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現在,翟曉聰想找到一個詞來形容麵前所見到的前景,可是她文采有限,實在找不到一個詞符合,但是她可以比喻,那就是眼前的相模守府實在媲美傳說中的世外桃源。

這裏沒有富麗堂皇的建築也沒有金銀珠寶的點綴,可隻要你走進這裏,就有種愜意的快感。

而書上曾經對鐮倉幕府曆代繼承人所居住的地方都誇讚一番,不奢華卻舒適,懂得享受生活。

“還在那慢騰騰的看什麽,看快跟上!”凶巴巴的催促聲,山本將軍已經對翟曉聰的“慢郎中”步調氣得半死。

“急什麽,反正早一會晚一會結果都是一樣的。”就算是卡看到了北條時宗,她今天也疲倦的不能給他診治。

“如果現在躺在床上的是你親人,你就不會這麽想了。”他是不忍北條時宗再繼續忍受著病魔的摧殘,脾氣自然就好不起來。

“我親人都不要我了,所以躺在的是誰都跟我無關。”在古代,她沒有半個親人,而現代,亦然。

“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隻是相模守不能在等了。”山本將軍聲音裏透著歉意,可心裏還是掛念著北條時宗的病情。

“你真是個衷心的部下,北條會好起來的。”她保證,至少他可以活到33歲,如今按照元朝皇帝忽必烈的年齡推算北條時宗,此時也不過20出頭。

“請稱呼他為相模守,你不能直呼他的姓氏。”雖然他很感動她的話,可在禮俗上,她站在這裏就要懂得規矩。

“嗯哼。”她無所謂的聳聳肩,對自己的失態表示了解。

“到了,進去後不要大聲喧嘩,相模守不喜歡有人吵他。”山本叮囑她,別進去後給他造次影響了北條時宗的休息。

“不喧嘩是不可能的。”她還要跟病人溝通。

“總之不要太吵。”他不想再跟她鬥嘴,輕推開門,帶著她向裏走。

很濃烈的中藥味,當山本拉開門,嗆鼻的中藥殘留的氣味立刻撲麵而來,看來北條時宗果然是常年臥病在床。不過翟曉聰已經對這些味道習慣了,現在聞起來還感到很親切。

“喂,北條時宗就躺在裏麵嗎?”翟曉聰一邁進門,就好奇的問。

“嗯,就在裏麵。”他跪坐在北條臥室的門口,順便拉著翟曉聰跟著行禮般一起跪過去。

“哎呀不行~”她本來不想學著日本人那樣行大禮,進個門都得跪著,可惜她還是被迫中獎的跪在了門口。

“報告主公,我們已經請來了一位大夫。”山本向屋內請示,聲音比剛對剛翟曉聰的語氣客氣多了。

“主公說讓她進來。”屋內侍候的仆人輕輕地拉開紙門,讓翟曉聰單獨覲見。

“你不跟我一起?”她納悶的回頭看著山本,可惜他一直低著頭,沒搭理她。

翟曉聰隻好提著向山本事先討要好的藥箱單獨走了進去。

哇,這個房間還真不是普通的大,估計五十個人誰進來都錯錯有餘。

翟曉聰跟著侍女走向一個屏風的後麵,終於看到了躺在窩著厚厚被子躺在榻榻米之上的病號。

哎,真是好命的病人,她都沒見過誰的病房有這麽大還這麽舒適的。當然,這裏也算是他的臥室。

“好了,你可以退出去了,我看病的時候不喜歡旁人在身邊。”翟曉聰對著侍女說道。

“可是……”侍女沒想到翟曉聰會這樣的說,一時有些為難。

“你退下吧。”就在這時,本以為睡著的人竟然虛弱的開口下令。

00……翟曉聰剛剛還沒怎麽注意他的容貌,可當他開口時,吸引了她的注意,這才發現北條時宗真的是傳聞中皮膚賽雪的英俊男子。

隻可惜他因為病魔的纏身,才會臉頰凹瘦,顯得有氣無力,虛弱的要命。

可這些都不難掩蓋他姣好的臉蛋,若是他痊愈了,也許在琉球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了。

翟曉聰見到他的臉後,眉毛自然的打結,心裏不免抱怨起為什麽好看的大帥哥都跑到古代投胎,而不是像現代全靠技術整出的容貌。

簡直比不了。

哎哎哎,翟曉聰,你是不是想的太跑題了,你現在單獨留下來的目的不就是要和這個病秧子談判嗎?

