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零落成泥碾作塵（2）



百合皺皺眉，吩咐道：“就說殿下身體還未恢複，不能受驚動，多謝尚書大人關心。”報事的小太監答應著往後退。百合想了一想又叫住了他，道：“罷了，我自己出去跟他說。”回頭看看淩未央，確定她暫時無恙，又低低吩咐了含笑一聲，起身走出了長生殿。

師曠正等在殿外，一見百合，立刻施禮。百合還了一禮，微笑道：“多謝大人關心，青蓮已經沒事了。”

師曠“噢”了一聲，四顧一下，低低問道：“殿下，可方便借一步說話？”

百合臉上笑容漸斂，定一定神，道：“如此大人隨我來。”隨手推開一間偏殿的房門，師曠緊跟在後，回身將殿門關上，又在殿中四下仔細檢查一番。確信確實無人可以偷聽之後，才沉聲問道：“殿下，青蓮真的沒事？”

百合對他的語氣有些不悅，但還是回答道：“雖然還是昏迷不醒，但確實已無性命之危。”

師曠皺起眉頭，四下踱了幾步。

百合更不理解他的做為，有些不耐，冷冷問道：“大人到底有什麽事要說？如沒有事了，恕我先告退了。”

師曠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一般，霍地轉過身來，問道：“殿下，你可知道溫大人與道元大人到底為了什麽去行刺青蓮？”

百合雙眼目光一閃，緩緩道：“不知道。”

師曠道：“是為了殿下你！”

百合一驚，腦子裏電

光般閃過一個念頭：“是你！是你！原來是你！”

本來百合在天機殿事變之後心中就存著老大一個疑問，顯然溫良與道元的目標隻是淩未央與李辰兩人，不包括花朝女王與自己，如此一來豈非打一頭放一頭？姑且不論刺殺是否能成功，就算一切順利，讓他們順利得手，兩人都命喪黃泉，在天機殿中做這種人神共憤的事，而且殺的還是抗敵保國、正炙手可熱的英雄人物，不說花朝與自己，朝臣們也不能與之幹休，定然是逃脫不了嚴懲，而他們依然這樣做了，顯然隻能由一個理由來解釋，那就是他們有足夠的把握能掌握住局勢，並不在乎花朝與朝臣們反抗。但是溫良雖然貴為宰相，道元為國師，力量仍嫌單薄了些，如果花朝以血染天機殿、殺害帝國公主與功臣的罪名下詔，集合自己與朝臣們反戈一擊，溫良與道元還未必罩得住場麵，溫良老奸巨猾，斷不會做這種毫無把握之冒險。然而，如果刑部尚書師曠也跟他們相勾結，情況就又不一樣了，刑部尚書師曠之子師全現做的是禦前侍衛總管，而兵部尚書一職久已閑置，調兵的兵符一直是由溫良保管，隻要他們刺殺成功，師全定是將整個皇宮封鎖，將花朝與朝臣們都控製住，到那時，逼迫花朝退步，另立新君，也不是什麽難事。

百合一閃之間，便已明白，說道：“師大人，好本事啊，事敗之後居然如此臨危不亂，還想著拿到調前鋒營、驍騎營的兵符，號令九門提督的上諭！果

然幹練！”

師曠“啊”的一聲，登時臉色大變，退了兩步，道：“殿下……你……你……”百合笑道：“你我心照不宣，既然師大人這麽開誠布公，想必已經有了完美的計劃，不妨說來聽聽，大家商議商議。”

師曠問道：“殿下的意思是？”神色間頗為緊張。

百合笑道：“我還能有什麽意思，無非以師大人馬首是瞻。”

師曠臉色頓和，喜道：“我就知道殿下定會體諒我們的苦衷，而且依現在陛下對青蓮的寵愛來看，日後十有八九會傳位與她，到時我們幾個老臣橫豎一死，倒是無所謂，隻是殿下隻怕也會死無葬身之地，還是趁現在起事的好。臣現在是這麽打算的。趁著花朝還不知我們的計劃，臣先以審問的名義去到天牢之中見宰相大人，從他那裏拿到調兵的兵符，免得有人以勤王的名義趁機調兵搗亂，然後調集前鋒營、驍騎營與殿下的百合近衛軍，先將青蓮近衛軍控製住，然後再讓禦前侍衛將宮內戒嚴起來，到時殿下再登高一呼，將那兩個小鬼迫害老臣、敗壞綱常的事情誥告天下，到那時登基即位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百合低頭想了一會，問道：“那陛下與青蓮怎麽辦？”

師曠猶豫了一下，道：“不知李……李辰可有生還的可能？”

百合搖搖頭道：“那位老者在救活了青蓮之後就帶著李將軍離開了，不過他留下了一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