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誤上龍床



這白衣男子似乎不舍的看了她一眼,便帶著眾人出去了,層層紗縵輕微的飛揚,恍了她的眼睛,更添了幾分夢幻。下巴忽然被人抬了起來,她半眯眼睛,茫然的看向麵前的大王。他眸色深究,不知在想著什麽,忽然開心的撫著她額上的黑珍珠:“這是我送你的定情之物,沒想到你竟會珍愛如此,日日戴著。”他送的定情之物?怎麽會?這珍珠明明是小時候師父就給自己戴上了的,還交待自己一次也不能摘下,否則自己會鎮不住心魔,輕者頭痛,重者癡傻,為何就成了他送的?見她不說話,大王卻不以為意,徑自笑了笑,撫了撫她紅潤的嘴唇:“竟然出落的如此動人,比六年前初見你時更美了幾分,不枉我一番癡心等候。”說著便俯下頭,濕熱的吻不由分說便落在了她的嘴邊。良久,才放開,雙目還有些情於yu之色,“嗓子還痛嗎,你的丫頭說你最近幾日焦慮上火,咽喉腫痛,話也不能說了,難道是心急見到我?”說著壞壞的笑了笑,卻捧著二杯酒與她交換著喝了,又吃了幾樣點頭,便迫不及待的喝退眾待女,將她撲倒在床上。

仙兒嚇的全身緊繃,眼淚撲撲的就落了下來,想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大王輕吻她的淚水,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我會輕輕的。”一邊輕輕吻著她的臉,雙手卻飛快的解下她的鳳冠,散落她的黑發。將她的大紅嫁衣脫下,大紅的裏衣……隻剩下大紅的肚兜。她害怕,她非常害怕,身子不住的發抖,她不是王後,她不願意做這件事,她不願意讓麵前陌生的男人碰觸自己,甚至是要了自己的身體……好害怕,師父……你在哪,怎麽會這樣,耳邊似乎回響師父那句話:仙兒,對不起。對不起?師父為什麽那樣說?難道自己現在這樣是師父做的!他把自己留在這裏做了王後的替身,那王後呢?怎麽會這樣,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到底怎麽了!思緒尚在迷亂,卻覺得全身一涼,驚覺的發現全身衣服已被脫掉,白皙的肌膚暴露在空中,她尚不及羞怯,一具溫熱的身體便將她壓在身上,她震驚的看著麵前的男子,他早已脫完了衣服,全身chiluo抱著自己。見她望著自己,邪邪一笑,眼裏是掩飾不住的yu火,帶著情yu的聲音輕輕呢喃:“仙兒,沒想到你二十歲的身體竟如小女孩子一般細嫩。”她哪裏二十,她今天是十六歲生辰。咬著嘴唇,承受他的吻,她甚至連躲避都動不了。淚水不住的滑落,她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的無助,她想師父,想師兄,想開口大叫,她不是王後,不要碰她!

可是完全不能,下身一陣撕痛,好疼,疼的她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就這樣失去身體,好不甘心不甘心!師父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啊……耳邊的喘息聲越來越重,身體承受不住如此激烈的動作,眼前漸漸模糊……

醒來時,竟是半夜了,腰間一隻大手將自己緊緊摟著,身側的男子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原來一切是真的,昨夜一場恩愛竟不是夢,她從此是王後了嗎?她不願意,下意識抬手推開男子的手臂,發現自己竟然能動了,披上大紅的裏衣翻下床,兩腿疼的卻幾乎站立不住。不曾回眸看向身後的男子,著急的走向窗邊,穿越層層紅縵,心底散出一種說不出的悲涼。她就這樣被自己深愛的師父出賣了?送給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難道自己竟是這般惹人厭,既然他不愛自己,也不能將自己隨便送人欺負啊。既便不愛她,也是自己的徒弟吧,怎能如此對待自己!心裏有些恨,打開那一扇係著紅綢的窗子,夏風吹進,她一襲紅衣黑發隨風飛場,露出藕白的胳膊,卻是如此的清冷。“我有紅酥手徒誇好顏色

