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報答平生未展眉（5）



淩未央舉目張望，隻見閻瑪拉城頭上戰況正在最激烈的時刻，交戰雙方已經進入了慘烈的肉搏戰，拳擊、腳踢、牙咬，時不時地有士兵扭打糾纏著從城頭上摔下。

泰坦大部分軍隊已經馳援那瑪誇蘭湖去了，留在閻瑪拉城的隻是一小部分，又幸虧泰坦騎兵長於野戰而不善於攻城，才讓閻瑪拉城中的羅蘭軍隊拚命支撐了這麽久。但畢竟敵眾我寡，援軍若是再遲個半天，閻瑪拉城中的羅蘭軍隊不免全軍覆沒。

淩未央看清楚了戰況，毫無猶豫，叫道：“上弩弓！抄泰坦的後路！”說完一馬當先，向著閻瑪拉城衝鋒而去。

在還距城牆七百餘步的時候，淩未央手中一個凝固的火球已經成形，呼嘯著脫手飛出，“轟”一聲打在城牆之上，將城牆炸塌了一個大洞，炸死炸傷泰坦士兵無數。泰坦的馬匹被巨大的聲響和閃光驚著了，紛紛將背上的騎士抖落下來，在戰場上亂跑亂竄，泰坦的人馬自相踐踏，立刻陷入了崩潰的境地。接著是一陣密如驟雨的箭雨，許多泰坦騎兵還沒看見來箭的方向，就被紮成了刺蝟。

不到一個時辰，泰坦方麵全軍覆沒。

淩未央急匆匆地登上閻瑪拉城的城關，每抓著一個人就問：“公爵呢？”終於有一個士兵默默地將她領到城關的最高處，伸手一指。

淩未央循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顆心登時沉了。路德維希•馮•海因裏希公爵，身著雪白的繡花製服，金色雙排扣的披風在晚風之中獵獵作響。他胸口插著一支羽箭，鮮血正慢慢浸透他一塵不染的白衣。羅蘭帝國的榮耀，命在頃刻。

聽到動靜，海因裏希公爵慢慢張開了眼睛，在看到淩未央的那一刹那，他眼中閃現出了喜悅無限的光芒，嘴角含著微笑，一副心滿意足的神情，輕輕喊了聲：“青蓮”。

淩未央猶豫了片刻，走了過去，跪在地下，慢慢將他的頭托起，靠在自已懷裏，回應道：“是我。公爵，你……你這是何必……貿然開戰，雖然攻下了閻瑪拉城，卻也守不住，反而引發了兩國的戰火，令生靈塗炭，還……還枉送了自已性命……你……身為羅蘭公爵，羅蘭的生死存亡，難道……難道你竟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嗎？”

海因裏希公爵放聲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咳著血，最後無限深情地凝望著淩未央，輕輕說道：“那種東西，誰在乎。”

淩未央吸了一口氣，驚愕地看著他，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

海因裏希公爵往腳邊望去，閻瑪拉城牆上，懸掛著羅古的人頭，他輕輕地說道：“我隻是為了你，青蓮。我說過，為了你，我萬死不辭，死這一次，算什麽。誰欺負了你，我自然放他不過。你雖然不說，我卻猜得到……”說到這裏，他又開始劇烈地咳血。

淩未央萬萬沒想到這人竟情深如斯，心裏就如被一柄重錘狠狠敲擊了一下，又是感動，又是哀傷，又是悲憤，又是痛惜，嗚咽著說道：“公爵……你這樣待我好……可是我……可是我……”

“你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海因裏希公爵平靜地說道，眼神清亮如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