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次日清早,玉寧公子在客棧守著仍舊昏迷不醒的迎春。洛洛隨著虞慕飛去昨夜郊外之地找尋碧玉的屍首。虞慕飛並沒有食言,找來了專人給碧玉淨了身,換了身嶄新的緞麵袍子。安放在上好檀木做的棺木裏。

洛洛親眼見碧玉的棺木下葬。修葺的新墳,孤零零地突兀在荒地裏。雖然她和碧玉在宮裏照麵的機會不多,平日裏也素聞碧玉姐姐性格溫和,待人親切。碧玉姐姐死前定是為了保護迎春和

茗夏兩人,而自己卻晚了那麽一步。如果她要是早到一分鍾,也許姐姐也可以幸免刀下…想到此處,淚水泉湧。

“韓姑娘,節哀順變。姐姐已仙去,切莫再傷心。”虞慕飛走上前,一手輕攬香肩。

洛洛心知此刻已在虞慕飛的心裏灑下一顆種子。“公子這次花費多少銀兩?洛兒回家後,自當拿出銀子還與公子。”

“我不缺銀兩。姑娘知道慕飛想要什麽。”眼光波動,一江春水。

“這…”一時語塞。除了感情,洛洛什麽都可以給。唯獨感情,她給不起。

“在下昨日說過,倘若姑娘願意,慕飛便登門拜訪,帶了聘禮去向你姥姥提親。”

“除了這個之外…公子就沒有別的可以要求麽?”洛洛垂首,心亂如麻。

“昨天姑娘說以首飾的銀兩來換取那孩子對父親的孝,那不是以有價換得無價?如今慕飛並不缺任何銀兩。隻想用這樣的方式來換取洛兒姑娘對我的好感罷了。”真是活學活用,好一個聰明絕頂的公子。

其實按照古代的邏輯,一個陌生男子平白無故的救洛洛於危險之中,以身相許本就是正常之事。可洛洛偏偏是個現代人,受的現代教育,加上深知天女宮的宮規,以及身上每個月失心散的劇毒……她不同於正常女子,如何輕易答應這門親事。另外,誰知道這虞慕飛家裏是否早已妻妾成群,那她豈不是去做小老婆!那絕對不是韓洛的風格!

“虞公子,其實洛洛早有婚配了!”情急之下,又信口雌黃。

“哦…”聲音裏滿是懷疑。

“那韓姑娘何時成親呢?”

“這個…這個要聽姥姥安排。結婚大事,豈能是我們女兒自己做主。”頷首,洛洛實在是想不出招了。

“既然韓姑娘未嫁,那慕飛還是有機會讓韓姑娘回心轉意。”

“虞公子…”

“洛兒姑娘還是叫我慕飛吧。聽著虞公子分外生分。”得了便宜還賣乖。

“虞慕飛。我現在要回家了,你先替我好生照顧迎春姐姐。我會速去速回。”洛洛不等虞慕飛反應,便轉身飛走。

隻是聽見後麵大聲的說:“洛兒姑娘,我等你回來!”

頭皮發麻,氣運丹田,灰溜溜地逃走。

平日裏三個時辰的路,洛洛用輕功卻不用一個時辰。以防止虞慕飛派人跟蹤她的行蹤,她還特別繞了幾個彎子才飛到入天女宮的懸崖處。

論輕功,現在無人能及。或許也隻有武林上資深的老前輩才能與洛洛一分高下。

望了眼萬丈深淵,如若是普通人一躍下去,便是粉身碎骨。這世人根本就猜不到天女宮居然隱藏在深淵之下。洛洛氣運丹田,呼進一口氣,輕輕一躍,便飛身而下。

回到宮裏,宮女見洛洛獨自一人回來,衣衫髒亂不說,整個人神情反常。急忙帶著洛洛覲見了姥姥。

“姥姥!”洛洛跪拜在地,一臉淚痕。

“怎麽你一個人回來了?碧玉、茗夏和迎春呢?”

