個孩子也不能認!”因為激動,封母的臉有些紅。

“媽,你在說什麽啊!”封厲旬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伸手捂住母親的嘴,“媽,別瞎說,乖,聽話好不好?”他能理解母親的心情,父親現在這樣的情況,母親心裏肯定不好受,可他心裏同樣不好受。

但是,如果因為這樣就傷害安七七,那對安七七也太不公平了。

“兒子,你要和她在一起,你就別認我這個媽!”封母看著安七七,眼裏隱隱有恨。

封厲旬有些頭痛,可他又不能對母親怎麽樣。

安七七轉身,默默地離開了房間。

看著女人落寞的身影,封厲旬很想起身去追,卻被封母一把抓住,“你要敢去追她,就別認我這個媽!”看來,封母還真是鐵了心不讓封厲旬和安七七在一起了。

“媽,封氏的事根本就與七七無關,車掉下山崖,也與七七無關,明明都是不相幹的事,你怎麽就把它們給混為一談了呢?”為了安撫母親,封厲旬沒有去追安七七。

“什麽叫與她無關?”封母看著關上的病房門,目光裏有恨,“封氏這麽多年來都平安無事,可偏偏在遇上她之後就被人收購,還有,咱們一家人明明好好的,她女兒偏偏要去什麽山區送衣物,你說,咱們要是不去山區,我們的車能掉下山崖嗎?你爸他至於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嗎?”

封厲旬竟然不知該如何回答母親的話。

封氏的確是多年來都經營得不錯,可,這次放棄封氏,是他的計劃,根本就與安七七無關。去山區倒是安暖殤提出的建議,可,開車的人是司機又不是安暖殤,與她這個四歲的孩子有何幹係?

可是,這樣的話,他能說嗎?

他要說了,母親不得氣暈過去才怪。

可要是不說的話,母親對安七七母女的誤會就越來越深,到時,他要想娶安七七進門,怕是很難。

“好了媽,我隻能說,這些都與她們母女無關,等你心情好些了咱們再好好談談,好不好?”封厲旬扶母親坐了起來,隨後在封母背後塞了一個枕頭。

“兒子,娶媳婦兒呢,就是要娶一個能旺夫的,你看安七七長的那樣,哪裏能旺夫了。”封母拉著封厲旬的手,說的語重心腸。

“媽,放心吧,爸他不會有事的!”封厲旬知道,父親是母親的心結,等母親的心結打開了,他和安七七之間的事也就順理成章了。

“都這麽久了他還在昏迷中,這叫沒事兒嗎?”說著說著,封母不禁落下淚來。

到底是相伴了幾十年的夫妻,她能不心疼,能不難過嗎?

“媽,你要相信我的話,我說沒事爸就肯定會沒事的!”封厲旬一臉堅定。

他都已經請了國內外最好的專家來替父親會診了,不是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嗎?他就不信,這麽多人會診還治不好父親!

所以,他堅信,父親的身體肯定會好起來的。

安七七去了安暖殤的病房,抱著女兒失聲痛哭。

她不是不能理解封母的心情,可是,她到底是女人,她會傷心,會難過。

封厲旬娶不娶她,她倒是並沒有覺得有什麽難過的,相反覺得輕鬆,可封母把封氏的收購和封父的病情全都推到她的頭上,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罪人。

“媽咪,你怎麽了?”安暖殤嚇了一跳,遲疑著小聲問道。

“暖暖,怎麽辦?怎麽辦?”安七七嘴裏不迭的說著怎麽辦,搞得安暖殤一頭霧水。

“媽咪,你究竟怎麽回事?”老說怎麽辦,又不說明原因,她又怎麽對症下藥?