結果呢?她竟然在這裏胡思亂想,做起來白日夢。

“咳咳……”翟曉聰輕咳幾聲,掩飾自己的心虛。

被她的咳嗽聲饒了睡眠,本來睡意就淺的男子這時稍微掀動幾下長長的睫毛,似乎就要醒過來。

翟曉聰立刻將臉蛋壓下去,觀察他是否真的要醒了。

“……”0-0|||他,他,他眼睛真的睜開了。翟曉聰驚愕地想向後抬起身,可是胳膊卻被外力拉了回去。

“呀!幹嘛啦~”她沒想看似虛弱的男人竟然還有這麽大的力氣。這下兩個人的臉靠地更近,鼻子都要粘到一起了。

“你……是新來的……大夫?”他勉強吐出這句話,可呼吸微弱的感覺就要窒息。

“嗯,你的生死就掌握在我的手裏。”表麵上看著很弱,不知道內部是哪些地方壞掉了。但是翟曉聰初略的認為心脾腎都有問題。

“嗬嗬……你說話……很特別。”不過感覺很有希望。

“不是特別

,而是在跟你談條件。”她一本正經的看著他漆黑的眼睛。

“談條件?”他無奈的想笑,可是又不懂得她的目的,跟一個病入膏肓的人有什麽條件可以談的?如果是想要錢,她隻要治好他自然就有花不完的金銀珠寶犒賞她。

“對,就是談條件。”她用力撐起受限在他手臂下的身子,一臉的嚴肅。

“好,你說吧,如果你有自信治得好我。”雖然他知道自己大限已到。

“總之你暫時是死不了的,你這個大人物對於琉球還有很大的用處。”雖然他是個短命鬼,可大業未完,曆史是不會讓他在這個時候歇菜的。

“你指的是我嗎?”他一直以為自己都不過是紙上談兵,稱不上什麽大人物。更別說有用處了,他現在不過是個廢人,對琉球的百姓毫無用處。

“如果你不是北條時宗,我一定不會浪費腦細胞跟你身上的病魔作對。”對於一個身患絕症的人來說,她沒必要在鼓勵病患繼續勇敢的活下去,那隻會徒增病者的痛苦和絕望。

“原來是因為我的身份。”他苦澀的笑笑,卻單手扶著胸口,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因為不是現代,就算他呼吸困難也不能有氧氣筒補給氧氣。所以他隻能靠著毅力苦撐著。

“跟我合作吧,這樣我會讓你多活10年。”在來的路上,她已經知道他的年齡,算一算,離33歲還有12年的光陰,所以她有自信可以治好他的惡疾,甚至完全痊愈。

“合作?你指的是……”他真的不懂眼前這個女孩到底來此是有何目的。

“請你答應我,將來元朝攻打琉球時,如果他們失敗了,請不要傷害他們的主將班賽澈世子,更不能危機他的性命。”這就是她要跟他談的條件。

“你認為……我們可以……打敗元朝?”元朝可是一個靠掠奪為生的強者之國,他們區區一個琉球國就可以打敗元朝打大軍?