“姥姥!碧玉姐姐已經死了!茗夏姐姐現在生死未撲。迎春姐姐受了重傷,我把她安置在客棧裏,獨自一人逃了回來!”說完淚雨如聲。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姥姥一驚,麵若凝霜。

洛洛聲淚俱下地把昨天夜裏發生的事全盤托出。唯一虞慕飛和玉寧公子相救的事,卻做了隱瞞。“如今迎春姐姐昏迷不醒,我隻好放她暫且在客棧裏就急忙趕了回來,她傷口涔著黑血,看樣子是中了巨毒。可是我身上沒有百命丸,隻有回來求救。在打鬥中又與茗夏姐姐失散了。她渾身是血,右臂還中了很重的刀傷。不知道現在是否還活著…”

“啪!”的一生,姥姥身旁的玉石桌子頓時粉碎。

洛洛驚得跪拜在地,這才知道姥姥功夫了得。不敢動彈。

“看來他們終於坐不住了……安靜了二十年,現在又開始蠢蠢欲動!”姥姥眼神犀利,蘭蔻的指甲陷入肉裏。

“姥姥,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要追殺我們?”

“洛兒,也該讓你知道有些事了。那黑衣人是黑壇教的人。我們天女宮與黑壇教一向是天敵。二十年前的一場浩劫,我們天女宮與黑壇教廝殺了整整七天七夜,才把他們掃平。整個武林也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沒想到他們又開始出來作亂。”

“那…他們殺我們天女宮的人是因為報複?”

“不僅僅是報複。自古以來流傳著一句話,得天女者,必得天下。”

“得天女者,必得天下?!”大驚,何謂天下?

“洛兒,你如此聰明。還不知道其中的意思麽?”輕笑出聲。

“洛兒愚笨,不知其意。請姥姥賜教。”頭磕在冰冷的地麵上,不敢出一口大氣。

“傳聞這天女本是天上天宮的仙女,擁有無比的神力。誰要是能得到她,便能得到天下。百年前,前天女因動凡心,惹起世間動亂。最後竟投身於天女宮的聖龍泉裏。而天女星也從此在星空裏消失。百年後的現在,天女星突然鸞星出動,而你卻恰巧從聖龍泉裏冒出來。這是因緣巧合?還是命中注定?隻有時間來證明。”

洛洛大驚,原來穿越來之前,那位叫漣漪的仙女果真是前仙女!那她?她韓洛穿越到這個時空裏竟然是天女!或者她並不是天女,隻是個穿越到天女宮普通的女子而已。

“你意外吃到玉肌靈也不算奇事。這注定的命數誰也改變不了。隻是你知道我們天女宮天女背負的職責是什麽麽?”

“洛兒不知,請姥姥明示。”

“天女的職責就是殺了黑壇教的教主,以保大虞國的國泰民安!”

“殺…殺人…”遲疑,難道她到這個時空裏的職責竟然是殺人!為什

麽別人穿越到古代不是當格格公主就是福晉,一堆丫頭媽子伺候,享樂不完的榮華富貴。而可憐的她,過著清心寡欲的生活,卻還要去殺人!天理何在!

“昨夜你不是已經殺過人了麽。這又有何懼。”聲音裏輕描淡寫,不容抗拒。“洛兒,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不要想著離開天女宮。總有一天你會想著回來的。”

“是。姥姥!”回來個大頭鬼!你這姥姥果然凶殘,竟然要如花似玉般年紀的姑娘去殺人。難怪前天女跳湖自盡。

“洛兒,天女是不能隨意動私情的。如今你這模樣又不知要引起多少禍端…”姥姥玉指捏住洛洛的下顎,杏眼裏滿是寒冷。

模樣?!她已許久沒有照過鏡子,哪裏知道自己現在的麵容。忐忑著一顆心,不敢出一口大氣。

“紫兒,去拿一顆百命丸給天女。”身旁的宮女得令後便去煉丹宮裏取藥。

“洛兒,你拿這顆百命丸和紫兒三人一起回到永福客棧。給迎春服下後再利馬接回來。千萬不要讓黑衣人發現你的行蹤。”