“暖暖,咱們走吧?離開A市,離開封家,離開你爸比,好不好?”安七七哭得像個孩子,滿臉的淚水,鼻涕橫流。

“媽咪,來,擦擦,慢點說。”遞了紙巾給安七七,安暖殤小聲哄道。

安七七回過神來,看著女兒天真無邪的臉龐,心頭隱隱

作痛。

她怎麽可以告訴安暖殤,封母是那樣的嫌棄她們母女嗬。

“媽咪,你剛才說想去哪兒?”安暖殤的身體早就已經好了,可封厲旬愣是不讓她出院,說是要住院觀察。

安暖殤早就想走了,因此,聽到安七七說要走的話,她自然是高興的。

“咱們回家好不好?”安七七已經鎮靜了下來,看著女兒的臉,緩緩說道。

回家,從此以後和封厲旬劃清界限。

井水不犯河水。

“好啊,回家!”安暖殤拍著胖乎乎的小手,開心的跳了起來。

“那,現在走吧,好不好?”她要在封厲旬趕過來之前把女兒帶走,否則,等到封厲旬過來,她們根本就走不了了。

“嗯,來,媽咪,抱我。”安暖殤伸出雙臂緊緊地摟著安七七的脖子。

安七七抱著女兒偷偷出了醫院。

上了公交車,見安七七抱著孩子,有人讓了位置給她,道過謝之後安七七抱著女兒坐到了位置上。

道路兩旁的行道樹隻剩光禿禿的枝椏,落在眼裏,帶著幾分荒涼。

抱緊女兒,安七七的心微微有些刺痛。

她的生命裏,仿佛永遠都是冬天,永遠都是這般荒涼。

這時,一隻手悄悄地伸向了一旁站著的女子包裏。

“媽咪,叔叔他……”安暖殤從來都沒看到過這樣的場景,在她的世界裏,世間所有人都是正直的,善良的。

安七七伸手捂住女兒的嘴巴,對她做了一個噓的表情。

“可是。”安暖殤含糊不清的說著。

“寶貝兒,來,你坐著,媽咪抓壞人去,好不好?”安七七把嘴貼在安暖殤的耳邊,聲音極小。

“嗯。”安暖殤點頭,“媽咪小心點。”

“嗯。”說完,安七七把女兒放到座位上,隨即站起身來。

小偷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女子的包裏,根本沒注意到站起身來的安七七。

就在這時,車,突然一個急刹。

車廂裏有人跌倒,有人罵罵咧咧。

小偷則趁亂偷走了女子的錢包。

安七七的目光不由一暗,小臉沉了下來。

怔愣間,小偷已經擠到了車門處,得手之後,肯定得趕緊下車離開現場,安七七也跟著擠了過去,抬起腿,猛地朝著小偷踢了過去。

小偷被踢中腳踝,痛得呲牙,“媽的,剛才誰踢老子,站出來!”

安七七微微一笑,又一腳踢了過去。

這下,小偷看清楚了。

伸手就來抓安七七。

安七七的身子往後一閃,躲開小偷伸過來的手,冷冷地說道:“把剛才偷的錢包拿出來!否則,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你個瘋婆娘,哪隻眼睛看到我偷錢包了!”男人看了一眼車廂裏的人,急急地說道。

“左邊的褲兜裏,粉色的錢包。”安七七伸手指著男人的褲兜,笑得一臉燦爛。

“你,血口噴人!”男人惱羞成怒,高大的身子撲向安七七,車廂裏原本就人多,安七七躲避不開,一下子被男人給撲了個正著。

這時,被偷錢包的女子已經明白了過來,趕緊看了看包裏,錢包沒了。

“我的錢包不見了!”女子大聲叫著朝著車門處擠過來。

“在他兜裏呢。”安七七捏緊的拳頭砸在了男人的肚子上,男人吃痛,不由放開安七七,蹲到了地上。

安七七彎腰欲去掏男人的褲包,卻被人一拳砸中後腦勺,頓時,頭暈目眩。

深吸一口氣,安七七緩緩地回過頭去,身後,站著一個男人,滿目凶光。

安七七突然明白過來。

看來,這兩人是一夥的呢。

“師傅,不準停車,直接把車開到派出所!”安七七大聲吩咐道。

“臭娘兒!”這時,蹲在地上的男人也站起身來,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的對準安七七開打。

人們自動的騰出一塊地方來。

安七七左右受敵,卻是絲毫不懼。

在麵對壞人的時候,若是你怕了,壞人自然會比你囂張,若是你不怕,則壞人會怕,因為,他吃不準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