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
眼前這個男人的名字叫什麽都不知道,唯一清晰的是這個男人是假扮皇帝的男人。
太醫聽見鳳傾城這麽問,隨即說道:“皇上隻是擦傷而已,並無大礙,不過……”他的語氣頓了頓,似乎欲言又止。
“不過什麽?”鳳傾城皺眉問道,這太醫就是討厭,不管是昨日為赫連爵看病的太醫還是給皇帝看病的太醫,他們的表現都格外讓人覺得討厭。
太醫看了床上的皇上一眼,小聲說道:“娘娘,不如借一步說話。”他語氣裏帶著一絲難掩的情緒。
鳳傾城便點頭,跟著他走出了屋門外,倒是想聽聽這太醫到底要說些什麽東西,不過就是一點點小小的擦傷,這假皇帝以前是乞丐,必定是不會在乎這點小小的擦傷。
“娘娘……皇上的肩膀上好像並沒有印記,可是如今卻有印記……這……”太醫皺著眉頭,並不知道眼前的皇帝其實早就被人給調換了,而是以為也許是另有蹊蹺。
鳳傾城沒想到他居然發現的是這個,眼裏閃過了一抹精光,故作驚訝地問道:“是嗎?居然有印記?”當然,這麽故作驚訝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
太醫沒有看鳳傾城那一臉驚訝無比的樣子,隻是略微認真地點著頭,“娘娘是不是知道……”
“哦,也許是皇上之前心血**自己在肩上刻上的吧,這本宮又如何能夠知道呢?”鳳傾城閃爍了一下眼神,固然知道這事情不能說清楚,否則讓太醫知道這皇帝被人給換了又豈是小事情。
幾縷陽光透過厚重灰暗的雲層照射了下來,此刻剛好照耀在鳳傾城的身上,帶著一種光暈。
太醫微微被閃了一下眼睛,隨即點頭,“娘娘說的是。”也許這的確就是如此,他也不用再去多想了,不管是怎樣,這終歸也不歸他管。
看著太醫離開,鳳傾城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但是隨著人走後,心情一下子就跌落在了低穀,想著赫連爵的身體,她就沒法讓自己開心起來。如果可以的話,她倒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不會愛,不會刻骨銘心,更不會為此傷心和難過。
推門走入屋內,光線伴隨著她的踏入也射入了屋中,正在把玩著手中的茶盞的假皇帝聽見響動,驀地抬頭看去,眼神驀地一亮,那雙黑眸裏更是閃著明亮的光。
走入的女子,踏著溫暖的陽光而入,在她的周身鍍上了一層銀光,瞬間把她的氣質襯托地格外出塵,一時之間竟是讓他看得眼睛都直了,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美人……”他輕輕喃喃,眼角微微上挑,帶著一絲輕佻之意。
雖然這聲音輕如蚊蚋,依然還是傳入了鳳傾城的耳裏,她略微一挑眉,走到了他的身側,“你說什麽?”她走入的同時就已經揮退了左右,她知道這不過是個假皇帝,自然是不會放在眼裏,而在私底下與他說話也沒必要禮貌相稱,隻要稱你我便可。
對方近來做皇帝做慣了,鳳傾城這般無禮,他當即就喝道:“大膽,怎麽如此放肆與朕說話!”他的目光中透露著一絲嚴厲的氣息。
鳳傾城心中微微感到了好笑,“朕?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皇帝了嗎?”她說話間伸手勾住了這個男人的衣領,略帶嘲諷地看著他,眼前的男人實在可笑,恐怕比李君浩更加可笑了。
她知道現在萬萬不能再衝動殺人,否則一切都功虧一簣,她隻能等待著下個月,忍過這一個月的時間,一切都可以過去了。等待這一天的時間是如此地漫長而悠遠,可是又是如此短暫,她寧願不要過得這麽快,每過一天她就會想到赫連爵會痛苦地朝著生命的盡頭走去,這樣的事情讓她如何願意去忍受!