“是!姥姥!”叩拜在地,雙手接過紫兒遞上的白色瓷瓶。暗忖不妙,如今如何是好?虞慕飛和玉寧公子不都得統統暴露?一時之間心思甚亂。

“洛兒,你先下去。在飛天譚等候。紫兒,你來。我還有事吩咐你。”

洛洛垂首退出房間,走到門外處,故意停下。偏著頭,豎起耳朵偷聽,隻聞她們竊竊私語,卻一個字都聽不清。忽聞身後有腳步聲,洛洛心頭一顫,提起裙擺就往前跑。

一路倉皇逃回自己的房間,心中猶如一隻小鹿忽上忽下。這次不逃那還要等到何時?心意已決,換了身幹淨衣服。把登山包裏的手機取出來放在懷裏,其他東西仍舊放回原處。這樣隻是防止姥姥起疑。

姥姥那麽聰明的人怎會不知洛洛的心思。畢竟不是從小帶大的孩子,又不是自小生長在天女宮。難免會過不了清寡的日子而要逃跑。所以姥姥才會以毒來控製洛洛,甚至來控製天女宮裏每一個人,隻有這樣,她們才不會背叛她。

洛洛走到飛天譚時,紫兒和其他三個宮女已在等候。

“天女,我們現在啟程吧。再耽擱時間,過會兒天黑了就不好辦事了。”恭敬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

“嗯。”氣運丹田,腳尖一躍便飛身上去。紫兒和其他宮女緊跟其後。

在懸崖上等候了大半個時辰,紫兒和另外三位宮女才飛身上崖。

“紫兒姑娘,我先拿百命丸去永福客棧救姐姐。時間耽擱太長,我怕她支持不住。你們隨後跟來就是。”眼波一轉,眼下這倒是個極好的借口。務必要比紫兒她們先一步趕到客棧,讓虞慕飛立即離開。話音一落,便運足了氣,往前飛奔而去。那紫兒自知功夫不如洛洛,便也不敢多言,隻好同宮女們跟在後麵。

追了一個時辰,紫兒和宮女們早已氣喘籲籲,香汗淋漓。抬眼尋人,哪裏還有洛洛的身影。柳眉微皺,便隻好停下來稍做歇息。

洛洛前腳剛到客棧房間的門,便傾身往床的方向衝去。

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哪裏還有美人的影子!驚慌失措,難道虞慕飛拐走姐姐了?

情急之下,轉身就往門口跑,忽一身影立在門前,洛洛一時沒收住腳,便撞到來人的懷裏。

“洛兒姑娘!”

“虞…慕飛?”懸著的心稍稍放下。“迎春姐姐呢?她到哪裏去了?”一雙玉手握住虞慕飛的袖子,目光真切,一臉憂色。

虞慕飛反手握住洛洛的雙手,眼波流動,麵若桃花,輕笑道:“洛兒別著急。我已經把你迎春姐姐接到玉寧公子親戚家的宅子裏住下了。這客棧人多眼雜,一個姑娘家住在這裏實在是不方便。所以我擅自讓玉寧先帶迎春姑娘去了那宅子,我便在這裏等你。”

“哦。”稍稍呼出一口氣,心神未定,思量著紫兒到客棧的時間。

“洛兒,怎麽了?”

“虞慕飛,你現在快帶我去迎春姐姐那裏。此地不可久留。”洛洛並未作答,隻想著先離開,以後再做解釋。

虞慕飛見牽著的手並未被拒絕,一顆心滿是歡心,無心再過問其他,隻想帶著美人速速離開。手心裏握著的柔軟小手,那一雙秋水般的睦子,吹彈可破的肌膚,竟讓人無法自拔。回過神,才見美人正迷惑地注視著自己。虞慕飛嘴角輕揚,握緊手裏的力量,一手輕撫香肩,帶著美人離開了客棧。

初進玉寧親戚的宅子,便知這玉寧公子家族不是一般的有錢人家。府邸的建築由為突出,梁,柱子和門窗上大多漆著一種深色的油漆。牆壁呈乳百。屋頂上的瓦片一律都是淺灰色。這些淡雅的顏色與草木的綠色相襯托讓人覺得安靜舒服愜意。而到現在三,四月交替之時,更是各種花開的時節,更顯得各種花鮮豔照人。

