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5）



師瑤釵心酸難抑，悄悄轉過頭去拭淚，師鬆濤眼裏全是火。

“叫他們上來。”半晌沒有出過一聲的柳長亭突然道。

一旁站著的店小二忙答應了一聲，跑下樓去，不一會，領著祖孫倆上樓來。

師瑤釵一眼瞥見那女孩貪饞的目光緊緊盯著桌上的菜肴，趕忙撕了一支鴿腿，起身走到她麵前，一邊遞給她，一邊柔聲輕哄道：“來，拿去吃吧。”

店小二陪笑道：“還不快接下了！這位姑娘，真是好心腸啊！”

師瑤釵正納悶他為什麽把“啊”字說得這麽重，就聽到背後“嘩啦”“咣當”連聲，接著眼前一花，一道白虹橫在麵前。

待定下神來，才發現柳長亭正慢慢收回橫在她麵前的長劍，手腕一翻，劍脊之上閃過一絲暗綠的光芒，乃是一枚細如牛毛的毒針。

柳長亭微笑道：“蝰蛇娘子、刀螂將，兩位好身手。”

師瑤釵驚叫一聲“鬆濤！”回頭去看，卻發現師鬆濤一臉迷茫地坐在原地，安然無恙。反而是江振奇手握一柄短刀，站在幾步之外。湯碗打翻在地上，流的一地都是湯水，兀自冒著騰騰的熱氣。江振奇身上也濺上了不少，甚是狼狽。卻是在欲偷襲師鬆濤的時候，被柳長亭擲過湯碗逼退。他與店小二對望了一眼，舉步走到店小二身邊，麵對著柳長亭。

“不錯，我就是蝰蛇娘子。”店小二沉著說道。“刀螂將。”江振奇舉一舉手中的短刀。

“你怎

麽發現到我們的？我自問已經毫無破綻了。”店小二問道。

“其實不難。”柳長亭寬厚地笑笑，“既然已經封街了，為什麽還會有這麽兩個人出現？”

“不錯！這才是我們的目的！如果你覺得他們可疑，注意力當然會被吸引在他們身上，不會防備我們，為什麽你會懷疑我們？”江振奇插口問道。

“首先是你，如果我下令封街，而現在街上出現了兩個人，作為師爺的你，首要的反應應該是因為失職產生的惶恐和不安，而不是怡然自得的對他們表示同情。而你，”他下巴向店小二一抬，“太像一個稱職的店小二了，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記得給客人推薦菜肴？更要命的是，你們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設計，其實蠢到了家。在封街之後公然出現，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做出這種事，更何況是殺手，所以他們一定是個誘餌。而能讓這個誘餌不驚動封街的官府中人走到街上來，除了師爺你，沒有別人。”柳長亭擺了擺手中長劍，“你們看，這是不是很容易？”

“哼，不錯，果然利害。”店小二冷冷道：“既然偷襲不成，那我們隻有硬來了。”

江振奇笑道：“請教閣下手上功夫。”

柳長亭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不必客氣。”

還沒等他說完，“呼”一聲，一大篷暗綠光芒的各色暗器撲麵打來，同時，江振奇短刀一振，撲向師瑤釵。

柳長亭不能閃躲，他背後就是師鬆濤！而此時，江振奇已

撲到了師瑤釵麵前，短刀一揚，就要紮下！

江振奇嘴角已露出了獰笑，他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將師瑤釵斃於這一刀之下，多少成名江湖人士都躲不過這一刀，這樣一個嬌怯怯的小姑娘，絕對隻能閉目待死。而在這間不容發的時刻，他似乎聽到背後響起了一聲“錚”，僅僅一聲，接著他喉間有了一點涼意，然後他全身的力氣就都從這一點涼意之中全部流逝了。

柳長亭微笑著拔出長劍，凝視著店小二。

而店小二此刻已經開始發抖了。江振奇沒有看到，他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準確地說，他隻是看到了掉落一地的暗器，和柳長亭從江振奇後頸拔出長劍的動作。至於柳長亭是怎樣先擊落驟雨一般的暗器和一劍洞穿江振奇後頸的，他根本看不出來。

柳長亭歎了口氣道：“你走吧，我不想殺你。”

店小二咬了咬牙，突然和身撲上。

柳長亭微微搖了搖頭，一劍刺出。

店小二倒在地上，喉頭上一點猩紅，掙了幾下，就此不動了。

師鬆濤驚魂未定，顫抖著問道：“他……他為什麽不逃走？”

“因為留下來不過一死，而逃走……”師瑤釵搖了搖頭，“何況，他的主人已經來了。”

柳長亭一顫，冷冷地問道：“你還知道什麽？”

師瑤釵平靜地說：“我還知道你不僅是六扇門裏的捕頭，也是這兩個人的大師兄，是‘煞神’裏的第一號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