“你……你想說什麽!”對方被她一語點醒,頓時有些結巴了,畢竟他也深知自己不是真的皇帝,能夠坐上這個位置也真的是多虧了鳳傾城,否則他是一輩子的乞丐。
鳳傾城嘴角微勾,“我也不想說什麽,隻是告訴你一個事實而已,這皇位不是你的,不過是暫代而已,如果想活命就好好跟著本宮演戲,如果不想活命你大可以昭告天下說你是假的,當然這樣即將要麵臨的後果你可是要想清楚了。”
這話,完全沒錯。男人沉默了一會兒,久久不再開口說話。
“好了,這些說就說到這裏,本宮也不便多說什麽了。”她語氣一轉,忽然淩厲的目光掃向他的肩膀處,那眼神簡直像是刀子一般狠狠剜在對方的肩膀上,“這桃花印記是怎麽回事?”
被鳳傾城這樣的視線所逼視著,他竟然想要說謊的勇氣都沒有了,可是想著被人叮嚀過絕對不可以讓她知道,既然都已經如此叮囑了,他萬萬不能說謊,便結結巴巴地道:“這……這桃花印記,是天生就有的。”
鳳傾城微微皺眉,他如此結巴,這話可信嗎?當然,如果不信也可以,畢竟這個男人的眼睛並不是桃花眼,至於那枚玉佩,此刻在月寒天的手中,到底是誰的,她也說不上來。
“是嗎?真的是這樣?”鳳傾城用眼神上下掃視著眼前的男人,確定他說的也許是真的。
男人點頭,一個勁地點頭,生怕鳳傾城不相信。
“既然如此,那便就不多說了,本宮先回去了。”鳳傾城聽到這裏,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是這個男人,那就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地去找,也真是萬幸。
隻是……要離開也不能在此時此刻離開,她要用最後剩餘的時間陪伴在赫連爵的身邊,至少不能讓他孤孤單單地離開。心,卻在想到即將分離的那一刻,疼得無法呼吸。
這麽分隔,便是永生永世都不得相見,他和她,終歸是兩個沒有交叉時空的兩個人,再要遇見是萬萬不可能。她作為現代人,是從來不會相信這所謂的世事輪回,更別說再遇見了。
投胎轉世這樣的話,鬼才會相信。
……
右相府。
“娘娘。”管家見鳳傾城踏入,現在是完全不覺得驚訝了,反正娘娘不管是怎樣都會來找大人,大人最近身子也不好,自然還是需要娘娘的陪伴。
鳳傾城輕微頷首,“帶本宮去見你家主子。”她接過身後羞花遞來的珍貴藥材,轉交給管家。
管家愣愣地接住了,但是也不待說話,皇後便自顧自地往裏走去了。
羞花輕哼了一聲,拍了拍管家的肩膀,“管家,這東西是娘娘送給大人熬藥補身子的,你可別忘了,這靈芝對心肺有滋補的作用,娘娘也是一片好心。”
管家傻愣愣地點頭。
最近天氣雖然冷,可是也沒有特別冷,總會與陽光不期而遇,因此在這樣的日子裏,倒是也讓人覺得愜意。
鳳傾城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瞧見赫連爵的屋子裏放了五個暖爐,他自己手中還抱著一個,她挑眉靠近,“這麽怕冷?”