當時弦上相思重按歌遍徹

我有焦尾琴弦斷無人和

昔人已去高樓誰與歌”“我們大喜的日子,為何如此悲涼”不悅的聲音響起,一雙大手將自己攔腰抱起,她尚不及反抗,便被他重又放置在床上,而後那溫熱的男子貼上了她。那夏風依舊吹進,紅縵層層飛揚,吹亂了她的心,吹亂了這一室的春光無限愛意濃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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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試了一次,頹然放棄,內力始終無法提起。她用不了功力,如何逃離此地。已經三天了,她再也無法忍受。大王說她太過冷漠,她怎能不冷,她不能開口說話,不能離開這裏質問她的師父,她又不是王後,為什麽要對他溫柔相待!還有那一屋子的紫衣!她不愛紫衣,那不是她的衣服,她從小便被師父逼著穿紫色的衣服,為什麽這裏也都是紫色的衣服?難道這紫衣便是那林家小姐的最愛!那又不是她所喜歡的,為什麽她要將就!“娘娘,太後娘娘請您過去。”宮女小聲的說話,就怕惹了這位新王後生氣。傳言王後溫柔美麗,可是這位王後從嫁進王宮便沒有一個笑臉,昨天更是扔了那一屋的新衣,那些紫色的新衣全是大王給她做的,她卻棄之若敝,而大王卻是極其寵愛她,不僅不生氣,反而以她的喜好為她重新定製新衣。可這王後竟是毫不領情,不想吃飯,不想說話,每天就是愣愣的看著天空,不知在想什麽。過了好久沒有回答,那婢女剛想再說一次,卻見王後點

了點頭,站起身來。她愣了愣,隨即答應,過來為她換衣。

太後見她,她怎能不去,武功無法使出,萬一惹怒太後,她甚至無法自保,在這宮裏,她就是一隻可憐的小鳥,被折了雙翼,關在此處,沒人關心她,沒人記著她。

到了太後的儀和殿時,她還在思考怎麽應付這位大人物,她是山野女子,甚至不會行宮禮。若不是有嬤嬤一旁提點,她又不能說話,所以才不曾出錯。給太後下跪行禮,卻發現還有其它女子。太後笑嗬嗬的讓她坐在自己身旁:“這些都是你的姐妹,你也該認識一下了。”她剛說完,下麵的女子依照品階高低一個個的給她行禮,有的尊敬,有的好奇,有的則是嫉妒。她淡淡的看著,沒有表情,她本就不是王後,這些女子關她什麽事。等這些女子全都行過禮,卻有一個身著粉紅,頭戴鳳釵的女子驕傲的說:“聽聞娘娘十三歲時一曲[月夜]響徹明國,臣妾甚是期待能聽此佳音。”

她沒有反應,看也沒看那女子一眼。因[月夜]紅遍明國的林家小姐,又不是她。不過,自己卻是會彈的,師父從小便教了自己這曲子,還要求頗高,直至去年,師傅才讚她彈的不錯,有過失而無不及。當時她便想,和誰比,有過失而無不及呢?

太後這時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仙兒,都是自家的姐妹,便彈一曲吧。”太後開口,她怎能不彈。很快便有一柄琴放在她麵前,紫檀香木,極品。纖纖白指置於弦上,樂音應指而響,我有焦尾琴弦斷無人和……春水湯湯一時無涯柳絮輕軟流水盡飛花,誰又風華似仙,人在水雲間,春風依舊,奈何人麵桃花都不見……

忽然一縷蕭聲相和,與琴聲纏綿相繞,飄蕩儀和殿,回縈天地間。

樂止,抬頭,殿外走進二人。一個白衣男子手持碧蕭,遠遠的看著她,目光似喜似悲,卻又很快移開視線。他旁邊站著的便是一襲龍袍的大王,此刻也怔怔看著她,目光似是疑惑,又似是回憶……二人很快給太後行了禮,大王坐在她的身邊,很自然的拉起了她的手,引得一幹嬪妃們嫉妒哀怨。手背上一痛,她無神,收回望著白衣男子的目光卻向一臉不悅的大王,才發覺自己看別的男子有些久了。隻是那男子蕭索落寞的臉讓她忍不住的關注。

“今天如此熱鬧,不如來個遊戲吧。”太後笑咪咪的看向大王:“千秋,不如讓你的一群妃子們來個鬥詩,贏的有彩頭,輸的便唱個曲,或跳個舞,如何?”原來大王叫千秋,明千秋,仙兒如此想。明千秋對白衣男子說:“塵雲,你說個題吧。”塵雲,名如其人呢。仙兒心裏如此想,卻不敢再去看他一眼,唯恐明千秋再捏她的手。