已在宅子裏呆了七日。迎春也清醒過來,隻是麵若白霜,楚楚可憐。百命丸並未能解除完身上的餘毒,背上的傷口尚未愈合,生怕輕輕一動,惹得傷口又裂。整日隻能全身無力般懨懨地躺在床榻上。

洛洛一進屋,聞到一股子中藥味,柳眉微皺,捏住鼻子直搖頭。站立於房中,每日她必過來陪伴迎春。屋裏三兩個丫鬟恭敬地候在一邊伺候。玉寧公子親自坐在床前喂迎春喝下手裏黑呼呼的藥湯。那玉寧公子喂得格外仔細。輕輕用勺子舀了一勺拿在嘴邊,小心的吹了一下再送往迎春口裏。

迎春頷首,如花似玉的臉上仍舊蒼白,隻是眼睛裏多了幾分少女的羞澀。這迎春自小在天女宮長大,宮裏的姐姐妹妹們都冷漠無情。自從來了這個宅子,每天那麽多人殷勤的伺候,歡聲笑語,再加上玉寧公子不離身邊的悉心照顧。再鐵的心,再冷漠的臉,也會如冰般融化。小女兒的心已情竇初開,倒把天女宮的教誨暫且擱置。

洛洛會心一笑,心裏倒鬆了一口氣。如今她們已經逃出來了!紫兒去過永福客棧找不到她和迎春後便會回天女宮稟告姥姥。姥姥現在肯定知道她們叛逃的事。眼神落到迎春身上,才子佳人雙目對視,秋波暗送。

這將來要怎麽打算?她們倆身上的失心散要如何根除?難道這天底下竟沒有其他解藥麽?雙拳緊握,不信!洛洛不信自己穿越來到這個大虞國會為區區這點毒而命

喪黃泉。她不是天女麽?漣漪不是說過麽,她便是自己,自己便是她。應該有辦法的…

“洛兒,傻站在那裏做什麽?”迎春輕語。

洛洛這才發現玉寧公子早就離開了房間,丫鬟們也知趣的退在門外。宛然一笑,坐到美人的床榻上。

“姐姐,剛才那藥苦麽?”笑意亦然。

“苦。是藥如何不苦。”

“可是你一副甜蜜的樣子,喝的哪裏是苦,分明是甜!”掩嘴嬌笑。

“你一個姑娘家的怎麽不知害臊!”迎春美目一瞅,強忍住背上傷口的疼痛。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玉寧公子對你有意。”

“洛兒,你別忘了宮中的規矩…誰要是與外界男子私通,便會失心散發作毒發身亡!”迎春臉色一沉。

“姐姐,你已經服下了百命丸,體內的毒一個月內都不會發作。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解掉失心散的毒。”

“不行!等我病好之後,我們就回天女宮。求姥姥賜罪!我們不能輕易的背叛姥姥!”

“姐姐,你怎麽那麽傻!?姥姥並不是真心疼愛我們!她…她隻是把我們當做棋子!任由她擺布的棋子呀!”

“洛兒,我從小在天女宮長大,是姥姥把我從小帶大。如若當初她不在屍骸裏抱出我,我也早命喪黃泉,哪裏能活到現在。一日為母,終生為母!”

“姥姥叫你去殺人你也去?!”不解,古代女子為何如此頑固。

“她養育了我,就算去殺人。我…我也願意。”垂首,淚雨如下。

“如果,如果她讓你殺玉寧公子呢?你狠得下心?”

“我…”語塞,內心糾結。

“姥姥救了你。卻是在利用你。而玉寧公子救了你,他除了疼愛你,想與你廝守一生之外,別無所求。前者是利用,後者是付出?誰真心誰假意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姥姥對你的養育之恩,你可以以照顧她到百年盡奉孝道,但不能任聽她胡亂擺布。你也是個有血有肉有靈魂的人!不是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一語驚醒夢中人。從來沒有一個人給迎春說過那麽深切的話。一時之間,分了心,也慌了分寸。