她一出聲,就打破了屋子裏的格外的靜謐,赫連爵聽到聲音抬眸看來,微微一笑,“是呢。”的確冷,不知道為何近來格外地怕冷,之後後麵解釋的話語不再說出口,他知道也許是因為不想多說來破壞眼前這樣的難得的相處。
鳳傾城瞧著他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想著他居然不告訴自己這樣的事實,她就又氣又驚又悲傷,最後隻能全部吞進肚子裏不得發作,她分明都清楚他為什麽不告訴自己,可是又無法做到平心靜氣。
“爵爵,你穿的這麽少,該多穿點。”坐在床沿,伸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衫,發現真是很薄。
赫連爵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不冷。”他輕輕說道,聲音裏聽著都有幾分虛弱無力。
“夜鶴仙的事情,你知道嗎?”鳳傾城想了想,立刻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報告給他,畢竟時間越發逼近,她不知道日後是否會發生什麽事情讓他們無法掌控。尤其是現在來說,她不允許任何的意外發生。
“嗯,他就暫且關著
吧。”他語氣淡淡,並未往心裏去,而是望向了窗外,此刻,窗外的陽光緩緩移向屋內,將窗上的倒影灑落在地麵映下一層斑駁的倒影。
鳳傾城總覺得他今日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高興,“那麽……”其實她很想責問他為什麽不告訴她事實,可是現在看著他這樣的表情,所有責問的話語還是吞進了肚子裏,她說不出口,在知道他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後,所有的脾氣都已經變得莫須有了。
“時間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在她晃神的刹那,身邊的男人忽然說道。
鳳傾城一怔,其實她想說她剛來沒多久,可是看著他一臉疲憊的樣子,她隻能點頭,“那好,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她現在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去找解決的辦法。
走出了屋門外,恰好瞧見了剛剛匆匆走來的明宇和明軒,兩人恰恰剛好迎了上來。
“你們來的正好,本宮有話要與你們說。”鳳傾城叫住了他們,至少現在還有能夠挽回的餘地,她需要去為他爭取一些時間,哪怕是再多爭取一年都好,不管怎麽樣,她都不願意放棄。
明宇和明軒跟著她走離了赫連爵的房門前,兩人現在還不知道皇後娘娘知道這樣的事情,唯一知道的是,娘娘最近對他們家主子越發溫柔了。
“我要去赤炎族一趟,你們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你們主子,否則後果一切由你們承擔。”鳳傾城冷冷道,雖然她一點都不想去和赫連無霜去打交道,可是在這樣被逼絕境的情況下,這是她能夠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兩人對視一樣,剛想反對,卻再一次被鳳傾城給打斷了,“你們不要去阻止我,除非你們不希望你們的主子活下去。”
沉默,縈繞在三人之間,再也沒有人反對了。
……
離開天鸞國的那日,天有些灰暗,亦如鳳傾城此刻的心情,陰沉地天空壓得人一絲氣都透不出來,隻覺得讓人窒息。
她離開地很順利,畢竟現在的皇帝是假的,他不會過問她去哪裏。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生以來居然會去求人,而且還是求一個自己並不情願去求的人,第一次感覺到了無能為力的感覺,不過總是求人不成功,異能控製照樣可以用,隻要能救赫連爵,不擇手段完全沒關係。
隻是她離開的日子,卻不知道右相府裏因為她連續三日都不曾來過而有些亂了。
“她人呢?”赫連爵低著頭,正在閱讀手中的書籍,沒想到那女人居然這麽久沒來瞧自己了。想念是什麽滋味,現在他是體會到了。
明宇推門而入,低下頭,“主子,宮裏的人說娘娘回娘家去了。”
“回娘家?”赫連爵的眉毛輕輕皺了皺,顯然是有些不太相信,“她為何無緣無故地回家?”他深知那女人的性子,她對靈族的一切都無比排斥又怎麽會主動回去,除非……
明宇不說話。
“你是不是告訴了她什麽?”赫連爵語氣驀地一冷,帶著一絲惱怒的意思,本來也並不該生氣,可是這個時候他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因為激動,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捂著隱隱作疼的胸口咳得劇烈。
明宇忙單膝跪下說道:“主子,屬下什麽都未告知娘娘。”這是大實話。
看著明宇那一臉認真的神情,似乎並不像是作假,赫連爵半天沒有說話,眼神飄忽了一下,最後隻能輕微地歎口氣,一切都變得蒼白無力。
“派人去靈族,不能讓她出事。”赫連爵閉上眼睛,吩咐道。其實他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偏偏沒法做到淡定。他恨不能現在立刻追上她離去的腳步。
明宇點頭,便悄悄退了出去,心中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還好主子並沒有懷疑什麽,否則這後果還真的不是他所能夠承受的啊!