“鬥詩太過單調無聊,不如王後奏樂,各位嫂子隨樂起舞,看哪位舞技更好。”一群女子一起跳舞,這個明塵雲真能整人。她不由的看向明塵雲,嘴角淡淡一笑。明塵雲也正望著她,看到這一抹笑容,呆了呆,便立刻側過頭。明千秋果然不是好東西,嘿嘿一笑,撫撫下巴,“這主意好,各位愛妃,跳的好的話,今晚……待寢。”眾女子一臉激動的望著他,眼睛充滿了期待。林仙兒覺得惡心至極,陪他睡覺也是種恩賜了,人怎麽能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

“王後,奏樂吧。”熱氣撲麵,她下意識的一躲,頭也不抬,十指又放回麵前的琴弦之上,各位妃嬪們都按品階順序站好,擺出了最為動人的姿勢。琴聲一起,眾女子隨音而起,殿內頓時熱鬧起來,待從們指指點點,小聲議論哪個跳的更好,塵雲卻是毫不關心,徑自閉上眼睛,欣賞曲子。仙兒心中微歎,看了麵前的妃子們一眼,可笑。身為王家女子的悲哀,如舞伎一般群起舞之,就為了爭今夜待寢的機會,明千秋如此不尊重人,真讓她瞧不起。

她本無心取悅任何人,所以琴曲彈的隨心所欲,不喜不悲,倒讓眾人難以發揮。不過先才挑畔與她的妃子卻是舞技過人,加上身段窈窕,衣飾漂亮,隨意舞動也平添靈氣。明千秋果然被她吸引,不住的點頭微笑。“柔兒舞藝更精進了。”明千秋大笑讚同,顯而待寢這一艱巨而又光榮的任務非她莫屬了。仙兒暗中鬆了口氣,這大王今夜終於可以不來纏她了。麵上輕鬆之色被明千秋看到,臉色頓時變的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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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這是柔妃送來的蓮子湯,說是多謝娘娘今日照拂,讓她有機會待寢。”一個婢女將蓮子湯放在她旁邊,輕聲說道。她看了湯一眼,謝她今日照拂?她照拂她什麽了?難道是謝她把大王今夜讓給她了?那是她自己贏的,又不是她送的。小口的喝著湯,有點甜了,再喝二口便喝不下去了。擺擺手,婢女收拾了。她起身沐浴,換了身瑩白的裏衣,婢女為她梳著濕發。忽然小腹穿心似的痛了起來,冷汗顆顆滾落,她一手捂著肚子,整個人翻倒在地。待女嚇的花容失色,大聲尖叫:“快來人,娘娘不好了!”鳳鸞殿裏頓時亂作一團。有人去叫大王,有人去叫太醫。她隻覺得腸子似要斷了,疼的翻來覆去的打滾,待衛們近不了身。死死咬著嘴唇,有絲絲鹹味入唇,全身

的力氣都被抽走了,生命似乎也要消失殆盡。忽然一雙大手將自己抱起,狂怒的聲音大吼起來:“禦醫怎麽還不來!你們是怎麽服待王後的!”仙兒喘著氣,半眯著眼看到是明千秋來了。身子被放在了柔軟的床鋪上,肚子也好似疼的過頭了,感覺不到疼了。

明千秋看著她蒼白的臉心裏直痛,抬起手擦拭她嘴邊的血絲,不住的狂吼:“禦醫再不到,就砍了他們的腦袋!”話聲未落,一幹禦醫都滾了進來,俯地剛要跪拜,便被他一腳踢到鳳榻,“快看看王後怎麽了,出了一絲差錯,要你們陪葬!”禦醫們被他驚嚇,也顧不得懸絲了,直接將手指搭在仙兒的腕上查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明千秋又大吼:“手放穩了,萬一診斷出錯,朕就砍了你的手!”這一吼,那禦醫嚇的手更抖了。好不容易平心靜氣,診斷完畢,站到一旁,又有二個人跟著診斷完畢,三人站在一旁,麵麵相視,不敢出聲。“說話,啞巴啦!”明千秋大吼。三人撲通都跪下了,帶頭的哆嗦的說:“娘娘……中了毒……,為今之許,若想保命,隻有食用離國進貢的那枝千年人參了。”“那還愣什麽!去煮!”太醫們趕快滾下去煮人參,心裏卻還在嘀咕,這人參都存著十幾年了,太後先皇不舍得食用,今天這大王毫不猶豫的就給王後用了,真是寵愛之極了啊。