“洛兒,你…你怎麽知道玉寧公子不會負我…”遲疑,眼裏更多了兩分嬌色。

“連日來,玉寧公子衣不解體的照顧你。你和他非親非故,他為什麽要如此殷勤照顧?他今日能舍命救你在萬險之下,必會嗬護你一生。再者,我們女人的一生,終究是為了尋個好歸宿。不能輕言生死。既然來到了這個世上,便要好好活著。如今脫離了天女宮,我們就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為別人而活,為自己活下去!”話裏懇切,緊緊握住迎春的手,四目相望,眼裏都泛著淚光。

迎春痛苦地閉上眼,不再爭辯什麽。

洛洛不再多語,起身,離開了房間。隻是手捂住胸口,因為那裏放著一顆百命丸,那是延遲她毒性的解藥。古代女子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更何況是這天女宮裏與世隔絕的女子。她們沒有認識到老、病、愁悶、動情、失望、悲傷、羞悔、腦怒……這些本是全人類都不能避免的痛苦,但她們卻因為長期待在天女宮裏,把人性最溫暖甜蜜的一麵徹底磨滅掉。一個完全沒有痛苦的人,又怎能真正領略到歡樂的滋味?迎春等人對姥姥的膜拜相當嚴重,豈是洛洛三言兩語就能輕易動搖。

心下思量,卻不知誤進府邸的花園。

修建這園子的主人定當用心。瞧這花牆和廊子。有牆壁隔著,有廊子界著,層次多了,景致就見得深了。可是牆壁上有磚砌的各式鏤空圖案,廊子大多是兩邊無所依旁的,實際是隔而不隔,界而未界,因而更增加了景致的深度。

此時已是春季三,四月交替之時,百花爭相開放,閉上眼站在這園子裏嗅著百花的香味精神為之一振。

“洛兒。”話音一落,錦衣緞袍的玉麵公子站立在身旁。

“虞慕飛。”頷首,刻意往後退了兩步。

“半日未見,洛兒倒於我生分了。”說完,往前兩步。

“虞慕飛,我不是你想象中隨便的女子。”

“我從來沒有把姑娘看做隨便的女子。隻是在等姑娘的芳心何時可以到虞某這裏。”

“我的心隻會在這裏,不會去任何地方。”右手放在左胸處,心裏一聲歎息。

“看來要得到洛兒的心並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虞慕飛,現在我沒空去想兒女之情。當下隻想姐姐身體康複。”眼色倉皇一轉,頓了頓,說“為什麽姐姐的病一直沒什麽起色?百命丸不是解白毒麽?”

“玉寧替她把了脈。她中的是一種罕見的冰毒,加上她體內常年存在的毒。百命丸也僅僅是保存一絲氣息。”虞慕飛臉色一沉,不像說謊的樣子。

“怎麽…怎麽會這樣!?難道就沒救了麽?”心一驚,淚隨之而下。

“有救是有救。這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虞慕飛見美人又梨花帶雨,心裏又泛起絲絲漣漪。

“你說。”情急之下,一雙玉手又攀在那錦緞袖子上。

“據說在百裏外的麒麟山上,有一種叫火龍果的奇異果。它能解冰寒之毒。”

“那我們現在就去麒麟山!”說完,洛洛便扯住那袖子往外跑。

“洛兒,你真是個急脾氣。那麒麟山地處偏僻,地勢險惡。並不是一般人隨意就能到頂上去的。”

“但是那不是希望麽?隻要有一線希望能找到火龍果。姐姐不是就有救了麽?”

“如果有一天,我也危在旦夕。你也會不顧一切的救我麽?”虞慕飛眼裏多了幾分期待。

“會!公子舍命救我於危難之中。日後洛兒是當奮不顧身去救公子。”

“就僅僅因為我救過你,你就該救我麽?”

“對。”

“洛兒,慕飛的心已經放在你這裏了。”寬厚的手掌握著柔軟的小手,“洛兒要怎麽處置,就看你自己了。”心裏一驚,為之一動。

“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麒麟山。”

虞慕飛瀟灑轉身,拂袖而去。

隻留洛洛一人佇立在原地,呆呆地垂下頭,凝視著被握過的手,那裏還有淡淡餘溫。

(本章完)