三日後,赤炎族。
鳳傾城的馬兒停在赤炎族的大門前,卻沒有想到剛好撞見了此刻也正策馬奔來的赫連尊。
赤炎族的族人所住之地比較高,因此到了冬日要比其他的地方要冷許多,她幾乎是冒著大雪而來,雪紛紛揚揚飄落,在她的肩頭灑滿了白色的點點。
而此刻,來人一身藍衣勁裝短打,氣質軒昂,英姿挺拔,坐於馬上意氣風發地揚起微笑,那一笑,仿似人間三月天,融化了無數白雪。周圍不少女子為此停駐了腳步,紛紛仰首看馬上俊美無儔的男子,女子們甚至有些都羞紅了臉蛋。
鳳傾城淡淡看過去,微微頷首致意,“赫連公子。”
赫連尊本來也是沒瞧見鳳傾城,聽見這一聲呼喚,瞧過來滿臉不掩的驚詫之意,“皇後娘娘。”語氣裏略帶些不解和懷疑,畢竟鳳傾城出現在這裏實在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我需要見族長一麵。”鳳傾城也不想和他多說,不想浪費一點時間,現在對她來說,這時間實在太過寶貴,她不能將此浪費掉一絲一毫。
赫連尊稍稍懷疑地看了她一眼,隨即點頭道:“那好,請隨我來。”他翻身下馬,將馬牽給一旁的小廝,便對著鳳傾城禮貌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鳳傾城也下了馬來,在眾女子嫉妒無比的目光下緩緩跟著他走入赤炎族。她坦然地接受無數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瞪視著她的女子們,那些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都被她全數過濾成了敬仰與尊重。
“不知道可否多嘴問一句,娘娘找娘親是……”赫連尊稍稍還是有些好奇的,畢竟這鳳傾城對他娘親總是那般反感,他知道是因為赫連爵的原因,不過這樣的原因說起來有些牽強。
鳳傾城冷眼掃了他一眼,“這話就不方便告訴你了。”她看了赫連尊一眼,忽然就想到了當初做過的那場夢境,竟是那麽地讓人覺得心頭恍惚。
赫連尊與元科教授怎麽可能是同一個人?簡直是不可理喻!
“這就不方便告知你了,別人的事情還是少過問。”鳳傾城那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終究還是沒能讓赫連尊繼續問下去。
跟著赫連尊左拐右拐,最後進入了屋內,屋內一片安詳,暖爐配置了不少,倒是暖洋洋的。
“娘親,天鸞國皇後求見。”赫連尊看了一眼此刻正閉眼坐在椅子上小憩的赫連無霜,輕輕說道。
這聲音雖然不輕,可是依然還是讓正在睡夢中的赫連無霜輕輕睜開了雙眸,她坐起了身子,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問道:“何人?”
“我。”鳳傾城未等赫連尊出聲,她率先出聲說道。
赫連尊輕輕歎口氣,隨即推門走了出去。
“哦?傾城啊!”赫連無霜沒想到是鳳傾城,現在睡意瞬間就消散無蹤,坐直了身子,“好久不見了啊!”
“我們就直說吧,我此次來不為別的,就為了赫連爵。”鳳傾城走了過去,直直靠近她,也不在乎她是否會反感,現在她需要的不過就是一個辦法罷了。
“爵兒嗎?他怎麽了嗎?”赫連無霜換了一個坐姿,變得越發魅惑了,她伸手輕輕支著下巴,帶著一絲怪異的目光看向鳳傾城。
鳳傾城在她那樣的視線下,竟然覺得有幾分窘迫的感覺,她鎮定道:“蝕心咒我需要解除,他現在為此正受著折磨,也隻剩下三個月的時間了,我需要解除。”她靜靜地說道,這不是在談條件,而是必須勢必要做。
赫連無霜的表情劃過了一抹怪異的光,挑眉,“這話何解?”