明千秋坐在榻旁,雙手緊握著仙兒的手,不時給她擦拭汗水,不住的心疼。太醫們參湯煮的很快,一會兒就送了,明千秋推開待女,一口一口的給仙兒喂下,又輸送了內力給她,見她臉上轉紅才停下來。心疼的摟住她,柔聲說:“好些了沒,還有哪裏不舒服?”“沒,沒事了。”她出聲回答,驚覺自己竟然能說話了。看來這千年人參果非凡物,暗暗試了一下,竟然可以提起內力了,心中暗喜,麵上卻不動聲色。這邊太醫們又給她把了脈,開了些補氣的方子,說是無事了,便在一旁候著了。她這才方覺婢女太監們竟然跪了一地,明千秋冷冷的看著他們,“誰做的!竟然敢毒害王後,如果不老實交待,朕要誅你們所有人的九族!”婢女們嚇的全身打顫,低頭不語,忽然有個婢女開口:“娘娘今天吃了蓮子湯,是……是柔妃送來的!”仙兒聽到這話,想到自己確實吃了蓮子湯,那也不一定就是柔妃下毒害她啊。於是低聲道:“我今天還吃晚膳了呢,你不要亂說。”那婢女嚇的低頭不再多話。明千秋臉色陰沉:“蓮子湯可還剩?”“有。”那婢女立刻回答。“你去,將那碗蓮子湯拿來。”仙兒皺眉:“大王,我覺得那湯沒什麽問題,你不要懷疑別人。”明千秋輕摟著她,溫柔的說:“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她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婢女將湯水端上來,幾個太醫用銀針試了試,都是臉色大變,小聲回報:“是此湯中有毒。”仙兒隻覺眼前發暈,明千秋呼的站起來,大怒:“誰給她的膽子毒害王後!傳朕旨意,賜她白綾三尺,毒酒一杯!快去!”有待衛立刻出去了,仙兒顫微微的站起來:“大王,你不能殺柔妃,不能如此草率隻憑一碗蓮子湯就定了她的罪!”明千秋心疼的摟著她嬌弱的身體:“哼!她素來心性極小,一心要做王後,定是欺負你初入宮中,又軟弱可欺,下此毒手!不殺她,難保以後還有他人對你不利!”她還要說些什麽,明千秋卻不讓她說,隻是抱著她輕輕撫著她的背,“你差點嚇死朕!朕以為要失去你了……”她低垂雙目不言語。忽然外麵吵鬧起來,隻見眾人拉拉扯扯,那柔妃衣衫散亂,滿臉小痕,竟然手持一把長劍衝了進來。

明千秋大怒抱著她站起來:“大膽!難道你要弑君嗎!”柔妃癡癡的看著他:“大王,我是冤枉的!”看到他懷裏的仙兒,立時怒火湧上心頭:“賤人,你害我!”說著舉起長劍直砍向林仙兒!她突然襲擊,加上眾人不曾想她真敢當著大王的麵下手,都反應不及,仙兒一聲驚呼,迅速後退,但體力太過虛弱,隻覺眼前劍光一閃,額頭一疼,叭的一聲有什麽跌落在地。卻是額前的黑珍珠被她一砍為二,散落在地。明千秋卻已反應過來,一掌拍出,柔妃被掌風掃出好遠,跌落在地,連連吐血,身子僵硬,竟是去了。眾人大驚,都看向王後,又是驚的不禁後退二步。明千秋也看向林仙兒,亦是嚇的不住後退。原本黑珍珠已碎落,那額上一抹如焰火般的胎記紅的妖冶,如血一般,映著她慘白的臉,形同鬼魅!“你……你是誰!”明千秋恍然回神,大怒的指著她!他印象中的林仙兒額上潔白,哪裏會有此等胎記,這個女子,定然是假冒王後!怪不得她的琴音不同以往,人能騙人,但琴音卻騙不了人的,她根本不是林仙兒!他大明天子竟然被一個女子玩弄股掌之間,被騙了這許多日子!剛才竟然將國寶千年人參喂與她,白浪費了東西!

越想越怒,雙目泛著寒光,直盯著麵前的女子,牙齒咬的咯咯響:“林仙兒在哪!你為什麽冒充她!”仙兒呆呆的回答:“我不知道,不知道。”見她一味狡辯,明千秋更是惱怒,抬起手臂,一掌揮過去。他這一掌毫不留情,仙兒本是有病在身,體力虛弱,被他一掌拍飛,跌落在床邊,後背撞上床腳,疼入心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