她是不是有點想的太簡單了。何況一旦那天到來了,班賽澈的生死也不見得跟他有關。

“你不用質疑什麽,將來你會帶著琉球大軍保衛自己的家園,而且成功的擊退元朝,但是你絕對不可以傷害班賽澈世子,請你向我保證!”不怕意外隻怕萬一,所以她一定要得到這位曆史上赫赫有名的鐮倉幕府八代執政者的保證才能達成此次前來的目的。

“好,如果……有那麽……一天,我絕對……會……放了他。”他的聲音很小,因為他本就以為這事不可能發生,但看在翟曉聰這麽認真的份上,隻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等你好點了再說吧,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違背你的諾言我就讓你從這個世上永垂千古!”她絕對不是在好話好說,完全是威脅他。

“我……我沒有……必要……跟自己……的身體……作對吧?”不知道是老天垂憐還是他命太好,竟然在他以為自己就要歸天的時候不知從哪冒出這麽一位“蒙古”大夫。

他無奈的想笑,可虛弱的呼吸讓他隻能將笑意掩埋在心底。

既然他這麽識大體,她明天就開始幫他治療吧。翟曉聰笑眯眯地起身,決定先去養精蓄銳。

“大……大夫?”她這麽就要走了?

“幹嘛?”她回頭看著虛弱的北條,不知道他又想做什麽。

“今天不看診?”他記得被山本請來的大夫一定都是立刻替他查看。

“為什麽要今天?我很累啊。”她無辜的眨巴眨巴眼睛,可憐兮兮的瞅著他,“你該不會想跟山本去告狀吧?”

“怎麽會……你去……休息吧。”他溫和的微笑,覺著這個姑娘很有意思。

他真的很希望自己快點好起來,然後深入的了解她。

“聽話的孩子有糖吃,這個送你!”翟曉聰在臨走前好心的丟給他一顆現代的糖果,其實那是她為了方便自製的甜果小藥丸,可以補充睡眠,他看起來那麽沒精神,一定是疾病讓他睡得很不好。

“……”北條望著丟在自己身上的小東西,原本他驚嚇的以為是暗器,沒想到卻是一個看起來被包裹的很奇怪的中藥丸子,根本不是糖丸,她不會是把他當成小孩子在哄吧?

北條時宗感到好笑,又開始擔心接下來的日子她又想到什麽辦法替他治療這一身的疾病了。

很久沒這麽期待一件事情了,此刻他開始期待明天了。

**************

“——|||你確定這樣可以?”山本一臉狐疑的望著正忙上忙下的翟曉聰。

她沒功夫看他,抹掉頭上的一把汗水,心不在焉的回答:“蒸兩天你就知道了。”

“蒸兩天?你打算把相模守放進去蒸兩天?”這可不是在泡溫泉,就算是溫泉,人在裏麵也不能蒸兩天昂,還不熟了?

“不,是10天,這是一個療程。”正確的說法其實是要持續蒸半年,但是蒸的時間會越來越短,不過那時候她不在這裏了,所以這些後續工作她會安排給別人。

“十……十天?”山本覺著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十天怎麽了?你在質疑什麽?”她停

下手頭的工作,不樂意的回頭瞅他,他在懷疑她的水平嗎?

她最討厭別人當她是庸醫,他怎麽不打聽打聽曾經她可是救下整個部落被稱為在世華佗的女神醫!

“我是擔心你把我們的相模守煮爛了。”他不想救人不成自己也跟著要去切腹。

“爛掉不是更好,這樣從新脫胎換骨。”她就是要煮掉他一層皮,他身上的皮膚是最基本的外在病。

0-0|||來真的?這小妮子不會真的要害死他們的相模守吧?“翟大夫,你要不要先好好的看看主子再做決定?”

他現在不能確定這個小妮子到底是來救北條還是害北條。

“昨天不是看過了嗎?”就在昨天晚上北條病情突然惡劣,害的她不得不被挖起來連夜出診,終於搞明白了他的一身的毛病。

還真是叫她倒吸一口冷氣,要是她估計早就到上麵去報到了。

“昨晚實在是……”他還記得昨晚那個凶神惡煞的女人,一副想把你吃掉的表情,所以今天他都是好說好商量的跟她。

“喂,你們放好水就出去,剩下的由我自己來。”沒等山本話說完,翟曉聰已經大步踏進北條的房間。

“翟大夫,已經放好了,浴盆也燒起來了。”準備好她所需要的一切,屋內的一幹人等全部退了出去。

這也是她要求的,因為接下來的治療她不能讓別人進屋觀賞。

“翟……”山本還想說什麽。

“這裏不需要人了。”直接推他出去,翟曉聰當著他的麵拉上了門。

現在她要安靜的替他開始正式的治療,所以閑雜人等都得出去。

翟曉聰滿意地拍拍手回身看著屋內的一切,萬事俱備,現在就開工嘍!