“現在蝕心咒已經傷及了他的心脈,太醫說了,他活不過三個月,既然您對他有愧,是不是該為他做些什麽?”鳳傾城抬了抬下巴,語氣裏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前方的赫連無霜,表情有些怪異,雖然不大明白她心裏怎麽想的,可是她的眼神閃爍了幾分,顯然是有些被說動容了。
“蝕心咒本就是沒有解除的方法。”赫連無霜那常年掛在臉上的微笑不見了,一種低氣壓瞬間在屋
子裏蔓延。
鳳傾城緩緩握緊了拳頭,冷硬地問道:“為何無解?既然又辦法把他喚醒就不可能無解。”她才不信這樣的鬼話,眼前的這個女人最好能夠乖乖交出方法,否則她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說不定下一刻就用異能來控製對方,讓對方聽令。
“本來就隻是一個咒,如果多發作幾次挺過去就好,沒想到你說了傷及心脈,可見有人故意將蝕心咒喚醒出來利用,這般傷及心脈之後的事情,那就不單單是一個咒了,恐怕比毒發作還要可怕,因為可以在一瞬間讓人斃命。”赫連無霜緩緩將手放下,表情變得冷了幾分,“是誰做的?”
鳳傾城瞧清楚她的臉,瞬間被冰霜所覆蓋,顯然是有些怒了,看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不可能不去在乎。
……
蝕心咒無解,這樣的結果,讓鳳傾城心更是絞痛極了。
夜晚依然還在飄雪,雪花漸漸灑落在地麵上,很快就把眼前的世界鋪成了白色。鳳傾城坐在院子裏,看著眼前的白色鋪就的地板,久久回不過神來。
一個人,靜悄悄地坐在了她的身邊。
“見過娘親了?”身邊的男人輕輕說道。
“嗯。”大概是因為太過無聊,也沒人能夠與自己說話,鳳傾城此刻竟然有了心情與身邊的男人說話。
赫連尊與赫連爵兩人是完全不同的兩人,赫連尊總是一副溫柔和煦的模樣,就如那冬日的暖陽,讓人心裏舒暢幾分,讓鳳傾城對他就是討厭不起來,但是若是赫連爵,雖然看著他平時雲淡風輕,他內心裏的陰暗麵也依然讓人覺得可怕。
赫連尊輕輕歎口氣,“其實我在屋外有聽見你們說話了。”他說話說到一半卻又停下了。
鳳傾城不解地抬頭看向他,迎著這漫天飄雪的光影交錯,男人的側臉格外英俊完美,好似被老天的手所勾勒出的一幅山水畫,格外清爽而有韻味。
“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問。”她撇過視線,心情跌入穀底感覺。
“我想說,他真的很幸運,有你如此在乎。”赫連尊喃喃,他的眼睛看著前方,似乎透著這夜空看向了很遙遠的地方,也並不知道他到底看得是什麽。
鳳傾城淡淡聳肩,“等你也在乎到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有如此的感覺了。”她說的是實話,也許這不過就是一個“緣”字罷了,奈何緣淺而情深,終是可能毫無結果。
“是嗎……”他好似並不經意地說了兩個字,卻再也沒有後話了。
鳳傾城也沒有再說下去的欲望,目光微微眺望向遠方,這樣的靜謐在兩人之間環繞,卻是並沒有任何的違和感,反而帶著一種久違的和諧。
她在睡夢中,有些並不太安穩,隻感覺有無數的人在撕扯著自己的靈魂,將自己拉扯成好幾瓣才甘心。
終於,在一陣嘈雜的聲音中,她終於從那樣的夢魘中醒悟過來,而出現在麵前的居然是明晃晃的刀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是何人?”她的危機意識向來很強,這般逼近自己,此刻才醒來,看來最近自己的精神真的不好,不然也不會到了如今都沒有能夠回到過去的狀態來。
麵前的男人蒙著麵,身後跟著好幾個黑衣人,他們的眼眸都是紅色的,那是一種嗜血的顏色,瞧著格外觸目驚心。
“殺你的人!”對方架著刀,冷冷說道。
鳳傾城皺眉,“為何殺我?”她將自己周身的人都想了一遍,卻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誰想要殺她。
對方的刀子往前了幾分,在鳳傾城的白皙的肌膚上印出了一條紅痕,有血順著他手中的刀刃緩緩流下。
鳳傾城的表情並未有過多的變化,既然自己現在在赤炎族遇刺,也許和赫連無霜脫不了關係,首先想到的就是她。
“是不是赫連無霜派的人?”鳳傾城皺眉,想到那個女人,沒道理要殺自己啊!