她蹦蹦跳跳的來到北條的跟前,他已經坐起身了,可是還很虛弱的靠在屏風上借此支撐自己的身體。

“00……你還愣著幹嘛?”她詫異,發現他還沒有照著她的方法做。

“——|||我……我可以穿著裏麵……的衣服嗎?”他難為情的問,實在不能照辦。

“好啊。”她無所謂的聳聳肩。

“真的?”他驚喜,終於不用為難了。

“如果你想與這身衣服一輩子粘在一塊的話。”∩_∩她笑的好無辜。

“——|||我脫就是了。”隻要可以治好這身的頑疾,他豁出去了。

“有什麽好害羞的,在我麵前病人隻不過是跟人參一樣拿來揉吧揉吧剁吧剁吧。”她屈膝跪下去,幫他一塊脫。

“喂!”他費力的拉回自己的衣服,他不要女人幫她脫。

“切~要不是看你這麽弱我才不幫你呢,算了,不識好人心,你自己來吧!”她起身,懶得跟一個固執的家夥為了幾件衣服慪氣,她還是先去看看水溫怎麽樣了。

“你轉過身去,等我自己坐進浴盆裏你再轉過來。”這次他一氣嗬成的說完這句話,不過還是很費力氣。

“你以為我愛看你那身皮囊?”她看過的太多了,尤其是下半部分,在現代得艾滋病的人很多,西醫治不好就來找她這位中醫,所以她已經見滾不怪了。

“——|||我知道……你是……大夫,不在乎……這些……可……可……我從來……沒在……女人的……麵前赤身……過,所以……不要為……為難……我。”他費力的脫下衣服,雙眼還無辜的看著她忙碌的背影。

其實他的身上是很醜的,小時候為了奪得這個位置,吃了不少的苦,但是他都忍受了過來,但是為了這些他付出的代價也很慘重,而這一身的病就是從小積累下來的。

“0-0,放心,我不會害羞。”雖然她不是外科醫生,可她見到的也不少。

“不要轉過身!”他沒想到翟曉聰會這麽回答,而且還主動的轉過身來。

(⊙o⊙)|||天啊,她實在不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那滿身的疤痕觸目驚心,如果加起來都能把他劈成兩半了。

是什麽樣的過去留給了他這樣的代價?

她靠近他,纖細的手撫在排滿蜈蚣似的傷痕處,查看這些來曆不明的傷是又何所至。

“不要……看!”他就是不希望自己一身的醜陋呈現在別人的麵前,雖然他以為當她看見後會驚嚇的不敢麵對他,可出乎意料的是她接受了這樣的自己。

“真可惜,好好的一個人身上會留下不可磨滅的殘酷,看來我得改良下你的蒸浴藥水了。”不得完全祛除疤痕,但是可以減淡痕跡。

“你……你……不怕……我?”他驚愕的問道。

“怕什麽?你又不是屍體。”她其實最害怕的是屍體,尤其是上解剖課的時候,總令她看得心驚膽顫,所以她才會改行去學中醫。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她了,和一般人的反應正好相反,不能理解。

“喂,你再不速度點我真的會把你煮爛。”水溫已經達到藥效的最佳時刻,他在不下藥浴裏,她就親自動手去脫他的衣服。

“我是……病人啊~”他可憐兮兮地瞅著她,希望博得她同情。

“看來得我親自下海了!”她凶神惡煞地狀似要挽起袖子替他扒掉那身的遮羞布。

“我……我……我馬上就好!”>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