男人嘲諷一笑,“恐怕你到死也不會知道是誰要殺你。”說著刀微微往前挪了幾分,還未動手,他的動作就定格住了。
鳳傾城用異能控製住他的動作,並未有過多的反應。
倒是一旁的幾個黑衣人,見狀紛紛不解地問道:“老大,你還愣著做什麽啊?”
“老大?”
可惜他們的老大並未有想回答的意思,幾人見狀感覺到不對勁,當即揮劍砍過來。
鳳傾城立刻用異能控製這為首的男人轉身與之對打,她抽空逃竄了出去,剛剛用異能讀取了一下他們的思想,才知道他們竟是水連教的人,這些水連教的人之所以對她如此窮追不舍,應該是為了他們的那位主子。
“剛剛是不是有人闖入?”恰巧,赫連尊帶著幾個人趕來,剛好撞見了門外有些狼狽的鳳傾城。
鳳傾城很想翻白眼,畢竟這個時候趕過來不覺得有些晚了嗎,等著他們過來營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要不是她動作快,還真的不知道是怎麽死的呢!
“在裏麵呢。”鳳傾城抬了抬下巴,抖了抖身上的灰塵。
赫連尊給了手下一個眼神,幾人率先衝入屋內,赫連尊這才將目光移向了她,“你受傷了。”他說道,抬步走到了她的麵前,伸手欲要碰觸她的脖子,卻被她一手給擋開了。
“無事,一點小傷罷了。”鳳傾城微微退後了一步,不希望和他有過多的靠近。
“小傷也會造成大傷,我幫你包紮一下吧。”赫連尊輕輕歎了一口氣,語氣裏盡是無奈。他轉身往前方自己的屋子裏而去。
鳳傾城的心裏小小地猶豫了一下,隨即跟上了他的腳步。
她是第一次看見赫連尊的屋子,他的院落裏種了一片桃花林,此刻冬夜中顯得枯黃了幾分,樹枝上壓著厚重的積雪。
這小子的屋子很簡單,倒是與外麵的貴族公子相差很大,她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才發現案幾上放置了一把琴,古色古香地韻味十足,她挑眉仔細搜尋了四周的光景,發現牆上也放置著不少水墨畫。
“這畫倒是不錯,你自己坐的畫?”
赫連尊抬眸看了牆壁上的畫一眼,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雕蟲小技,娘娘不要取笑在下了。”他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這分明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也不該臉紅的時刻,他居然不爭氣地紅了臉。
鳳傾城輕輕哦了一聲,再次用全新的目光審視著赫連尊這小子,果然是個翩翩貴公子,還真是不太一樣。這個時候,她忽然對這小子有了一絲絲的不悅感,一想到赫連爵那隻餘下的三個月的生命,而這個小子卻過得如此心安理得。赫連爵過去的二十年裏多少掙紮,沒有母愛的照料下成長,而眼前的赫連尊卻能夠在赫連無霜的疼愛下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這般對比下,她忽然心生了幾分恨意。
思考間,對方已經拿著藥材和紗布走到了她的麵前,輕輕蹲下身子,給她清洗了一下血跡,“這好好的脖子,他們也敢動,真是不想活了。”赫連尊瞧著這脖子上的血痕,有些生氣。
“嗯,的確是。”鳳傾城淡淡地回答,視線落在了他的臉上,屋內忽明忽暗的光在他的臉上投上了一層幻覺似的光,覺得有那麽幾分不太真切。
對方給她包紮的動作格外小心翼翼,甚至害怕弄疼她,手都不敢碰觸她。
恰巧這時候,屋門外有人走入稟告,“公子,那些人抓住了,他們自稱是水連教的人。”
“水連教?”赫連尊有些不悅地皺眉,大概是沒能夠明白過來這江湖人和皇後如何牽扯上關係的。
“是,他們說是為了他們的教主報仇才來殺皇後娘娘。”
鳳傾城卻搶先說道:“讓我去見見他們,我需要問問他們一些事情。”那藍眼睛的男人就是他們的教主應該沒錯,那麽……也許從那個人的身上找方法,說不定就不一樣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